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芙歎了一口氣,隻怕婁先生之前便是這般想的。
不過卻被她攔了下來。
兩世爲人,自己怎麽盡看上了顧昭想要的人……
先是刻意結交江淮,後來則是阻了婁埫的投靠……
顧昭碰見自己,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一想到這裏,林妙芙的嘴角便微微翹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再看林啓源也少了幾份挑剔:“哥哥你别胡說,他現在還在我們林府當差,若是想去顧世子那邊,得先跟父母辭館才行,這哪裏是能随便的事情,他們讀書人最講究這個了。”
“哦,理應如此。”林啓源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回頭往他們議事的小花廳張望。
“哎呀,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總感覺氣氛有些古怪。”
“哥哥,非禮勿聽。”林妙芙正色道:“我有點事兒想和你商量。”
“什麽事兒你說隻要哥哥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辦到。”
“那你把你手底下的大掌櫃給我一個?”
林啓源挑眉:“那可不行。”
“那你還說,隻要你能辦到的一定幫我辦。”林妙芙小小的翻了個白眼道:“那我不管,我要開個筆墨鋪子,你得給我安排一個大掌櫃坐鎮。”
“一個小小的筆墨鋪子,還要大掌櫃?”林啓源嗤笑一聲:“你是不知道培養一個大掌櫃得費多少心力,怎麽能讓他們埋沒在……咳,我的意思是說,我這也沒有熟悉筆墨的,要不然就這樣吧,我給你舉薦一個人。”
林妙芙臉色有些不好,興緻缺缺的說道:“誰啊?”
“就是你古董店裏面的二掌櫃王富貴。”林啓源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緩緩道:“本來我是打算把他調回去的,泉州開了家新的古董行,不過,那邊我可以在想辦法,先緊着你來。”
林妙芙有些不滿意,嫌棄道:“你就用一個二掌櫃來打發我?”
“你可别看不起二掌櫃……他再有兩三年,至少能做個大掌櫃。”林啓源道:“不過是咱們古玩鋪子開的不多,他的見識上不去。”
林妙芙也不是真的要好好經營店鋪,哪裏隻是個渠道而已。
要緊的是如何搜羅消息。
“聽你這麽說,他幫我管一間筆墨鋪子,倒是綽綽有餘了?”林妙芙斜眼看着林啓源:“那他要是砸了我的招牌,沒把鋪子做起來,哥哥可要給我承擔這些損失哦!”
林啓源明知道自己被敲了竹竿,可這是自己的妹妹,他受得甘之如饴。
“可還有别的什麽東西需要我幫忙的?”林啓源帶着笑意問道。
林妙芙搖了搖頭,其餘的事情她已經托了婁先生,一時半會兒也不需要他出手了。
現在,她得定個放印子錢的人手。
林妙芙陪嫁的田莊裏面有幾個管事,前世便是她十分得力的助手,其中有一戶尤其能幹。
上一世,雙親俱亡,兄長早夭,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那些産業。
他們家求到林妙芙跟前,請林妙芙幫他兒子安排一個差。
林妙芙當時看他爲人機敏便,讓他在侯府的回事處當差。
短短幾年,他便憑借着過人的機敏,從學徒直接升到了回事處的管事。
如今,倒也可以用他來幫自己管理這件事。唯一的變故卻是林妙芙并不清楚這麽做,對于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她并不想讓一個全然無辜的人卷入這場洪流之中,她還沒有下定決心。
花廳之中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脆響聲。
林妙芙和林啓源對視了一眼,眼裏莫名都閃過了一絲不安,攜手便往那邊去。
門口守着的是顧昭的人,林妙芙認識這人叫做蔣峰。
“勞煩蔣護衛幫忙通傳一聲。”
林妙芙說話十分客氣,似乎忘了這裏是她的家,而顧昭才是客人。
蔣峰眼裏閃過了一絲訝然,但點了點頭,轉身進到了屋子裏。
裏面說的話,根本瞞不住在門口值守的蔣峰,但他作爲顧昭的心腹,自然不會将這件事情說出去,更何況這還跟定國公有關。
他本就是定國公給顧昭的護衛,自然還念着舊主的情意。
“世子,林小姐在外,讓我通傳一聲。”
蔣峰看也沒看婁埫,拱手作揖道:“您看……要不要将她請進來?”
顧昭負手而立,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淩厲,隻是在聽到林妙芙的名字時,眼裏閃過了一絲柔和。
但看着有些頹然坐在凳子上的婁埫時,眼裏又多了幾分譏諷。
“你費盡心力走林小姐這條路,就是爲了和我說上這麽兩句不知所謂的話?”顧昭道:“你讓我拿什麽信你?”
婁埫張了張嘴,他滿心的委屈卻是不知道該如何。
他本就是好意來提醒,也是空穴來風的事情,卻被顧昭一口否定了。
這讓他心中如何不氣惱。
可是,以他的實力,卻也無法找到證據。
“我确實沒有證據,但……若這件事情定國公不知情,而是被有心之人蓄意陷害的呢?”
婁埫說的很輕,有幾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茫然。
他隻知道,前段時間薛楚江的舊部找到了他,說請他和自己一起爲薛楚江平反。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定國公,他是殺良冒功,這才有了如今的名聲。
他們作爲薛楚江的舊部,理應爲昔日主公獻上綿薄之力。
可當時的婁埫,并不是薛楚江核心的幕僚,隻是幫着草拟文。
那降書薛楚江自己寫的,城門是薛楚江帶人開的……滿城皆知的事情,怎麽可能被人誣陷?
更何況,婁埫在那件事情裏死裏逃生,本就是受了定國公的恩惠,自然是不肯相信這件事情是定國公的手筆。
便婉言拒絕的那人。
可是這件事情便成了他心尖上的刺,每每夜深人靜時,他都在想,真相到底如何?
以至于在得知林妙芙和顧昭能聯系得上時,便立刻來了京都,想和顧昭見一面。
顧昭沒有理會他,而是舉步往外走,他想見林妙芙。
一點也不想和這個誣陷舅舅的人在一個地方帶着。
他的舅舅是定國公,深受百姓愛戴的他,怎麽可能想出這種陰謀詭計……置滿城百姓的性命于不顧!
簡直就是荒唐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