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莎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很慌。
今天淩晨的時候她剛剛經曆過一次心跳蹦極——如果你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睜眼發現床前站着一個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你的話,你也會有相同的感受。
露易莎自己當時就差點因爲憋氣而直接暈過去。
說起來,她一個兢兢業業的社畜爲什麽會遇到這種事啊!
……好吧,她承認自己的副業可能有那麽一點違法,但是不過就是做個假證而已,業内比她厲害的多了去了,爲什麽偏偏就找上自己呢?
不過那個神秘人沒有解釋,而是一言不發地将她從自己的房子裏帶走,關進了一個位置不明用途也不明的房間内。
當時她腦子裏就掠過了一堆可能會發生的本子情節,并且開始瑟瑟發抖。
但是等了幾個小時之後,露易莎發現根本就沒人來找她。
于是她終于開始冷靜下來,認真地分析起了自己被抓起來的原因——雖然白鴉的目的其實是想要保護她,但是因爲什麽都不能跟她說的緣故,看起來像極了綁架。
首先進入她腦子裏的,是碩大的‘銀匙’兩個字。
——這個人前幾天剛好來找過她,希望她能替自己幹活。露易莎知道他是個很有名的情報販子,如果自己答應了他,之後的生活就不可能像是現在這樣,隻是半隻腳踏進那個地下世界了。
于是她慎重地考慮了一番,還是非常委婉地拒絕了對方。
雖然當時銀匙十分大度地表示‘沒事沒事,如果改變主意了的話可以之後随時聯系’,但露易莎可不會這麽單純地認爲他就是個好人。
萬一他就記仇了,然後要把自己先奸後殺再油炸了吃掉可怎麽辦?
露易莎想到這裏,不由得站起來十分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然後她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前一段時間,她接過一個很可疑的委托。
倒不是委托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委托本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僞造一份公安的證件而已。
問題是對方展露出的對于這份文件的了解居然在她之上!這可是她用來糊口的東西,一個外行人怎麽會知道的比她還清楚?
而且根據他的建議僞造的證件,幾乎真的可以以假亂真。托對方的福,自己的水平都上漲了一大塊,所以才會被銀匙注意到。
露易莎倏然停住了腳步。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有問題。
……
諸伏景光很快就離開了‘地獄’,白鴉那邊畢竟還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去坐鎮調度。不過臨走前他給了南淩一份露易莎的情報,南淩也立刻就看了起來。
不過看着看着他就皺了皺眉。
銀匙剛好就在幾天前找過露易莎……這麽巧?他怎麽會跟這件事有關?
他和安室透見面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但之後因爲要謹慎行動的緣故,他和諸伏景光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等到他們兩人談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銀匙一般會在這個時間開始在‘地獄’活躍,南淩剛好能直接去找他。
然而還沒等他去找對方問個清楚,南淩就先接到了飛鳥的電話,不得不立刻趕回了自己的診所。
“怎麽回事?”南淩風塵仆仆地趕到之後,發現飛鳥正攙着意識不清,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的銀匙。
“是流彈。”飛鳥面色凝重,臉上還有幾道血痕,肩膀上簡單地綁着染血的繃帶,“鼠群和青色原點打起來了。”
“這種事還少嗎?”
“不是,這次跟以往那些小打小鬧不一樣。”飛鳥看起來有點着急,“……唉算了,等到銀匙老大醒了之後讓他跟您解釋吧,我嘴笨。”
南淩輕輕點了點頭,“把人給我吧。”
銀匙的傷都不重,單拎出來都是輕傷的程度。但是架不住傷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累積起來足夠讓他失血過多了。
南淩對于這種傷勢的處理可謂是駕輕就熟,又給銀匙輸了點血之後,對方的神色就已經好轉了很多,隻是一時半會兒恐怕還是醒不過來。
“這次鼠群和青色原點是怎麽打起來的?”南淩摘下了醫用手套,将紮起來的頭發散了下來,“又是毫無理由?”
“聽銀匙老大說,好像是因爲一個人。”飛鳥撓了撓頭,樣子有點困惑,“是個外國名字,女的,她叫啥來着……”
“露易莎·斯凱勒?”南淩漫不經心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
“诶對對對!”飛鳥猛地點了點頭,“您怎麽知道的?”
南淩冷漠地擡頭看了他一眼,警告之色溢于言表。
“是我多嘴了。”飛鳥立刻低下了頭,冷汗都出來了,”我就是……一時嘴快,您别在意。”
“……他們怎麽會對她感興趣?”南淩沒理他,語氣喃喃。
飛鳥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問自己,隻能無奈地又把頭低了低,有點心虛地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啊,您還是等銀匙老大醒了之後再問他吧。”
雖然他确實知道爲什麽,但他可不敢違抗自己老大的命令。
問題是,他也不敢得罪七啊!
老大,您快醒醒——
“……咳咳……問我什麽?”可能是聽到了自己屬下發自内心的召喚,銀匙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南淩冷漠的聲音也在此時響了起來,精确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爲什麽鼠群和青色原點會對露易莎·斯凱勒感興趣?”
銀匙剛剛醒來就感覺自己哽住了——任誰重傷昏迷之後聽到的第一句完整的話就是一句質問都會沉默吧!
而且這個問題還跟自己的工作有關……他怎麽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社畜呢?
銀匙有點混亂的大腦好不容易理清楚了現在的情況,顫顫巍巍地開口,“……你能不能有點醫德?對待傷患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南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都來找黑醫生了還指望我有醫德?”
而且南淩時間很緊。他已經在銀匙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了,而他必須趁着安室透找到露易莎之前做好準備。如果不是露易莎這個人看起來身上有更多秘密,他才不會在銀匙這裏浪費這麽久——對于南淩來說,顯然是和組織有關的事情更爲重要。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十一點,距離安室透三點多跟他分開之後已經過去了将近八個小時,南淩對于安室透的行動效率還是挺有信心的——他沒時間浪費了,必須趁着安室透找到露易莎之前拿到主動權。
銀匙差點抓狂,“那也不能這麽壓榨我吧!”
他要委屈哭了啊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