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噜咕噜響了好幾聲,她低頭便肚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窘迫。
她本想按鈴叫護士過來給她買點吃的,可想了想又作罷了。
這麽晚了就不麻煩人家了。
她小心地下了床,想給自己倒杯水,奈何兩隻手全被裹成了粽子,她連杯子都拿不起來。
試了幾次以後,她有些頹然地坐在的椅子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再一次響起了腳步聲。
她以爲是查房的護士過來了。
剛一轉頭,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沈書宴那樣格外出衆的俊顔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驚得她足足愣了有十幾秒才回過神來。
此時的沈書宴手裏提着一個造型精緻的保溫盒,先不說裏面放了什麽,光是看這個保溫盒,就精緻得讓人覺得價值不菲。
“餓了吧?我讓張嬸給你做的。”
沈書宴依舊闆着臉,顯然這會兒他的心情并不美麗,但手上動作卻沒停下。
見他将保溫盒打開,冒着熱氣的雞絲粥香味瞬間闖入溫棠的鼻尖。
溫棠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才看向沈書宴,問道:
“你怎麽回來了?”
沈書宴手上動作一頓,随後從鼻尖發出一聲冷哼,“你巴不得我走了是吧?”
溫棠沉默。
“我偏不走。”
溫棠:“……”
看來他對原身給他下藥這件事怨念很深啊,她都傷成這樣了,他也要跟她對着幹。
都說資本家锱铢必較,她從沈書宴身上看得明明白白。
不等她多想,沈書宴已經端着那碗雞絲粥到了她面前,“吃吧。”
溫棠感受着那撲鼻的香氣,再一次咽了一下口水,她擡起手準備去接,可看到那雙裹成粽子的雙手,又讪讪地放下。
偏偏,肚子還在這個時候不争氣地再一次發出了咕噜聲,在這靜谧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溫棠:“……”
一聲輕笑從沈書宴的口中傳來,溫棠擡眼看了沈書宴一眼,沒有忽視掉他眼底沒來得及褪去的笑意。
這厮故意的吧?
“送佛送到西,沈總不如幫忙喂一下?”
溫棠開口,帶着一絲不動聲色的挑釁。
沈書宴一愣,顯然是很意外溫棠這個要求,畢竟,這個女人在十分鍾之前還一副巴不得原地跟他離婚證的模樣。
原本沉悶的心情莫名得好轉,他端着那碗粥,眉頭輕挑,“這個時候知道請我幫忙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勺遞到了溫棠嘴邊。
對于他話裏明顯的揶揄,溫棠也沒在意,坦然地吃了一口,才道:
“沈總不是說了嗎?隻要沒領證,就算是最後一秒鍾,我們也還是夫妻,當丈夫的照顧一下妻子不是應該的嗎?”
溫棠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直接拿之前沈書宴說的話給他堵了回去。
沈書宴成功地被她給噎住了,倒也沒惱,隻是輕哼了一聲,壓下了微微翹起的嘴角,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一下一下地喂着溫棠。
等吃飽之後,溫棠靠着床,看着沈書宴,問道:“醫生有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嗎?”
“你急着要出院?”
沈書宴問她。
“也不是,就是不太習慣在醫院裏躺着。”
溫棠如實道。
“你這雙手傷得不輕,得好好休養,至于住院,至少要住五天。”
“五天……”
溫棠蹙眉,有點久了。
沈書宴見她眉頭緊鎖,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又道:
“乖乖聽醫生的話,手要是不養好,以後很多事情都幹不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溫棠當然知道,尤其是她這雙手可是用來治病救人了,手要是廢了,以後就不能用針了。
“我讓張嬸來照顧你,你要是覺得在醫院無聊,也可以上上網,追追劇,或者想要看什麽書,我去給你買過來。”
沈書宴再度開口,溫潤低沉的嗓音裏,帶着少有的耐性,跟溫棠了解到的原身記憶中的沈書宴很是不同。
難怪人家說,一對天天吵架的怨偶,離婚後反而能心平氣和當朋友,現在溫棠有些明白了。
原身雖然離婚的初衷不是這個,但至少結果是好的。
瞧這位沈家主,離婚後對前妻都溫柔多了。
溫棠在心裏嘀咕了兩句,最後,在沈書宴不容置否的眼神中,她點了點頭,“知道了。”
沈書宴滿意地彎了彎唇,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動作親昵自然,反倒是溫棠的身子蓦地僵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當天晚上,沈書宴陪了她很晚才離開,等他走後,溫棠卻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睡意。
她想起了那個重複出現的夢,因爲太過真實,好像真的親身經曆過一般,讓她無法單純将那麽夢隻當成夢來看待。
可如果不是夢,爲什麽她對夢裏的情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替皇後擋了劍,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時代了,夢裏的經曆又是什麽時候的呢?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張嬸已經提着早餐早早地等在病房裏了。
“太太,您醒了?”
張嬸将做好的早飯拿出來一一擺放好。
溫棠看着那些小盤子裏工做工精緻好絲毫不亞于大魏皇室菜品的早餐,不禁心生感慨,不愧是豪門,連個早餐都精緻到讓人舍不得下嘴。
“太太,這些都是先生特地吩咐做的,營養都搭配好了,對您的傷情恢複也有幫助。”
張嬸一邊收拾,一邊回頭笑着對溫棠道。
張嬸是負責帶戀戀的保姆,以前原身住在婚房的時候,張嬸就負責照顧他們母女倆,對她跟沈書宴之間的那段婚姻自然是了解的。
溫棠取代了原身的位子之後,就一直在錄綜藝,原身的那個女兒溫棠也一直沒有去看過。
一方面,她沒有當過母親,不知道該怎麽跟那個孩子相處,另一方面,對于孩子來說,生活在沈家肯定比跟在她身邊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沈書宴即使再不喜歡跟原身生的女兒,可到底是他的血脈,他不至于怠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