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仨人的交流中,矜厘隐約得知,搖望是通過謝銀瀾的引薦,才和殷顯搭上關系認識的。
他們正在談論投資造船的事。
那動辄就是幾十億的項目,不是矜厘所能夠參與的話局。
她自覺性的挪去酒水區吃糕點。
至于謝澤潛。
他的身份地位也還混不到這個圈層,便隻能洗耳恭聽的站在一旁,汲取商業經驗,順帶借此機會,主動的多多結識人脈。
畢竟謝家子孫太多了,不乏他一個繼承人。
所以盡管他有謝氏家族這層強大背景,可那終究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實力,于是這些真正的商業巨鳄,也不可能纡尊降貴的反過來奉迎一頭牛犢。
他們資曆豐富,遊刃有餘。
謝澤潛處在他們面前,明顯過于晦澀了些。
可少年終究是會成長的嘛。
摒去一些情感偏見,矜厘打從心裏,倒也不會真的将謝澤潛抨擊得一無是處。
她隻不過是……真的不喜歡他而已。
默默吃了兩塊國風鮮花餅,視線重新黏回謝霁延身上。
謝霁延似乎與她心有靈犀,恰不經意的側眸。
或許是在尋她吧,染上酒意的眸光暗藏熾烈,生怕她丢了般,肉眼可見的衍出一絲心慌。
最後鎖定到她身影,才如釋重負的暗松一口氣。
他步履平緩的朝她走來,多想牽她的手。
可惜,名不正言不順,他被迫控制自己,沉着開口:“我剛剛同殷顯講了,先陪你去拍攝地踩點,以防明日過來登記太過匆促。”
“哦……好。”矜厘放下手中的果酒,未曾想過,他竟會如此周到的爲她設想。
蘭霧莊占地面積廣闊,園林路線錯綜複雜。
殷顯親自下達指令,讓智能管家安排一輛無人自動駕駛的觀光車,沿着指定地點慢慢前行。
矜厘和謝霁延并排而坐。
謝澤潛沒有跟來,他敬酒太猛,醉得七葷八素,被謝家司機先送回酒店休息。
偌大的拍攝地城堡,幾乎隻有她和謝霁延兩個人。
矜厘莫名其妙感到緊張,蔥指緊緊的捏住地圖指南,假裝若有所思的說:“玉蘭園離這兒好像挺近的……”
“那邊不能去。”謝霁延掐滅她的念頭,“明天領團隊過來,叮囑他們記住路線,别亂跑。”
“嗯,我知道。”
這事,她比任何人都要謹慎,不可能傻乎乎的去冒犯。
“還有,”謝霁延又說:“若是殷詢又想讓你幫忙,最好别心軟答應。他們兄弟倆人之間的矛盾,任何人都無法插手。你隻管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後……”
他說着停下話音,眸色夾雜着萬千情愫與隐忍,終于忍不住掏出心聲:“你真要搬去和澤潛住?”
這個問題,折磨他一路了。
矜厘卻覺得他是酒精的後勁襲上了大腦,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以谑笑佯裝輕松,說:“那不然呢?我又不能跟你住一輩子。”
“所以?”瞳孔一點一點的變得腥紅,謝霁延喉嚨如同鲠了一塊玻璃石頭,紮得他聲帶沙啞泛疼:“你是決定跟他結婚?”
“對啊,這不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嗎?”
反向迎合,無疑是最傷人的。
謝霁延被她一張薄薄的小嘴,刺激得體無完膚。
他無力感般的垂了垂手臂,低若塵埃的說了句:“好,早點結婚也好……”
然而當晚,回到酒店,他又發燒了,飙到三十九度。
此時是子夜,矜厘和他同乘一部電梯。
起初并無發現他任何異常,直到抵達矜厘的房間樓層。
謝霁延突然抓住她手腕,重新關上電梯門,略顯病嬌的說:“今晚上我那睡,我好像發燒了,需要你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