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似乎有點不對勁!血鷹兩人進去這麽久了,瀝城那邊怎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灰衣老者面露一絲驚疑之色。
“不急,再等等!”馬銅淡淡道,手輕輕撫過金錘的長柄,目中透出殘忍殺機。
夜幕下,時間在悄然流逝。
馬兒有些不耐煩地打着響鼻。
大軍殺氣騰騰而來的氣勢随着時間流逝在悄然減退。
“老爺,我看情況确實有些不對勁。按理來說,若城中真隻有一位八品大武師坐鎮,以血鷹二人的實力,就算被圍攻,打不開城門,也應該能殺到城牆上,向我們發出信号。”灰衣老者說道。
“不管情況對不對,殺入城中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馬銅拎起了手中的長柄金錘,目光微眯着望向巨大的城門。
他天生力大,手中的長柄金錘重達三百斤,這城門應該扛不住他多少次轟擊。
“老爺慎行。如今瀝城城内形勢不明,晚上又不利攻城,不如等天亮後觀察形勢再做決定!”灰衣老者勸說道。
“桀桀,白日屠殺,不利本真人施法收集陰魂,攻城屠城隻能晚上!放心,不就一座元氣大傷的城池嗎?就算裏面多幾位八品大武師又能怎麽樣?無非也就多死一些人罷了。”後面的騎兵中又有陰恻恻的聲音響起。
灰衣老者聞言嘴唇抖了抖,最終又閉了起來。
馬銅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目露兇殘嗜血目光,咧嘴笑道:“仙師說的沒錯,不就區區一座元氣大傷的城池,縱然有些變數,也掀不起多少風浪。”
說罷,馬銅策馬上前,朝着城池的方向,将手中的長柄金錘往瀝城遙遙一指。
金錘在夜空下金芒暴漲,顯出一小屋子般大的金色岩石。
“吾乃廣威将軍,爾等速速開了城門投降,還可饒爾等一條性命,否則等本将軍破城而入,必殺無赦!”
馬銅的聲音在夜空下,兇悍而威風。
“将軍威武!”
“将軍威武!”
大軍齊聲高喝,士氣如虹。
正在這時,“呼!呼!”兩聲,城樓上飛出兩團黑影。
那兩團黑影劃過夜空,“嘭!嘭!”兩聲砸落在大軍前七八丈的平地上。
火光下,将士們依稀可見,那兩團黑影就像兩個西瓜一樣炸了開來。
腦漿鮮血四濺。
大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馬銅臉色鐵青,目中閃爍着瘋狂的目光。
“給本将軍屠城!”馬銅振臂怒吼。
頓時間,旗幟狂舞,戰鼓聲震天響起,騎兵們手持長槍、斬馬刀,如同離弦之箭,沖殺向高大的城池。
戰馬的嘶鳴聲、鐵蹄踏地的聲音轟然響起,震人心魂。
馬銅帶着鐵血衛,舉着長柄金錘,一馬當先,朝着城門的方向徑直沖殺過去。
“殺!殺!殺!”
叫殺聲響徹天地,回蕩在夜空下。
城牆上,原本因爲兩位宗師的突然冒起,而顯得鎮定的将士們看到城下大軍如同洩洪般而來,煞氣沖天,濃煙滾滾,不禁手心冒汗,手臂肌肉緊繃。
大軍很快沖到城下。
箭雨如注,從城牆上傾瀉而下,騎兵們紛紛被射中,跌落戰馬。
後面的戰馬前仆後繼地沖殺上來,未來得爬起來的騎兵,瞬間被踐踏成了肉泥。
對于将士紛紛被射殺落馬,馬銅視若無睹,兇戾的雙目隻是死死盯着城門。
十七位鐵血衛和那位灰衣老者守護在馬銅四周,盾牌高舉,随着他一起沖殺向城門。
箭矢落在盾牌上,紛紛被彈開,根本傷不到他們分毫。
姬元真、梁景堂等人上前,抓起早已經擺放好的,通體烏鐵打造而成的标槍。
“呼!呼!”
一杆杆标槍朝着馬銅身邊的鐵血衛破空投擲而去。
巨大的力量賦予标槍恐怖的速度。
标槍撕裂開空氣,與空氣發生劇烈的摩擦,竟然使得烏黑的标槍在夜空下隐隐亮起了一道道紅光。
數十根标槍如流星雨一般從城牆上劃破夜空,籠罩住了馬銅等人所将奔至的區域。
标槍未至,強大的氣流氣場已經先一步襲迫而來。
守衛在馬銅身邊的鐵血衛個個目露驚駭之色,後面的人紛紛勒緊缰繩止步,前面的人卻已經來不及止步和躲閃,而且馬銅就在他們身邊。
身爲鐵血衛,也不能躲閃,将主帥暴露在标槍雨之下。
鐵血衛體内勁力瘋狂運轉,或狂湧入舉盾的手臂,或湧入舉刀槍的手臂,帶着駿馬的速度沖擊力量,迎向标槍。
“當!”
一杆标槍率先重重撞擊在一面盾牌上。
一位七品境界的鐵血衛連人帶着盾牌,被标槍恐怖的力量直接帶離馬背,在空中飛出一兩丈遠,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嘴中汩汩湧出。
他瞪大了眼珠子,腦袋一歪,斷氣而亡。
“當!當!當!”
随着第一位七品境界鐵血衛被當場擊飛落馬,直接斃命,更多的标槍如驟雨般落下,撞擊在盾牌和兵刃之上。
“嘭!嘭!嘭!”
又有數人落馬。
其中又有一位七品武師斃命,三位七品和一位八品武師受傷。
“該死!有宗師!瀝城有武道宗師!”灰衣老者臉色大變地叫起來。
“殺!殺!”
馬銅舞動長柄金錘,接連打飛兩杆标槍,臉上煞氣滿布,一馬當先繼續沖殺向城門。
他看起來俊美儒雅,但一旦沖殺起來,卻是極爲勇猛兇殘。
身邊鐵血衛的接連倒下,不僅沒能吓住他,相反越發激怒和激發了他骨子裏的兇殘暴戾血性。
他一定要沖殺入城中,将瀝城所有人屠殺殆盡!
“老爺形勢有變,趕緊撤退!撤退!”灰衣老者見狀臉色大變,策馬急追上去。
若瀝城真像探子得到的消息一樣。
那麽他們這次千人精銳,别說攻城,單單突然兵臨城下,估計就能把城内守軍和百姓吓破膽子,或馬上開城門投降,或棄城而逃。
但現在,瀝城高大的城牆上,不僅有戰意堅定的重兵把守,而且其中還不乏強者,甚至還有宗師,那麽這次輕裝上陣,沒有攜帶重型防護和攻城武器的千人精銳就遠遠不夠看。
灰衣老者的話,總算讓殺戮戾氣沖腦的馬銅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他放緩了些速度。
扭頭朝身後的大軍望去。
短短時間的沖殺,千人精銳已經死了近三分之一。
他身邊的十九位血鐵衛,算上先前主動去送人頭的兩位,已經死傷過半。
不過,馬銅除了稍微有些心疼血鐵衛之外,其餘精銳的傷亡折損,根本無法搖動他冷酷無情如鐵石的心腸。
他扭頭朝後看,并不是想看大軍傷亡情況,而是要看那位邪修的态度。
統軍多年,稍微冷靜下來的馬銅已經很清楚,就算自己強行破城而入,此戰恐怕也已經是要慘敗。
除非那位邪修出手,或許能扭轉局勢。
落後在衆将士後面,整個人罩在黑色衣袍下面,就像隐藏在衆人陰影下的幽靈一樣的烏嵘,望着前面城牆下一地的屍體,還有城牆上戰意沖天的将士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蠕動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喉嚨。
“大量從看到希望的極度喜悅中突然跌入絕望的人們所産生的陰魂,力量肯定非常強大!哪怕冒一些兇險,浪費一些法力和聚斂起的一些陰魂也是值得的!”烏嵘一對老眼裏閃爍着嗜血貪婪的幽光。
心裏想着烏嵘朝着馬銅冷冷看了一眼,嘴唇微微動了動。
“繼續殺,本道爺會出手的!”烏嵘嘴唇微微抖動時,馬銅的耳邊響起了一道陰冷的聲音。
“殺!殺!”馬銅兩眼中的嗜血暴戾再次燃起,揮舞着手中長柄金錘繼續一路沖殺向城門。
“老爺!”灰衣老者見狀大吃一驚,扭頭看了一眼那躲在大軍陰影中的邪修,無奈繼續策馬追趕馬銅。
“呼!”
兩杆帶着紅光的标槍一前一後急速破空朝他射殺而來。
“當!”灰衣老者奮力揮刀劈斬。
标槍和刀幾乎同時落地。
但緊跟着另外一杆标槍在他瞳孔裏不斷放大,恐怖的力量帶來的可怕壓迫感,讓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一槍赤手空拳的自己絕對躲不開,也抵擋不住。
“老爺救我!”灰衣老者一臉驚恐的大叫。
對這位灰衣老者,馬銅終究有些感情。
勒住駿馬,手中長柄金錘對着那杆激射向灰衣老者的标槍隔空轟擊而去。
滾滾勁力從金錘湧出,隔空化爲一座金色岩石,擋住了标槍的去路。
“呼!呼!”
就在這個時候,有四杆标槍幾乎同時激射而來。
兩杆分取馬銅的腦袋和胸膛,兩杆則繼續殺向灰衣老者。
直取馬銅的兩杆烏鐵标槍威勢極猛。
馬銅臉色終于大變。
“兩位宗師!”
不過馬銅也是厲害,長柄金錘舞動。
“當!當!當!當!”
愣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将四杆烏鐵标槍擊落。
“隔得太遠了!勁力沒辦法藏于标槍抵達目标,威力不行。”城牆上,梁景堂一邊搖頭,一邊抓起一杆烏鐵标槍就運力狠狠投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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