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一愣,随即便認出來了,這是沈書宴的司機。
沈書宴身邊少有的一個對原身還算友善的人。
“周哥。”
出于禮貌,溫棠還是打了一聲招呼。
“夫人,先生在車内等您,麻煩您過去一趟。”
溫棠一聽這話,眉頭下意識地蹙了起來。
最近,沈書宴找她的頻率有點高了,而她本能地不想跟沈書宴有過多的接觸。
似乎是察覺出了溫棠的心思,周哥又加了一句,“您的司機先生已經付過錢回去了。”
溫棠:“……”
面對沈書宴這自以爲是的行爲,溫棠的心頭生出一抹無名的怒火來。
“夫人,您還是别爲難我了,就過去跟先生說幾句話就行。”
周哥帶着苦惱的聲音,打斷了溫棠的思緒。
她擡眸看向周哥,以前原身遇上一些麻煩,這位司機也幫過她不少。
溫棠自然也不想讓他難做,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跟着司機走向沈書宴的車。
“夫人,您請。”
溫棠看向周哥,張了張嘴想要讓他換個稱呼,實在是“夫人”兩個字在她聽來格外得排斥和别扭。
車後座,沈書宴一言不發地坐在車内,寬敞的豪車,比起她租過來的那輛車自然是好了百倍不止。
溫棠看了他一眼,也沒客氣,俯身坐進車内。
“聽周哥說你找我?是走後門的事搞定了?”
溫棠率先開口,目光澄澈,澄澈到沈書宴一眼就能從這雙幹幹淨淨的眼底找不出半點當初對他的偏執和依戀。
他下意識地蹙了一下眉,與此同時,溫棠那一句“走後門”也讓他心生疑惑。
剛想問她走什麽後門,在對上她眼神中期待的光芒時,瞬間了然。
沈書宴氣結。
很好,她還記着那一個月離婚冷靜期的事。
他狠狠地瞪了溫棠一眼,瞪得溫棠也同樣莫名其妙。
在她看來,她跟沈書宴之間目前唯一的共同話題,應該就是離婚了。
所以,他瞪什麽瞪?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準前夫哥突然舍不得她,不想跟她離婚了呢。
所以……他大晚上的,特地等在這裏又不是跟她提離婚的事,他想說什麽?
不等溫棠開口問,沈書宴那冷冰冰的聲音終于響起——
“你再給我提走後門的事,我就不離婚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某種隐秘的心思,還是存心想要逗溫棠,沈書宴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句話來。
溫棠聞言,臉色蓦地一變!
真的!她一直覺得自己對沈書宴這人沒什麽敵意,畢竟,他也算是個受害者。
但這一刻,在聽到沈書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連刀了他的心都有了。
她咬了咬後牙槽,突然間,笑了一下,道:
“你不會破産了吧?”
沈書宴:“???”
“不然怎麽每次讓你走後門縮短冷靜期時間,你就這麽不配合,甯可不離婚也不走後門。”
沈書宴被溫棠這古怪的思維角度給氣到了,冷着臉半晌,才冷冷地憋出一句,“我比較遵紀守法。”
這一次,換溫棠無語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離個婚對離婚冷靜期還這麽尊崇的。
就……就挺讓人迷惑的。
“既然不是談離婚的事,大晚上叫我上車幹什麽?”
溫棠看向沈書宴,眼神中透着一股無法理解的迷惑。
要不是知道這人實在是太過讨厭她,興許還能解讀成這人對她圖謀不軌。
沈書宴再一次被溫棠的話給問住了。
爲什麽大晚上追到醫院來,又要讓她上他的車?
這個女人,當初爲了嫁進沈家,都能做出給他下藥這種下作的事情,他一直以來都是厭惡透了她。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厭惡感漸漸變了味了呢?
沈書宴擰眉不語,眼底盡是茫然。
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那麽得悄無聲息。
溫棠見沈書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當中,她的臉上漸漸生出些許不耐煩來。
她發現,面對沈書宴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面對梁蔓陸詩詩之流的容忍和耐心。
剛準備開口,沈書宴終于出聲了,“也沒什麽,就是看你參加個晚宴還要租車,想送一送你。”
溫棠:“……”
這一次,她懂了!
資本家是來笑話她的。
“有你這樣的前夫哥,是我的福氣。”
溫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将視線轉向窗外。
“糾正你一下,現在還不是前夫哥。”
沈書宴道,眉眼低垂,帶着一抹不自覺的笑意。
正在前頭開車的司機周哥透過後視鏡,悄悄地往沈書宴的臉上看了一眼。
心中不禁訝然。
作爲沈書宴多年的專屬司機,他不是沒見過夫人糾纏先生的樣子,也不是沒見過先生看向夫人時眼底藏不住的厭惡。
因此,當他第一次聽到先生用這樣逗樂的語氣跟夫人說話,尾音還有殘留的笑意時,自然是心驚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就是這麽賤嗎?
當初好好愛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人家要跟你離婚了,你倒是上趕着貼上來了。
周哥在心裏暗自吐槽道,面上還是那副充滿職業素養的表情,一點八卦的神色都沒有流露出來。
溫棠聞言,在心裏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視線依然看着窗外沒有搭腔。
沈書宴見溫棠沒有搭理他,臉上少有地出現了一絲窘迫和尴尬。
他掩着唇,輕咳了一聲,繼續找話題,道:
“我前兩天看了你在那個綜藝上的表現,沒想到……還挺深藏不漏的。”
溫棠:“???”
等等!
這厮是在誇她?
哦,重點不對!
這厮竟然有空看綜藝節目?
還是看她這位讓他“貞潔不保”,厭惡至極的前妻的綜藝?
沈書宴不會也像原身一樣,芯子換了吧?
溫棠看向沈書宴,眼神裏帶着藏不住的驚愕和不可思議,讓原本就有些尴尬和心虛的沈書宴越發得不自在了。
“你沒事吧?”
溫棠的眼神中,透着一絲防備,而沈書宴卻立即讀懂了她這個委婉的問題裏隐藏的另外一層意思。
他凜了凜眸,不自在地避開了溫棠的目光,刻意解釋道:
“前幾天我姐在看,我順便掃了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