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罷,她便持着令牌扶搖而上,片刻之間就消失在了韬光水幕之中。
“還請仙子放心。”
淵澗神情恭敬,目光之中卻是化不開的擔憂焦慮。
太白星辰黯淡無光,太白神府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掌珠龍姬尊上在重塑佛體之前,乃是南海龍宮的真龍血裔,那令牌之上的鳳翅紫金冠圖案雖然來自于南海龍宮,可南海龍宮素來缥缈難尋,淵澗又無法催動這塊令牌,萬般無奈之下,隻得鬥膽前來普陀聖境,欲要觐見尊貴無比的掌珠龍姬。
這般聖境浩瀚如天,大能無數,淵澗雖已度過三災,掙脫生死靈薄、位列太乙散修,可在此處卻依然隻能戰戰兢兢,稍有不慎便會被人随手打殺了去。
随着布法之時臨近,數不清的生靈朝着韬光水幕之下湧動而來,在浩渺的水幕之底,這些生靈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三兩成群,錯落分布。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光柱自天穹之上降臨而下,直接将神魂恍惚的淵澗卷了進去。
待淵澗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已是至了普陀聖境的深處。
顫抖着擡首望去,足以映照諸天的燦金蓮座遮天蔽日,其上有着一道亘古尊貴的龐大光影,通天徹地的功德光輪懸浮其後,散發着璀璨至極的無量佛光。
掌珠龍姬乃是無量觀世音菩薩尊者座下的掌珠龍女,是天地之間尊貴至極的靈上之靈,淵澗跪倒在數萬丈的蓮座之下,如同一粒渺小至極的塵埃。
神魂震顫之間,淵澗強自定了定神,緩緩道:“見過掌珠龍姬尊上。”
其修爲僅僅隻有太乙真境,在掌珠龍姬面前甚至就連蝼蟻都算不上,如今能夠面見龍姬化身,完全是由于那塊令牌之故。
一道熾金光柱灑落下來,隐約之間有佛音入耳。
“你欲依靠這塊令牌,拯救太白神府那幾位神君神靈?”
淵澗低垂着頭顱,道:“是。”
數息之後,其身前的熾金光柱緩緩散去,展露出了其中的物事。
那是一粒散發着金芒的砂礫。
“三十三天天庭之事,南海諸道場不便過問,更何況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星辰神府,”掌珠龍姬的聲音自燦金蓮座之上遙遙傳了下來,“不過你既然持有這塊令牌,也算與南海龍宮有些淵源,不若這般,我可以護住那幾位神君真靈不隕,而你……”
淵澗拜了九拜,毫不猶豫道:“淵澗無有不從。”
“我賜你一道佛光,護持着你,讓你帶着這粒砂礫前往北俱蘆洲,将你所學盡授于他。”
淵澗怔了怔神,道:“我之所學……”
那燦金蓮座之上道:“你的師門來處我早已知曉,便是那西牛賀洲的靈台方寸山,不然就憑你的淺薄修爲,如何有資格能夠進入這普陀聖境?”
恍惚之間,淵澗離開了浩瀚偉大的普陀聖境,在佛光的護持之下朝北俱蘆洲行去。
一切都太過理所當然,仿佛沒有遇到任何挫折一般,雖然太白神府犯了天規,已經灰飛煙滅、不存于世,可太白星君的真靈最後終究不曾隕滅。
……
辰時。
淵澗推開道觀觀門,低頭望着面色欣喜的少年道人,将心神深處的情緒按捺下來,輕聲道:“走罷,今日便教你……”
少年道人目光微亮,道:“師尊,今日教我什麽神通?”
淵澗當先走了進去,站在台階之上,回頭朝着少年道人望來,目光之中的憂冷孤寂已是濃郁的化不開了。
“今日教你地煞化形之術,三十六般變化。”
……
寒池妖城,星象府。
“元清,有此神異的神通傍身,你定能在道會之上取得前十座次!”
寒池郡主望着眼前這隻尋常無比的鳥雀,小臉之上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之色。
那鳥雀撲扇着翅膀,搖身一變,便化作了一個少年道人,重新出現在了寒池郡主的感應之中。
元清笑了笑,道:“這道神通早已超脫了朱紫此境的範疇,我破入神海蘊靈之境以後,便蘇醒了關于此神通的真靈記憶。”
寒池郡主圍着元清上下看了看,喃喃道:“朱紫妖國之内也有一些秘傳的化形神通,可與你這神通比較起來,簡直不堪至極。”
元清點了點頭,伸手将少女嬌小柔軟的身子擁入懷中,用額頭抵着她的肩膀,輕聲道:“我施展此變化神通之時,雖然可以随而形之,躲避任何攻殺手段,卻最怕有人念誦我的真名。還是你聰慧,一直都将我喚作元清,緻使妖城之中幾乎無人知曉我的名諱,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寒池郡主伸出溫熱的小手抱着他,聲音清靈好聽,低笑道:“若你能夠取得前十座次,我便甘心爲你誕下血脈,如何?”
她說出此言之時,小臉羞的通紅,愈加顯得其嬌媚俏美。
元清再也按捺不住,反手将其攔腰抱起,朝着閣樓之内大步走去。
星象府外,黑袍生靈斜倚在門柱之下,側頭望着緊緊關閉的府門,長歎一聲,道:“寒池郡主美冠朱紫,卻性子古怪,兇狠嗜殺,從來都不曾有人能夠一親芳澤,這厮竟然可以随時随地白日宣淫,實在是羨煞我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