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尾的淩晨五點,天空東方微露橙橘色。
含春園外面的路燈光線逐漸稀薄。
陸景絮将車停在院牆下,一枝梨條探出牆頭,懸着兩三顆汁水飽滿的梨。
他漫不經心的掀眸瞧了眼,心思卻全凝聚在耳邊的手機上。
電話大約嘟響七八秒,才被矜厘接聽。
她腔調軟軟的,裹挾着幾分慵懶迷糊:“喂?怎這麽早啊陸景絮老師?我的夢剛剛預熱呢。”
“非常抱歉矜厘老師,這麽早就把你吵醒。”陸景絮的聲線染上歉意,略作解釋:“我昨晚比較早睡,就起得早些。你如果還困的話,那就再多睡一會,我在外面等你。”
“啊?你過來了?”
“嗯對,我現正在含春園外面。不過沒關系,等你睡足了,咱們再出發。我隻是待在酒店也無聊,就心想着先出來轉轉。”
他相信,運氣是要靠自己走動吸引的。
況且,這含春園住的主人可是謝霁延,若能走狗屎運傍到他……
前途定将無可限量。
但。
謝霁延似乎對投資影視方面的興趣不大。
他應該得不到資本大佬的賞識。
有了這層認知,陸景絮琥珀色的瞳眸失去少許光彩,心不在焉的聽矜厘說:“那你進來喝杯茶吧,我現在起床收拾收拾。”
“沒關系,你再睡一會。”
應話的同時,他側目向含春園的正大門望去。
大門前,鎮着兩墩石麒麟。
而十米台階上,兩扇高大威嚴的将軍門敞開無阻,不像方才進入含春園牌坊那樣,需通過四座保安亭的門衛檢查和信息登記。
可盡管如此,他依然不敢冒昧踏進去。
“我在院外看看風景。”他又補充。
“院外的風景有啥好看的呀?你就别拘謹了,快進來吧,沿着長廊走到主樓,或者讓庭院裏的阿姨給你帶路也行。這個點,她們應該都起床了。”
矜厘一邊說,一邊掀開身上絲滑薄軟的蠶絲被,下床踱到觀景陽台,看見家傭阿姨們已在打掃落葉。
她捂住手機,站在栅欄旁邊,低頭往下,随意喊了一位阿姨:“林姨,我朋友在門外,你幫我招待一下他。”
“好嘞。”
林姨放下手裏的活,很快出去把陸景絮迎接到客廳。
客廳内,王叔也在。
他正張羅着今日的早餐菜品,一聽陸景絮是來接矜厘去帝都的,他的眉頭立即皺成川壑。
畢竟這是個長相英俊的小夥子,也是矜厘生平第一次讓男生來含春園找她,所以多少得提防些。
“你是厘厘的助理,還是?”王叔試探性詢問。
陸景絮抿了一口茶水,禮貌微笑回答:“我不是矜厘老師的助理,我是她公司的簽約演員。”
“噢,演員?”難怪長得唇紅齒白的。
王叔打量着他,又說:“看你相貌,不像本土的。你是哪裏人?”
“我是萊國籍,但我媽媽是華人,我外婆家在橫城。”
“噢,萊國那邊的啊。”王叔若有所思般,接着繼續道:“萊國那邊礦産資源豐富,怎來這邊當演員了?多辛苦。”
“不辛苦,我喜歡這份職業。”陸景絮避重就輕的一筆帶過。
王叔沒再接話茬。
他在心底暗啐着:……我看你是喜歡我們家厘厘吧?
那可不行。
他倏地轉念一想。
這事孰輕孰重,他必須知會謝厚征一聲,不然未來的準孫媳婦兒被個混血的給拐走了怎麽辦?
噢不對。
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現在應該先上樓告訴謝霁延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