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這番控訴,沈書宴的臉上,湧上一抹痛色。
他張了張嘴,無法爲自己辯解,當初,他确實厭惡極了溫棠,尤其是被溫棠下藥發生那件事之後,他有那一刻真的恨不得殺了她。
可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麽,那一次僅僅隻是在直播間裏見一眼,他的心就開始跟着她的身影跑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種能被輕易左右情緒的人,可溫棠輕易影響到他。
就好像,離婚前他見到的溫棠跟離婚後的溫棠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一般。
“對不起。”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安靜到過于壓抑的病房内,響起沈書宴沙啞的道歉聲。
溫棠垂下眼簾,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緩和了語氣,道: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之前的事錯的本來就是我,現在,我隻想讓我們彼此回歸原位而已。”
讓她松口氣的是,這一次,沈書宴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隻是道:
“我答應你,等你出院之後,我們就去離婚,你現在還是安心在醫院裏住着。”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跟他氣場不相符的落寞,說完之後,他又看了一眼溫棠,道: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開門出去。
“謝謝。”
溫棠張了張嘴,低聲開口道了聲謝。
沈書宴的腳步在門口頓了兩秒,最後沒有回頭,隻是打開門離開了。
看着那扇被關上的房門,溫棠感覺到心口處比起剛才越發堵得慌。
她被這種古怪的情緒擾得有些煩躁,她用力按了按疲憊的眉心,最後不耐煩地對着空氣道:
“如果你實在放不下沈書宴,我把身子還給你,好嗎?”
自然是沒有回應的。
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進了原身的身子,也不知道如今的原身又去了哪裏。
她實在是被這種殘留的情緒給弄得有些心煩,甚至還有些她不敢直視的不知所措。
她已經分不清這些情緒倒是是因爲原主,還是因爲她自己。
情愛這種事,于她來說,并不是非有不可,對于沈書宴跟原身之間的糾葛,她一向都是以旁觀者的心态去看待的,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讓自己深陷其中。
她又想起了那些夢,好像每一次,都是在那些夢之後,她整個人的情緒就會受到影響。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避開去沈書宴的牽扯,直覺告訴她,遠離沈書宴,對她或者是對沈書宴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她在沙發上坐下,閉上眼,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剛才那焦躁煩亂的情緒舒緩下來。
片刻之後,她從沙發上起身去了陳醫生的辦公室。
“沈太太今天就要出院?”
陳醫生面露難色,“可是沈總那邊還是希望你多留兩天觀察一下。”
“已經住了四天了,傷口恢複得不錯,隻需要換藥,我覺得沒有必要再住下去浪費時間,也浪費醫療資源。”
溫棠這般道,但又怕陳醫生覺得爲難,又加了一句,“沈總那邊我會跟他說的。”
陳醫生沉思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好吧,那我這就安排沈太太您的出院手續。”
整個出院手續過程辦理得很快,根本不需要溫棠去來回跑,出院手續就全部到了溫棠手上。
“沈太太,慢走。”
“謝謝。”
溫棠出院的時候,除了一個手機什麽都沒帶,可她剛出了住院大樓,就見一群人不知道從哪裏沖了出來,攔在了她面前。
“惡毒女,真是死性不改,連老人都欺負,你的手沒有廢掉真是可惜了。”
說着,還有人拿着西瓜皮,臭雞蛋往溫棠身上扔,但都被她敏捷地避開了。
甚至還有人不解氣,沖上前就要對溫棠動手。
“你們幹什麽!”
不遠處,巡邏的保安快速沖了過來,将幾個鬧事的人給控制住了。
溫棠冷眼看着鬧事的人群,開口道:“回去告訴雇你們的那個人,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那群原本還對着保安叫嚣,罵他們是溫棠養得狗的一群人,突然就噤了聲,原本嚣張的臉上也夾了幾分心虛。
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你說什麽,什麽雇我們,你别血口噴人,我們隻是看不慣你的人品,過來替那個老奶奶讨個公道而已。”
“對,沒錯,你以爲所有人都跟你是一樣的貨色啊,賤人!”
一個兩個都開始鬧哄哄地吵了起來,好幾個甚至還想突破保安的重圍要上來對她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在她前方不遠處停下,快步朝她這個方向趕來。
與此同時,混在鬧事人群中的兩人悄然對視了一眼,跟着,小心地繞到邊上,手裏拿着一個小瓶子,對準溫棠的方向準備扔過來。
“賤人,你去死吧。”
随着這話音落下的同時,另一道驚恐的聲音也一并喊了出來,“夫人小心!”
是司機周哥的聲音,他飛快地朝溫棠跑過來,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那個瓶子脫手的前一秒,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一個人,飛快地兩腳,将那兩個持着玻璃瓶的女生踢出了老遠。
伴随着兩聲先後響起的慘叫,兩個女生手裏的玻璃瓶應聲破裂,瓶子裏的液體流了出來,全部倒在了她們自己的手上。
“啊!!救命!救命!”
皮肉燒焦的刺鼻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隻見那兩個女生手上的皮膚瞬間被流出來的液體腐蝕,發出陣陣刺鼻的臭味。
鬧事的人群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也忘了進一步的動作,吓得紛紛散去。
好在這裏是醫院,那兩個女生很快就被送進了醫院急診室。
“夫人,您沒事吧?”
周哥吓得臉都白了,此時還一臉後怕地看着溫棠,溫棠搖了搖頭,問道:“周哥你怎麽在這?”
“醫院這邊告訴了先生說您出院了,先生就讓我來接您回去。”
周哥如實道,呼吸還帶着心有餘悸後的微喘。
對于周哥的回答,溫棠在愣了半秒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