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坐我車裏的那副樣子,不是因爲暈車。還有一次,挺早之前了,你也是這個樣子。”
邢峥說的自然是之前讓簡宓坐在車内飙車的時候,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記得。
“我發現,你不是沒有車子,可是上下班的時候,你經常打車,很少開自己的車。所以我猜測,你害怕開車,對嗎?”
簡宓靠在副駕駛座上,似乎陷入了沉思,久久,才點了點頭,“嗯。”
邢峥沒追問,等着簡宓自己說。
又過了好一會兒,簡宓才說道,“你隻知道簡芙,還不知道我爸媽嗎?”
“在我十歲那年暑假,他們帶着我去旅遊,但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發生了車禍,他們爲了保護我,送到醫院就不行了。
簡家的人本就看不起我媽生了兩個女兒,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們便打算将年僅五歲的簡芙送人了。
簡家一直以來重男輕女,我和妹妹又沒了依仗,所以隻能任人宰割。”
也正是因爲那一場車禍,簡宓原本幸福美滿的一個家,徹底的變成了永遠回不去的樂園。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石月婵和簡飛揚也不會離開她,簡芙也不會被送人。
所以這些年,這件事情一直是簡宓心中的一個心結,揮之不去。
特别是她還調查到,當初的那場車禍,和邢家有關。
所以在簡老夫人一直逼着她去釣金龜婿,方便之後好好幫扶簡家的時候,簡宓當即就選中了邢家。
這件事情目前已經過去了十五年,簡宓懷疑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十五年前的邢峥也不過還是個半大的小孩兒,所以不可能是他。
邢峥開口道,“那場車禍,肇事司機抓到了嗎?”
簡宓看了一眼邢峥,她佩服這個男人的敏銳。
她并沒有說起這場車禍的奇怪之處,可是邢峥卻從她的表情中猜到了。
“肇事司機說是自己的刹車失靈,而且家境貧寒,無能力償還,願意坐牢抵罪,可是他的刹車,根本沒有失靈。”
邢峥說道,“人爲?”
“嗯。”
簡宓抿了抿唇,說道,“我自己長大之後調查過,當年我爸和邢氏集團似乎有過一次合作,但是起了分歧。
我隐約記得小時候我爸回來說過,但是當時太小了,再加上玩心大,所以并沒有在意。”
邢峥前後一想,就可以明白簡宓當初爲什麽願意和邢子胥交往。
她一腔孤勇,不惜拿自己去換取情報。
“接下來交給我。”
簡宓失笑,“你怎麽做?邢家的人視你爲眼中釘,架空你的權利,把你趕出邢家,就怕發個公告昭告天下,你怎麽幫我?”
邢峥勾唇,看着簡宓,“擔心我?”
“我隻是在幫你梳理現實。”
“謝謝。”
“不客氣。”
一直到了中午,兩個人終于來到了飛躍村,邢峥帶着人先去吃飯。
“他跑不掉,先就吃飯。”
村子裏自然是沒什麽吃飯的地方,好在這裏距離鎮上不是很遠,開車二十分鍾就到了附近的鎮上。
兩個人随便找了一家吃飯的地方,吃了飯,然後就立刻開車回到村裏。
按照之前的地址,兩個人終于到了一處房子門口。
簡單的兩層樓,和周圍的房子一模一樣的結構,房門開着,不過裏面沒有人。
簡宓站在門口,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您好,請問有人在嗎?”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
終于,一個小孩兒從隔壁的房間探出一個腦袋,脆生生地說道,“你們找誰?”
這個孩子的年紀,應該是老金的孫子了。
不過簡宓不敢确定,隻好說道,“小朋友,你家有沒有大人在,我們想找他們問點事情。”
小孩子點了點頭,急忙跑向後門的位置,“媽媽,媽媽,有人找你!”
村子的房屋都很大,前後都有院子,小孩子的媽媽正在後面洗衣服,所以沒聽到簡宓的叫喊。
她擦了擦手走了出來,看着穿着光鮮亮麗的簡宓和邢峥,第一反應就是,“我們不買東西。”
邢峥,“……”
簡宓眨了眨眼,敢情他們這是被當成推銷東西的?
簡宓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想找一個人,是一位七十多歲的大爺,名叫金全勝。”
女人警惕地看着他們,“找他幹什麽?”
看樣子,是這裏沒錯了。
簡宓繼續說道,“您别怕,我叫簡宓,十五年前,金大叔曾經在江月市的簡家幹活,我們這次來找他,就是有一些問題想問問他,沒惡意。”
女人聽到簡宓這麽說,依舊有些半信半疑,“你們等着,我去找我公公過來。”
原來對方是老金的兒媳,簡宓點頭,“麻煩您了。”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金全勝才過來。
金全勝如今七十多歲,看着還是挺年輕,他走到簡宓面前,“就是你要找我?你是簡家的人?”
簡宓點點頭,“金大叔,不知道您還記不得,簡飛揚和石月婵?”
金全勝一愣,疑惑地看着簡宓,“你是……”
“我是他們的大女兒,簡宓。”
此時,金家的人得知有兩個外地人來找金全勝,也紛紛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看着像是金全勝的兒子,說道,“不是,我爸就是當年在那邊工作過,怎麽現在還要給你售後呀?十幾年了,有沒有這個理!”
金全勝的妻子也顯然有些緊張,生怕這些大城市裏的人來找麻煩。
“你們想幹嘛啊,我家他都已經不幹十幾年了!”
金全勝嚴肅着臉,怒吼道,“都别吵吵,我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金全勝的兒子說道,“爸,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金全勝的老婆也說道,“就是,你趕緊說啊,急死我們了。”
金全勝微微側身,伸手,“簡小姐,這位先生,兩位裏面請。”
說着,金全勝又讓自己的媳婦去倒茶。
“簡小姐,您是爲了你妹妹的事情來的吧?”
簡宓點點頭,“是。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我妹妹的下落,可是老夫人她一直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是聽我小嬸嬸說起,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妹妹在哪裏。”
金全勝的家人聽得雲裏霧裏,根本聽不明白。
金全勝的兒媳催促道,“爸,到底是怎麽個事兒嘛,你說說,我們也聽聽,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聽的,我們也幫你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