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包在你張嬸身上了。”
張嬸拍了拍胸口，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勢。
她妹夫是小壩子村村書記的兒子，這點小事根本不是問題。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小壩子村趕去，一路上又有一些人加入，不過有些人是去看熱鬧的，并沒有準備買肉。
這個年代，娛樂活動本來就不多，大家閑得無聊，遇到熱鬧就往上湊，隔壁村的牛死了，可是相當大的事情。
比起大壩子村，小壩子村要窮一些，一般都是小壩子村的女人外嫁，娶媳婦都有些困難。
這不，一路來到小壩子村，大媽大嬸們走路帶風，雖然說不上趾高氣昂，但也相當有底氣。
這種感覺，就像城裏人看不起鄉下人一樣。
大壩子村比小壩子村富有，連帶着大壩子村的人也有點看不起小壩子村的意思。
有周衛國這個強勢的大隊長，這些年裏，大壩子村的發展可謂是相當迅猛。
短短幾年時間，大壩子村就被經營得有聲有色，在縣裏面也是說得上話的。
不得不說，大隊長是真的有魄力，見識過周子文種出來的蘑菇，當場就拍闆讓他擔任蘑菇組組長，還特地爲他建了蘑菇房。
這種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畢竟周子文始終是下鄉知青，萬一他什麽時候回去了，這項技術能不能留在村裏還不一定呢！
一路來到小壩子村，周子文看到，村裏的環境确實比大壩子村差一點。
像那些村民的房子，不但小，而且還很破舊，有些村民家的牆壁都裂開了，也沒來得及修補。
這會的小壩子村可謂是相當的熱鬧，就在小壩子村村口，一群人圍在一起，村裏死了的那頭牛已經被殺了，一塊塊肉擺在闆車上，看樣子是要拉出去賣。
這牛頭是生産隊的财産，雖然這個年代不讓人做生意，但要是生産隊帶頭的話就沒有問題了。
就像大壩子村賣蘑菇一樣，這是以集體的名義買賣的。
不過小壩子村的人想把牛拉出去沒拉成，在村口就被人給圍住了。
這裏面有大壩子村的人，也有距離最近的其他兩個村子。
大家都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便宜可占的。
既然是來占便宜的，那肯定有占便宜的方法。
這不，幾個村子的大媽大嬸們開始發揮她們的天賦。
“哎呀，這牛都裝上車了呀，這是打算弄到外面去賣嗎？”
“哎喲，這牛肉怎麽看起來有點黑呀，不會是得病了病死的吧？”
“是啊，這肉一看顔色就有些不對，這不會真是病死的吧？”
“病牛可不能拿出去賣呀，這是要出問題的。”
“說起來，牛肉可沒什麽油水，你們準備怎麽賣呀？”
“怎麽賣先不說，就這個肉能吃麽？你們可别把有問題的肉拿出去坑别人啊！”
周子文和周朝陽站在一群大媽大嬸中間，聽着大媽大嬸們伱一言我一語的貶低牛肉，頓時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這種通過貶低來壓價的方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看着一群老娘們七嘴八舌的貶低村裏的牛，小壩子村的村長也感受到壓力，站出來無奈的大聲解釋，“你們這些個老娘們在亂說什麽？我們的牛明明是年紀大了，受不了冷，昨天下雪，沒熬過去，冷死了的。”
“你們這些老娘們，想壓價就明說，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可以便宜賣給你們，但你們不能出去亂說啊，這牛絕對沒有問題，不是病死的，而是凍死的。”
“不是病死的能是這個顔色？”
有個老娘們不服氣的嘟囔。
“真不是。”
“這牛怎麽死的，你在村裏打聽一下就知道，就是凍死的。”
小壩子村的大隊長也是一臉無奈。
和這群老娘們講道理，好像有些講不通啊！
“那你和我們說說，你這凍死的牛肉，準備多少錢一斤賣給我們啊？”
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大娘杵着拐杖問道。
“都是鄉裏鄉親了，肯定比外面賣得便宜，外面的豬肉八毛錢一斤，我這個牛肉就和豬肉一個價。”小壩子村的大隊長開口說道。
“和豬肉一個價？你想錢想瘋了吧？不說你這個牛肉是不是凍死的，就算是，顔色也不好看，如果拿到外面，人家多半以爲是病死的。”
“而且你這牛肉的肥膘又不多，拿回去也煉不出油，怎麽能跟豬肉一個價？”
大媽大嬸們力理據争，東扯西扯的，就是想讓小壩子村的牛肉便宜點。
小壩子村的大隊長被一群老娘們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關鍵是他說又說不過，罵又罵不赢，這些老娘們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惹惱了她們，被抓個滿臉開花都沒處說理去。
無奈之下，大隊長也隻好服軟，“那你們說，這個肉該賣多少錢一斤吧？”
“先說好，你們可别太過分了，要不然我還不賣了。”
“兩毛五吧，反正除了我們，你這肉也賣不出去。”眼看小壩子村的大隊長服軟，一位大娘慢悠悠的說道。
“不行，這個價格絕對不行。”大隊長想也沒想就搖頭。
兩毛五？這是把他的都當菜價錢在賣啊！
“怎麽就不行了，你看看你這個肉，黑黢黢的，一看就賣不上價錢，也就是我們這些知根知底的才相信你，要是你拿到外面去賣，說不定還賣不到這個價呢！”
“這……”聽到這話，大隊長也有些遲疑了。
他們這個牛肉，賣相确實不怎麽好看。
畢竟牛是昨天死的，沒有提前放血，顔色自然不怎麽好看。
看到大隊長這個樣子，村裏的書記和副隊長也很無奈，一個村的大隊長硬不起來，他們這些當副手的也跟着沒脾氣。
磨不過這些老娘們，大隊長開口讓步，但當他把價格讓到四毛錢後，這個價格就再也不讓了。
不管大媽大嬸們怎麽說，就是不松口。
大家看價格差不多隻能講到這個程度，想買點肉回去的開始選肉，有的老娘們甚至自己動手，把好的部位切下來，不怎麽好的部位留下不用。
這個時候，周子文和周朝陽都行動起來，一人搶了一大塊肉。
這種機會可不多，搶到就是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