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梨花帶雨的姜泥，和抱着斷腿嚎叫的徐鳳年，林耀東就像是話多的反派一樣，沒有急着解決徐鳳年這個“主角”。
而是饒有興緻地看向姜泥。
感受到林耀東侵略性的眼神，姜泥恐懼不已，但爲了徐鳳年，還是沒有退縮。
林耀東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姜……姜泥。”
姜泥結結巴巴地回答。
林耀東微微搖頭：“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姜泥膽怯道：“我真叫姜泥。”
“啪！”
林耀東一巴掌甩在姜泥臉上，和顔悅色道：“再問你一次，伱叫什麽名字？”
姜泥臉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腦瓜子嗡嗡的，聽到林耀東的問話，感覺對方就是在刁難自己，捂着臉委屈巴巴道：“我真的叫姜泥，絕無虛言。”
“啪！”
林耀東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姜泥的臉上，冷漠道：“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徐鳳年從疼痛中緩過勁來，看到姜泥臉都被打腫了，既心疼，又憤怒，自家的小泥人，他都舍不得打，現在卻被外人打，也顧不得命懸一線，沖冠一怒爲紅顔，怒喝道：“放了姜泥，打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沖我來！”
“好啊，就沖你來。”
林耀東主打就是聽勸，當即以氣禦刀，卸了徐鳳年另外一條腿，接着橫刀斬下，把小世子從中一分爲二。
“啊~”
徐鳳年慘叫一聲，在劇烈的疼痛下，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制，翻着白眼，昏死過去。
林耀東不屑道：“沒本事裝什麽逼，這下煞筆了吧。”
姜泥見狀，心亂如麻，激憤之下，拿出袖中藏着的“神符”刺向林耀東，想要給徐鳳年報仇。
神符是西楚的傳國匕首，爲楚國至寶，用天外隕石打造，算是雪中世界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可惜刺到林耀東身前，就被AT力場擋下。
這玩意兒沒什麽特殊的，也就堅硬鋒利一點，并不具備特殊效果，放在風雲世界，頂多算是名器，根本不夠神兵的級别。
看着爲愛沖鋒，奮力突刺的姜泥，林耀東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麽是對手。
“看來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春秋之中，風雨飄搖，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檐下躲雨，有人借傘披蓑，唯有大楚，甯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
“姜姒，你身爲楚國公主，與徐骁有國仇家恨，如今不僅寄人籬下，苟且偷生，還爲仇人之子拼命，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對得起被徐骁屠殺的楚國百姓嗎？”
林耀東的話，讓姜泥如遭雷擊。
姜姒？
【是啊，我本來的名字叫姜姒，是楚國的公主。】
【我是什麽時候忘記自己真名的？】
姜姒想起了自己很久不曾用的名字，想起了疼愛自己的父母，以及西楚故土。
可一轉眼，她腦海中就浮現出徐骁的身影。
【忘記你原本的名字，從今以後，你就是姜泥，你要記住，是我徐家保護了你，是我給你父母一個體面的死法，是徐家給你飯吃，你要報恩，你要報恩，你要報恩……】
徐骁的聲音就像是魔咒一樣在姜姒腦海中回蕩，讓姜姒感覺頭痛欲裂，全身抖如篩糠，剛剛想起的父母和西楚都逐漸模糊起來。
姜姒就像是中邪一樣，嘴裏喃喃道：“不是這樣的，是徐家給了我父母一個體面的死法，是徐家給了我庇護，沒有徐家，我早就死了，他們給我飯吃，他們對我有恩，我應該回報他們。”
“我報你媽個頭啊！”
林耀東撤銷AT力場，一把打掉神符，抓住姜姒的脖子：“你給我清醒一點，要不是徐骁，你父母或許就不會死，要不是徐骁，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何須寄人籬下？”
“打斷你的腿，再給你一副拐杖，然後告訴你，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你不覺得這個邏輯很離譜嗎？”
“徐骁屠殺楚國皇室，隻留下你一人，不過是看楚國雖滅，卻有不少殘餘勢力，想通過你這個亡國公主控制楚國遺民罷了。”
“你明明可以錦衣玉食，徐家殺你父母，滅你國家，隻是給你根骨頭，你就感恩戴德，你就真的那麽賤嗎？”
轟！
聽到林耀東的誅心之言，姜姒感覺腦袋很癢，似乎要長出什麽東西一樣。
以前她雖然多次“刺殺”徐鳳年，可從來沒真下過殺手，就像是孩童間的玩鬧。
她并非全無機會，隻是事到臨頭，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因爲在姜姒心裏，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徐家。
如果不是徐家，她的母親肯定會被如狼似虎的北涼兵淩辱至死，這種情況并非沒有先例。
以前北涼滅國，就幹過這種事，而且不少。
很多皇妃公主被北涼的士兵淩辱，生不如死。
而她姜姒年紀小，也可能受辱，即便被押送到離陽，十有八九會被離陽處死，或者成爲階下囚。
因此姜姒覺得徐家對自己還不錯。
卻從來沒想過，要不是徐骁，她或許用不着國破家亡！
當然，這隻是一個可能。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大勢所趨。
春秋戰國注定不會長久，但作爲被滅國的一方，會感激滅國者，怎麽看都不正常。
【這丫頭不對勁。】
林耀東似乎發現了什麽，直視姜泥淚眼汪汪的雙眸，攝魂術發動，瞬間攻破姜泥心理防線，發現有被秘術侵蝕的痕迹。
說侵蝕并不準确。
應該是類似于“舍心印”之類的能力，但沒有那麽霸道。
就像是精神暗示，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一個人的思維。
看如今的姜姒，就像是中了“别天神”一樣，看似正常，實際上根本不正常。
【難怪徐骁武功不高，卻能成就一番霸業，果然有些手段。】
林耀東并不否認，有些人是天生的帥才，有着個人魅力和領導能力。
但雪中屬于高武世界，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道高手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
徐骁到了如今，也才二品修爲，卻有那麽多高手爲其賣命，且死心塌地，就顯得有些反常了。
要知道雪中分九品，但一品之下不如狗。
簡單來說，就是二品武者就是厲害一點的喽啰。
徐骁仇家滿天下，江湖、朝堂恨徐骁入骨者比比皆是，其中不乏一品高手，他能夠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兵活到現在，成爲一方霸主，堪稱奇迹。
如果不是天命眷顧，那真相隻有一個。
林耀東眼中精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徐骁掌握了某種精神控制的秘術，或者天賦異禀。
這樣的解釋最合理。
要不然就隻能是降智光環，如果徐骁真有這種概念能力，林耀東都得躲遠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