主園。
房間浴室内。
殷顯直接把姜雨潭放入浴缸,自動感應的智能純金龍頭,立即如小瀑布那般傾洩出水花。
适宜的溫度,裹着暖暖的水流襲遍全身,姜雨潭卻忍不住哆嗦。
許是殷顯這種近乎神經病的舉止令她害怕。
“殷先生,”她美眸含着淚花,晶瑩剔透的,泛着泣音:“我不畏血,我一點都不覺得髒。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是阿染。你喝醉認錯人了。”
“放你走?”這句無疑觸碰到他敏感的神經,似很久之前也有在他身上發生過此類摩擦。
姜雨潭看他眸色逐漸變得陰暗冷戾,狠狠掐住她下颚說:“我難道還不夠放縱你嗎?”
“你每天喜歡和殷詢讨論學術題,喜歡纏着殷詢講鄉野怪聞給你聽,也喜歡讓殷詢帶你去野外騎馬兜風……我都通通放任着你,難道還不夠嗎!”
“我沒有……”姜雨潭唇瓣輕顫,下巴傳來的痛感,使她無法集中精力思考,“我沒跟殷詢先生做過這樣的事。”
殷詢也是梨花公司的編劇兼股東,她那日去梨花公司,有見過一面,也算是認識。
“你别再狡辯了阿染!”殷顯眸底騰着怒火,牽動手臂上的傷口,鮮血再次溢出來,融入浴缸裏的水,潋開一絲絲甜腥味的鏽黃。
他卻渾然不覺得痛,像是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有些麻木不仁。
“從小到大,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就連你喜歡跟殷詢玩,我都給你……可是到頭來呢?我給着給着,都把你給弄丢了!我恨我自己!我千不該萬不該放任着你……”
他聲音越說越低迷,帶着無止盡的傷悲和忏悔:“我如果再強勢一點,不放任着你的話,你或許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尾調被哽咽渲染,眼淚取代了他的怒火,他如同一頭失去森林王國的獸王,沒了昔日的傲骨和風采,整個人頹廢虛弱的将頭顱埋在姜雨潭的肩頸與頭發之中,壓抑的哭着,像個孩子。
姜雨潭的心腸很軟,瞬間舍不得把他的“夢”給擾醒了。
她覺得,他的内心世界,一定全是悲傷的故事。
不然不會這般脆弱無助。
她嘗試擡起手,輕輕搭在他肩膀,撫着。
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貼心柔軟,殷顯身軀微微傾斜,雙臂下意識纏緊她腰肢。
他即使酒後失格,也沒對她做出更多的壞事,姜雨潭便沒再抗拒他深刻的擁抱。
她和他靜靜相抱了很久,久到眼皮開始幹澀,她終于撐不住,趴在殷顯懷裏睡着了。
後面,她墜入夢境,殷顯好像又發了一次瘋。
他慌張的把她從浴缸裏撈出來,然後手忙腳亂的在衣帽間進進出出。
緊接着,扯一條薄毯覆落在她身上,探進手掌,用勁撕掉她的衣服!
姜雨潭猛地驚醒,擰緊身上的薄毯,蜷縮到床頭,小臉發青的看着他:“殷先生,你……你要對我做什麽!”
殷顯眼神渾濁渙散,酒意明顯未褪盡,說:“我怕你着涼了,幫你換身衣服。”
“不…不用。”姜雨潭聲線怯怯,臉頰倏忽由青泛紅,“我自己回去再換。”
“你要回去哪裏?”殷顯神情高度緊張,“我不準你回去!”
他仍陷在自己的夢魇,無法自拔,“你聽話,把濕衣服換了,然後明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玉蘭花羹。”
“我不喜歡玉蘭花羹。”她聽都沒聽說過。
那花能煮着吃嗎?
“我又不是蝴蝶,蝴蝶才喜歡吃花。”
“别再跟我賭氣,”殷顯捏緊手上的新裙子,湊近她:“你小時候,不是常常說自己是蝶蝴仙子嗎?來,聽話,我幫你換,以後咱們結婚了,這種事也會是我親力親爲,你就先讓我練習練習,好麽?”
“我……我不習慣。”
面對如此癡情的他,姜雨潭真的很難招架,盡管知道他是将她誤認成林霧染,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想堕入他的溫柔鄉。
“凡事都有個開頭,我們多練習幾遍,你慢慢就會适應習慣了。就像你成年禮那夜,我們第一次接吻,你剛開始不也是不習慣?”
“噢……”姜雨潭垂下眼睫,心頭莫名空落落的,接着咬咬唇,情不自禁說:“我又還沒接過吻……”
“嗯?”殷顯勾起她下巴,語氣寵溺:“又講氣話,是嫌我太霸道專制嗎?你那夜哭罵了我整整一宿,我都爲你慢慢在改變了,阿染。我以後會輕點吻你……”
語落,他薄唇竟欺了上來。
姜雨潭驚得僵住脖子,無處可躲。
殷顯雖嘴上說輕點吻,卻一觸及她的唇瓣,就跟餓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一樣,喪心病狂的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