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兒,莫要多想了,稍後我便出手将‘西池仙宮’溯源純淨,且去罷。”
上聖娘娘的聲音萦繞耳畔,清光彌漫之間,徑直将季月年送至了離宮蒼極玉階之下。
入目所見依舊是渺茫翻湧的雲霧,唯有身前這座高不可及的通天仙阙矗立于此,鎮壓着天源洞天瑤池聖境。
布衣女童靜立于玉階之前,望着身着“雪绶仙衣”、頭戴“映鸾皎珠冠”的季月年,眸光中的冷漠之意稍稍融化了些許,笑道:“玄陰仙君生的這般模樣,隻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仙女欲要與你結爲仙姻了。”
季月年恭敬行了個禮,冠冕之上的白玉垂珠微微顫動:“上靈過譽了。”
珈彌陀真君神情有些複雜,道:“第九佛子,若是不曾催動潮音澗的源氣勾連,我竟然在你身上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佛源氣息,這是爲何?”
季月年微微搖了搖頭,道:“此事重要麽?”
聞聽此言,珈彌陀真君有些愕然,道:“第九佛子……”
季月年側頭瞥了他一眼,雪玉垂珠之上仙光逸散,眸光微微冷了下來:“珈彌陀真君,你還要隐藏多久?”
珈彌陀真君神情愈加驚詫,道:“第九佛子此言何意?”
季月年不再開口,而是朝着布衣女童道:“還未請教上靈仙諱?”
那面貌醜陋的布衣女童察覺到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珈彌陀真君,口中道:“我乃侍于娘娘座下的天生仙鵲,仙諱爲‘離宮鵲靈上尊’。”
上尊!
比之仙尊更高一階的淩霄仙諱!
季月年心神一凜,正色道:“鵲靈上尊有禮了。”
“無礙,”鵲靈擺了擺手,對待季月年并不似對待他人那般冷漠,“當初玄陰神女極受娘娘寵愛,如今娘娘疼愛于伱,雖是因着玄陰神女之故,但是甫一見面便賜下‘淩霄’之階的無上仙阙,此時又賜下足足兩件‘後天至寶’,甚至就連我都有些驚異于此。”
一旁的珈彌陀羅漢卻是神情恍惚,沉默不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鵲靈略一沉吟,道:“我等在此處稍待片刻,待娘娘将‘西池仙宮’溯源純淨,我便将你送至西境玄陰仙宮,敕封你的仙君正位。”
此言落罷,那離宮天極之上便有着無量仙光彌漫而出,朝着瑤池西極之處遙遙映照而去!
轟!
無盡仙源洗滌之下,那座“西池仙宮”終是純淨歸源,逐漸化作了“淩霄”之階的先天伴生仙阙,“玄陰仙宮”!
“玄陰仙君,走罷。”
鵲靈的粗布麻衣稍稍一抖,便将季月年與珈彌陀羅漢盡數卷了進去,她輕飄飄地一步踏出,頃刻之間穿越了無數時空,自西境蒼穹踏天而下,落在了“玄陰仙宮”之前。
玄陰仙宮乃是西極最爲尊貴的仙阙道場,如今其返本溯源,自然吸引了西池三宮的生靈聚攏而來,除卻西池三宮之外,更有諸多瑤池生靈陸陸續續行至此處,欲要看一看這尊上聖娘娘親自敕封的“瑤池聖境瓊台掌境天敕玄陰仙君”。
此時見布衣女童現身,四面八方所有的神靈仙靈皆是陸陸續續地垂首行禮,道:“見過鵲靈上尊!”
“免禮。”
鵲靈擺了擺手,擡首朝着仙阙之極望去,“奉統靈無極瑤池上聖娘娘聖谕,今敕瑤池聖境瓊台掌境天敕玄陰仙君,入‘瓊雪殿’,登‘瓊台仙境’,掌‘玄陰仙宮’!”
轟!
偌大的玄陰仙宮之上有着一座瑰美絕倫的仙境虛影幻化而出,正是此仙阙的伴生之境,“瓊台仙境”!
萬衆矚目之下,瓊台仙境之中璨光流轉,季月年身着雪绶仙衣,頭戴映鸾皎珠冠,于霜雪仙光彌漫之間,逐漸現出了身形!
一時之間,西境諸多神靈仙君皆是朝着那瓊台之上凝目望去。
織星綴月的雲紋雪绶仙衣之上有着瑰美絕倫的仙光散落而出,映鸾皎珠冠之間的垂旒霜雪玉珠輕輕顫動,其晶白如玉的耳垂之旁有着烏黑如瀑的發絲自雪冠之側垂落下來,眉如星黛,曼白勝雪,绛玉朱唇,清澈好看的眉眼之間蘊藏着些許清冷,明透昳麗的散饒仙光映照之下愈加顯得其清隽尊貴,端地是足以傾盡天地的玉貌仙姿。
菡萏仙子立于數千丈之外,遙望着瓊台仙境之中仿若自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時之間竟是看的癡了。
還不曾離開此處的織霞仙女望着仙袍垂身的季月年,亦是怔在了原地,不過其已經隐約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強自定了定神,低聲道:“菡萏,你在做什麽?!”
菡萏仙子吃了她數落,卻還是定定地望着瓊台仙境,口中道:“你急什麽,再等一會兒。”
織霞仙女有些氣急,死死地咬着牙,險些叫出聲來:“菡萏仙子!如今諸多生靈的目光都落在了此處,此時還不将我送走,更待何時?!”
菡萏仙子知曉情勢緊急,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歎道:“玄陰仙君這等稀世難見的生靈,不知怎樣的女子才能與其締結仙姻。”
“不管是誰,都絕不會是你一個聽道仙女!”織霞仙女愈加憤恨,“快些走罷!若是其掌了玄陰仙宮,随時都能以西境大真君仙諱将我臨召過去,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菡萏仙子挑了挑眉,道:“西境仙尊難道不會護持着你麽,畢竟你當初那般行事,乃是奉了他的……”
“噤聲,”織霞仙女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季月年到來之前,根本無人能夠想到,這厮竟然得了上聖娘娘這般寵愛。此時即便是西境仙君,隻怕也動不了他了,更何況,西境仙君就連成道的道場都被其生生奪了去,西池女仙此後幾乎再無直入淩霄之日,你覺得他還能護持着誰?”
菡萏仙子嫣然笑道:“西池三宮之中,我早就看那西池女仙不順眼,此獠仗着自己是西境仙尊的嫡系血脈,甚至就連百花仙宮的諸位仙君都不放在眼裏,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正是其咎由自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