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變幻流轉之間,薄霧還未曾徹底散去,便有着璀璨瑰麗的金玉霞光隐隐映入眼簾。
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香帳,靡靡絲竹之音萦繞而起,此翩舞宮之内竟是别有洞天。
數十座華貴精美的龐大畫舫懸于雲霧之間,圍繞着一湖靈酒緩緩旋轉,數百個沉魚落雁的絕美女子在諸多畫舫之中翩然來去,湖水之上更是懸着一座半透明的金玉高台,其上有着約麽十餘個大歸真境的絕色女子曼妙起舞,其身上衣物僅僅隻有胳臂之上所附的嫣紅絲縧而已。
那金玉高台之下的湖水足有百丈方圓,其中皆是元氣四溢的珍貴靈酒,僅僅隻是聞一聞酒香便有着心神通達之感。
“公子可是要飲酒?奴可爲公子下去取酒。”
有些怯懦的聲音傳入耳畔,季月年側頭看去,一個身着嫣紅肚兜的清麗少女目光泛紅,神情嬌弱,極是惹人憐惜。
其渾身上下隻有一個肚兜遮蔽,纖白玉體有大半都裸露在了外面,隻要輕輕一扯,她便會真正的一絲不挂。
季月年此時亦是位于雲霧之間的一座畫舫之上,在船舷之處朝下看去,剛好能欣賞到金玉高台之上的絕妙歌舞。
隻是區區六十五塊元石也僅能飽飽眼福而已,若是想要享用眼前的少女、亦或者是取些酒水來飲,至少需要再耗費上百塊元石才可。
見季月年沉默不語,那身着嫣紅肚兜的少女撇了撇嘴,神色更加嬌弱,美目之中泛起霧氣,低聲道:“公子,奴尚是完璧之身,隻需一百二十塊元石,便可……”
“聒噪。”
身着墨淵雲紋袍的少年自金玉高台之上收回目光,側過頭淡淡地瞥了少女一眼。
在那一瞬之間,其面容之上籠罩着的湛藍水霧消散開去,清冷的眸光直接印入了少女的心神深處,使其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隻是令她更爲震驚之事,卻是季月年真正的相貌。
強行按捺着恐懼怯懦之意,少女竟是直接伸手去拉那嫣紅肚兜的系帶,嬌小的身軀亦是緩緩靠了過來,在季月年耳側柔聲道:“公子,奴本是外宗落霞山脈弟子,隻是修行之路實在太過艱苦,奴這次不要元石,隻求公子能夠寵幸于我,将我帶離添香行宮……”
其言未落,便有着一道水霧把她盡數包裹,直接将其卷至了角落之中。
數息之後,一個宮裝女子打開閣門,行至了季月年所在的畫舫偏殿之内,朝着立于船舷之側的季月年笑道:“公子還請息怒,我可做主爲公子奉上兩杯靈酒,如何?”
季月年略一沉默,輕聲道:“添香行宮名聲在外,竟也将殘花敗柳充作完璧之身?”
宮裝女子看了看角落之處瑟瑟發抖的少女,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公子不曾沾染此女,又如何得知其并非完璧之身?”
季月年微微搖了搖頭,不欲将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之上,而是低垂着目光望向了船舷之外、雲霧之下的金玉高台。
那宮裝女子見季月年無意理會于自己,心下亦是有些不忿,可添香行宮的規矩極爲森嚴,她即便有些不悅,也根本不敢對季月年指手畫腳。
待到那金玉高台之上十餘個大歸真境女子的歌舞結束之後,此畫舫偏殿之中已是隻餘了季月年一人。
“翩舞宮十二盞大歸真境花燈拍賣開啓,諸位可以出價了。”
輕柔女聲在雲霧之間缥缈而至,那高台之上的十餘個女子亦是停下了歌舞,順從無比地跪伏在高台的玉階邊緣,讓高空中數十座畫舫之内的生靈能夠極爲清楚地看到她們的樣貌和身段。
“第一盞花燈,修爲大歸真境,資質心火序列第五品,鲛妖血脈。”
随着那女聲傳遍整座翩舞宮,一個身着碧玉裙裳的女子亦是行至了金玉高台中央,神色平靜無比。
随着此次通明宮阙玄市開啓,位于添香行宮第一層的翩舞宮亦是舉辦了持續三日的花燈之會,每日都有三十六個歸真之境、十二個大歸真境的女子作爲花燈被拍賣,季月年此刻進入翩舞宮之内,卻是剛好趕上今日的十二個大歸真境花燈。
每座畫舫之上都有着二十餘座殿閣分列兩側,無論位于哪一間殿閣之中,視線都能夠輕易地越過船舷,清晰無比地看到金玉高台之上的景象。
“六百塊元石。”冰冷麻木的聲音傳遍整座翩舞宮。
短短數息時間,便有人在殿閣之内催動了玉玦。
若是想要出價購買花燈,隻要将價格烙入玉玦便可,此玉玦自然會與翩舞宮之内的禁陣勾連,根本無需自己親自開口。
“一千一百塊元石。”依舊是同樣麻木冰冷的聲音。
“一千三百塊元石。”
……
短短十餘息之後,此大歸真境鲛妖的價格竟已被叫到了一千七百塊元石。
季月年低頭望着金玉高台之上的十餘個大歸真境女子,依然在靜靜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玦,毫無催動玉玦出價之意。
這些花燈的修爲皆是大歸真境,資質亦是位于五品心火、六品心火之間,實質上的價格并不會差距太大。
似這般價值相差仿佛的拍賣皆有着一個共性,便是越靠前拍賣的花燈,越能拍出一個較爲高昂的價格。
季月年深谙此理,直到第七盞花燈被以一千九百塊元石的價格買走,才稍稍握緊了手中的玉玦。
第一盞花燈乃是以兩千二百塊元石成交,而第七盞花燈,則是已經降到了一千九百塊。
“第八盞花燈,修爲大歸真境,資質心火序列第五品,人族血脈。”
随着那雲霧之中的女聲落下,一道麻木冰冷的聲音緊随其後傳遍了翩舞宮。
“一千兩百塊元石。”
季月年微微皺眉,直接将手中的玉玦催動。
“一千八百塊元石。”
其直接增加了六百塊元石,數息之内竟是無人再次出價。
“第八盞花燈以一千八百塊元石的價格,被第七座畫舫第十六座殿閣拍下。”
随着那女聲落下,季月年手中的玉玦之上亦是流淌出一道光幕,其上極爲詳細地記載着第八盞花燈的血脈、身世、遭遇和來曆。
季月年對于這些信息根本不甚在意,隻是随意瞥了一眼,便直接再次催動了玉玦。
一炷香之後,偏殿閣門被輕輕推了開來,那大歸真境的人族女子甫一行至偏殿之内,便直接跪伏下來,垂首道:“奴見過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