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陽在王撫西家中吃的很愉快,晚上他見到了王撫西的母親萬玲,一位在醫院工作的護士。
到家後她一邊歡迎甘國陽,一邊洗了十分鍾的手,王撫西愛幹淨的習慣不用說肯定是繼承自母親了。
和萬分喜愛甘國陽的王正民不同,萬玲對甘國陽身上的明星光環倒是不感冒,她反而擔心女兒這樣的普通人和明星在一塊兒不對等日後會吃苦頭。
在學校被襲擊就是例子,而且兩人還這麽年輕,能否結成良緣尚未可知。
因此萬玲對甘國陽隻是客氣,談不上熱情,吃飯時順嘴問了不少問題。
不過甘國陽爲人實誠,談吐得體,對長輩禮貌,全然沒有明星的架子。
所有問題他有問必答,不含糊其辭,慢慢的萬玲對甘國陽的态度溫和起來,言語中多了些溫存。
在得知甘國陽自小便沒有母親後,萬玲的語氣和眼神更是徹底緩和下來,不停給甘國陽夾菜,一頓飯吃的和和美美。
晚餐後王撫西陪甘國陽回酒店,路上她有些擔心地問道:“阿甘,我媽是不是問的太多了?”
甘國陽道:“沒什麽,都是正常的問題,哪個當媽的不會多問幾句呢?”
“喂喂喂,你也不用這樣,我到時候會請安保公司的人保證你的安全的。”
甘國陽道:“怎麽,你害怕了?害怕你當初幹嘛答應和我在一起?”
王撫西犟嘴道:“我…我才沒害怕!我怕什麽,我告訴你,我已經買了一把槍放在家裏。以後我要是看到鬼鬼祟祟靠近我的人,我拔槍射死她!”
回到波特蘭後,總經理斯圖-茵曼和教練組的人一起開了個會,讨論一下最近球隊的狀況。
場均3分看似不多,但本賽季球隊得分普遍上漲,斯特恩上台後聯盟的規則變得更有利于進攻,尤其是對外線走步的吹罰變得更加寬松。
打掘金甘國陽用44分33個籃闆震撼科羅拉多,但缺兵少将,士氣低迷的開拓者在接下來三場比賽中輸了兩場,以兩勝兩負的戰績結束了西部客場之旅。
賽季開始後,甘國陽忙于比賽,全美各地的飛,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看王撫西欲言欲止的樣子,甘國陽笑道:“我明白,你覺得你父母太普通了,很多明星都是和明星、富豪混在一起,大家強強聯合嘛。打籃球也一樣,有些人就喜歡抱團,要和明星球員一起打球。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覺得凡事還是要多靠自己。再說了,我覺得伱爸媽挺好的,家庭很溫馨,我很喜歡。”
王撫西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做名人和明星的伴侶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當初兩人交往時甘國陽說的沒錯,享受名望和财富的同時,難免要犧牲隐私承受壓力。
12月25日他們将在主場迎戰休斯頓火箭,成爲聖誕大戰的套餐之一。
後場籃闆保護從之前的聯盟倒數,進入了聯盟前五,每場被對手搶下前場籃闆的個數減少了3個。
“我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我…”
王撫西有些感動,輕輕靠住了甘國陽的胳膊,她覺得今晚洛杉矶夜色很美。
——
甘國陽在洛杉矶停留了兩天,8号晚上打完快船,趕淩晨的紅眼航班去了舊金山,打完勇士又去了西雅圖。
對甘國陽而言,一個完整、溫馨的家,始終是他生命裏殘缺的部分。
在聖誕節之前,開拓者還有兩場比賽要打,都是主場。
“我爸媽都是普通人,雖然來美國好多年沒發什麽大财,就守着這個店,嗯…你會不會嫌棄我?”
甘國陽聲名日隆,王撫西既爲甘國陽高興和驕傲,心中也有些隐憂,壓力日增。
相比較于11月份的高歌猛進,12月份開拓者勝利的勢頭放緩了很多,客場征戰,疲勞傷病,還有戰術上被針對,讓開拓者獲勝變得困難。
斯圖-茵曼給出了一份簡單的數據統計,統計顯示,本賽季目前爲止,開拓者場均失分從上個賽季的109分,降到了106分,降低了3分。
看到王撫西一家簡簡單單,和和美美,他心中更多是羨慕。
50、60年代對走步的吹罰極爲嚴格,運球隻能直上直下拍球,手部任何端球動作都會被吹違例。
這就導緻外線球員突破變得非常困難,運球姿勢也難看影響觀賞性。
拉姆齊抱怨說:“邁克爾-喬丹的運球放到60年代有一半要被吹違例,他起步時的那一下會被吹帶球走的。”
斯圖-茵曼說:“這是趨勢,斯特恩希望比賽打得更加好看,這對内線的防守者來說是個挑戰。不過我們的場均失分已經從聯盟的12位,下降到聯盟第三了,而我們還是個進攻型球隊。”
阿德爾曼說:“阿甘的功勞,他對防守的影響力難以估量,我沒見過防守端工作做的這麽好的球員,你拿了個好簽斯圖。”
茵曼頗爲得意,爲自己的正确決定感到慶幸,甘國陽的确是曆史級的球員,和約翰遜、伯德、拉塞爾一樣,都是剛進聯盟就對球隊産生了極大影響。
茵曼說:“最近球隊的傷病在增多,我們要吸取教訓,注意球員的健康,尤其是阿甘的健康,這是重中之重。”
1978年的教訓對開拓者來說過于沉痛,沃頓的傷病改變了一支球隊和一個城市的體育命運。
拉姆齊說:“放心吧,這家夥壯的像頭牛,我沒見過像他這麽精力無窮的球員。NBA球員都是怪物,他是怪物中的怪物。”
茵曼說:“對了傑克博士,你之前說要圍繞甘打造一套新的戰術體系,有眉目了嗎?最近比賽我有看到一些新的東西,但好像…不是很成系統,有些零散。”
拉姆齊說:“之前我打算讓阿甘在低位和弧頂這條中軸線建立他的優勢區,把側翼交給鋒線,和湯普森形成高低位的配合。後來我發現,将他固定在這一位置太過于浪費,他在45度也有很多可能性。還有在底邊,他能打底線穿越的CS戰術,這招對付重型中鋒效果很好,還有…”
拉姆齊本來還想說三分球的,但一想到“三分”這個詞,腦子像碰觸到什麽禁忌,立刻把話咽了回去。
茵曼說:“傑克,你是在拿阿甘做實驗?”
拉姆齊搖頭:“沒有,我隻是想探索他的極限。”
“但我們還是需要盡快有一個好用的體系。”
“我怕我的體系會束縛阿甘,我想給他更多自由。”
斯圖-茵曼看着拉姆齊像看着另外一個人。
在他印象裏拉姆齊是個勝利狂,像金屬外殼裏的軍官那樣壓榨球員的潛能,不顧一切達成勝利的最終目标。
他體能充沛,精力旺盛,對籃球工作百分百投入,永遠充滿熱情,對勝利極爲偏執。
這點幾乎是所有成功的NBA球員、教練的共性,這導緻和這些人相處會很困難,他們都是怪胎。
比如被人們贊頌,仿佛慈父一般的傳奇教練約翰-伍登,作爲“伍登觀察家”,茵曼知道伍登絕不是宣傳看起來的那樣絕對光明。
相反他爲了勝利不擇手段,尤其在利用UCLA的學校優勢違規招生上,這點他和鮑勃-奈特形成鮮明對比,奈特絕不耍這樣的花招。
但奈特在别的方面令人難以忍受,他經常淩晨三四點給斯圖-茵曼打電話,就因爲他在籃球工作上有了什麽靈感和想法一定要找人交流。
拉姆齊和他們差不多,可是從今天的對話中,斯圖-茵曼感覺到了無比的耐心和包容,相較于球隊成績,他更看重甘國陽的個人成長。
“傑克,球隊利益還是要放在球員之上的。”茵曼作爲總經理戰績壓力還是很大的,尤其是今年。
他能感覺到老闆拉裏-溫伯格正變得對他越來越沒有耐心,這也是他當初拉下臉拼了命要拿下甘國陽的原因。
“斯圖,你還沒明白嗎?”一旁的阿德爾曼說,“阿甘就是球隊的利益,關系球隊的長期命運。傑克做的是對的。況且我們的狀态并不差,到12月份聖誕節前後出現波動很正常,我們已經比去年的戰績還要強了。今年我們甚至可以和湖人扳手腕。你不能一邊關心阿甘健康說是重中之重,一邊又着急讓傑克制定體系壓榨阿甘的潛能,他身上有無限的可能性。”
茵曼無話可說,想了想道:“那…那聖誕大戰,起碼要赢休斯頓人,那可是在波特蘭的比賽。”
拉姆齊說:“那是一定的,就算我們不想赢,阿甘也一定會想赢的。”
會議上他們又聊了聊範德維奇、帕克森、德雷克斯勒的問題。
茵曼覺得拉姆齊應該趁帕克森腳踝受傷的機會,多給德雷克斯勒登場時間。
“或許什麽時候該把德雷克斯勒提到首發位置了。”
“我會考慮的,到時候參考一下甘的意見。”
“參考甘的意見?你才是教練。”
“我知道,所以我說參考,參考!”
【我想今天的NBA主教練工作可是輕松多了。
你看,在1968年我剛開始執教時,沒有助理教練,一個也沒有。現在球隊教練組的人都快能湊出一個首發陣容了。所以在我執教時,要依賴一些具有領導力的球員,他們能幫助建立團隊成員之間強大的紀律和融洽的關系。他們非常自律,非常可靠,是堅定的戰士。他們隻需要被指明正确的方向,就會完成剩下的,當然個人風格不同,隻有一件事是所有人共同擁有的,就是對勝利的熱情。
但有一個人不同,他連指明方向都不需要,他心中早就有了方向,有時候甚至連我都需要跟在他後面前進。你們都懂,我說的當然是甘。】
————2004年出版,傑克-拉姆齊著《Dr.Jack's Leadership Lessons Learned From A Lifetime In Basketball》,節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