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陽過去對UCLA就沒有什麽向往,沒能去成也談不上什麽遺憾。
雖然這裏有着輝煌的曆史,但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繼承這段曆史,也并不能讓他球打得更好。
在球場上呆的越久,看到的,經曆的越多,甘國陽就越不迷信曆史的光輝。
時間會給曆史蒙上一層迷離的灰,記憶會篩去糟糕的部分保留精粹,讓它看起來朦胧而美好。
而這一切都是會騙人的。
甘國陽隻相信事在人爲,活在當下,踏踏實實走好眼前每一步,過去、未來,都不在他的考慮中。
暫停結束,甘國陽擦了擦汗重新登場,此時場邊已經沒有哪個洛杉矶球迷再朝着他大喊大叫了。
從這點上來說,洛杉矶球迷還不錯,挨打了知道閉嘴。
法瑪爾沒有放棄他的雙塔内線,結果甘國陽重新登場後盯着格雷一個人幹。
格雷體型龐大,甘國陽靈活運用自己的中距離和面筐勾手,打得格雷進退維谷。
隻要萊特過來協防,甘國陽就暫時傳球避一下,而且一旦甘國陽在靠外的位置接球,包夾是沒有效果的,弱側和籃下會空一大片。
甘國陽這種靈活的内線打法,80年代的大學球隊很不适應,因爲他們從小不是這麽打,教練不是這麽教的,不知道該怎麽防。
到了下半場,法瑪爾終于決定,不用雙塔了,用一個普通尺寸的大前鋒登場,換下格雷,讓萊特防守甘國陽。
隻是上半場甘國陽的進攻感覺被養了出來,手熱的發燙,已經無法阻擋了。
“約翰,多把球給我,别管在我什麽位置。”
“抓點緊,待會兒該涼了。”
“跑,跑,你們都慢的像烏龜!”
全隊被甘國陽鞭策着進攻,因爲上半場領先,所以岡薩加稍微有些松懈,大家也是比較疲勞。
隻有甘國陽活蹦亂跳的,貝爾曼相信他昨天晚上确實沒和姑娘鬼混。
甘國陽比賽的一個顯著特點也在下半場浮現,那就是活力和喧嚣。
他在場上除非是自己想省點力偷個懶,一旦他開始投入的話,一定是充滿活力,無比喧嚣,異常鬧騰的。
打興奮了,嘴裏叨叨個不停,和對方的箭頭一整場針鋒相對,打滿全場外加兩三個加時賽也不會覺得累。
這和一些大個子跑了幾個來回,就開始低着頭喘氣,或者在暫停時撐膝蓋完全不同。
任何了不起的人,必然有着超越常人的旺盛精力,這在人類任何領域都是如此。
内線大個子的體能,很多時候都是桎梏他們的瓶頸,姚明就是被自己的體能大大拖累,往往隻能打三節好球,半個賽季的好球。
甘國陽很有先見之明,給自己的模闆設定了最高的體能值和健康值,加上他的自律和艱苦、科學的訓練,讓他在場上像條沙丁魚罐頭裏的鲇魚。
他放棄了上半場省力的勾手,開始暴力往籃下打,沖搶前場籃闆,順下後攻擊籃筐,以及深度卡位後頂開防守人直接雙手扣籃得手。
他向保利體育館傾瀉着他所有進攻技能,對洛杉矶的球迷觀衆朋友們毫無保留,如果不是大學籃球沒有三分線,他肯定要秀一把遠投三分。
他将比賽帶入了一種熱氣騰騰、吵吵鬧鬧的氣氛中,保利體育館的氣溫仿佛都随之上升了。
這會讓隊友們感到興奮,讓對手感到疲憊,更讓洛杉矶的球迷們感到恐懼。
因爲這會讓他們聯想到摩西-馬龍,想到湖人、賈巴爾在面對那頭6尺10寸猛獸時的無奈。
那種野蠻、侵略性的氣息,擾亂了賈巴爾優雅勾手的節奏,連帶着讓整個湖人都失去了他們走向勝利的穩健步伐。
偏偏上半場,這小子打得還挺四平八穩的,他的勾手令人浮想聯翩,怎麽到了下半場又換了一副模樣?
坐在場邊的貝爾曼看着甘國陽活力四射的樣子,心想,阿甘上半場說什麽不針對UCLA肯定是騙人的,今天這場他是把各種絕活都拿出來了,精彩大奉獻,就是想讓UCLA管理層和法瑪爾看看,他們到底失去了一個什麽樣的球員。
甘這家夥報複心很重隻是不輕易表露。
至于法瑪爾那家夥是夠蠢的,77年他試圖招募魔術師約翰遜,打了個電話,結果最後卻放棄,讓UCLA錯失複興的機會。
1981年,比爾-沃頓向UCLA強力推薦邁克爾-喬丹,喬丹也很想來金熊隊打球,結果法瑪爾說“這裏沒有你的位置”。
現在他們又放棄了阿甘,UCLA在他手裏是玩不出什麽名堂了。
日後的很多例證都證明,挑球員首看天賦,而不是他打什麽位置,适不适合球隊的陣容,合理不合理。
陣容不合理可以調整,現在看起來很協調的搭配可能一兩年就面目全非,但優質的天賦可以作爲基石存在很久。
比賽到下半場逐漸變成了甘國陽的個人表演,上半場拿下17分的他,下半場又砍了26分,全場拿下43分。
雖然隻是熱身賽,雙方攻防沒盡全力,可是在保利體育館單場43分,打得UCLA灰頭土臉,讓校方領導和當地球迷臉上很是挂不住。
來現場看球的不僅僅是普通的學生、市民,還有洛杉矶的一些政要,娛樂界明星,看着UCLA被他們曾經放棄的一個華人中鋒暴揍,每個人都五味雜陳。
貝爾曼擔心甘國陽打得太過興頭上,惹怒了對手給他上黑手,便在一次暫停後将甘國陽替換下場,并不準備再讓他登場。
甘國陽道:“我還沒打夠呢鮑比,你幹嘛換我下來?”
“已經夠了,伱想刷數據?”
“哦不,我隻是享受籃球,你知道我太久沒好好打比賽了。”
“後面有的是機會,歇着吧。”
晚上7點開始的比賽,8點半沒到就結束了,說明比賽進行的很流暢,沒有什麽起伏和懸念。
雷吉-米勒在甘國陽下場後,才獲得了一些替補登場的機會,打了幾分鍾,投了兩個球都沒進,完全沒有狀态。
看着米勒,甘國陽心想如果自己來UCLA,說不定也會是這個待遇。
比賽結束退場時,甘國陽掃了一眼觀衆席,看到了王撫西的粉色帽子,很顯眼。
王撫西朝他招了招手,甘國陽也向她揮了揮手,做了個電話的手勢,便離開保利體育館上了車,和球隊朝着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感冒隻能短小一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