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麽一次。”顧昭把玩着腰間的玉墜,道:“皇後娘娘怎麽說?”
“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那女子用心不正。”陳珏道:“還有就是,她要将這件事情告訴皇上。”
“壞了。”顧昭道:“若真的讓皇上知曉這件事情,以依照着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敬重,隻怕是要申饬梁玉祁的。”
“這有什麽?他就是欠罵,守着那麽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不要非要在外面找小倌,找就找吧,還非要鬧得人盡皆知!”
“陛下和娘娘最是和睦,也喜歡看臣子們家庭和睦!偏他非要鬧成這樣,這不是他自找的嗎?”
陳珏不以爲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顧昭道:“總歸我們是答應了,要幫林姑娘一把的,若是梁玉祁因皇上斥責,遷怒于她,豈不是會讓她受更多的苦難。”
“千鈞哥……”陳珏定定的,看着顧昭,突然道:“你爲何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往日也不見你對哪個姑娘上心,你該不會是?”
“這可不成,就算你幫她和離了,那她也是一個别人的棄婦,是絕不可能做世子夫人的。”
“你到底想哪兒去了?”顧昭無語的白了陳珏一眼,道:“隻是覺得天下女子就該像她這樣,願意争一把,替自己多想想。”
許是受了蔣氏的影響,顧昭自小便覺得女子不該指局限于閨惟之中,她們也可以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蔣氏一門,無論男女,都習武。女子也有一支專門的隊伍,雖然不過百人,卻并不輸給男子。
因此,顧昭才會願意幫林妙芙這個忙。
“哦,原來是這樣。”陳珏撓撓後腦,道:“我還以爲……”
顧昭斜眼看了陳珏一眼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江淮。”顧昭吩咐了一句,江淮立刻出現在了馬車旁。
“世子爺?”
“你親自去告訴林姑娘,這件事情在皇後那邊沒走通,看看她還有沒有别的想法,若有,便告知我,能幫的一定幫她。”
林妙芙的事情并沒有瞞着江淮,他畢竟是顧昭身邊的人,遲早是要走了風聲的,索性便将事情告訴了他。
江淮點頭應了一聲,本打算離開,又遲疑地問了一句:“若是夫人黔驢技窮了呢?世子還會幫她嗎?”
“這得看林姑娘願不願意我幫,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歡勉強别人。”
顧昭清冷的聲音從馬車之中傳出來,江淮便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僭越了。
“是屬下僭越了。”
“下次不要再犯。”
等江淮将顧昭的意思告訴林妙芙,已經是入夜十分。
林妙芙雖然驚訝他翻牆而入,沒有驚動侯府裏的其他人,但并不意外。
“侯爺下午就被宮裏來人叫走了,”林妙芙喃喃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因爲這個。”
起初林妙芙隻是覺得,也許是梁玉祁走通了什麽人的路子,混得了個一官半職,所以才會去宮裏。
“替我多謝世子爺,不過如今我還沒有其他的想法,也請世子爺幫我想想辦法,我現在該如何破局。”
“不然的話我定會轉告給世子,若有消息……”
“翻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每日午時過後,我會讓桑菊去外面給我買些東西,你們隻管找她。”
林妙芙道:“若有十分緊要的,再翻牆進來告訴我也不遲。”
江淮一連犯了兩個錯,心中有一些苦澀。
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林妙芙讓文素素送他出去,自己則坐在書案前,思考着對策。
她沒想到,即便是讓陳珏幫自己說情,皇後娘娘也仍舊視而不見。
看樣子,這條路走絕了。
一旦梁玉祁因爲家中的事情,被皇上斥責,那他日後仕途定然無望。
除非還有機會讓他上戰場,厮殺博得功名。
可如今夏國與北戎議和,已經止了兵戈,哪裏還有戰争?
出仕無望,空有爵位,隻怕梁玉祁不會和自己善罷甘休。
難道,真的要如前世那般幫他打點着,讓他有個一官半職,這樣也好放過自己?
可林妙芙一想到前世種種,又覺得這并不是個好主意,前世自己那般伏地做小,他還不是将自己家人斬盡殺絕?
不過就是爲了給他兒子鋪路。
保不齊今世,他依舊如此……
怎麽看都是一局死棋……難道自己真的就隻配活在這地獄裏?
一定是有什麽辦法的。
“夫人,侯爺過來了。”小蓮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他深夜過來是來做什麽?
總之看着臉色不太好,她得提醒夫人當心些。
文素素在這個時也折返回來,低聲說道:“夫人,侯爺突然前來,我帶江大哥躲在了我和桑菊的卧房裏,等人定之後,再送他離開。”
沒鬧起來,就是沒被發現,林妙芙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梁玉祁一進門便給了伺候的人幾腳:“都滾出去,别在這裏礙眼。”
“侯爺好大氣性,可我這院子也不是任你撒氣的地方。”
梁玉祁一把捏住了林妙芙的下颌:“閉嘴,你都在外面說了些什麽東西?”
“我說什麽?”林妙芙忍着痛怒視着梁玉祁:“你這三番五次的來我這裏找茬,意欲何爲?”
“若不是你,陛下又怎麽知道我家庭不和睦。”
林妙芙使勁的捶了捶梁玉祁的胳膊,瞪着他罵道:“你當天底下的人都死絕了?梁府鬧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外面早就傳遍了,還用得着我去告訴皇上?”
“真不是你告訴的?”梁玉祁胡疑的看着林妙芙,他自然知道涼府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可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偏偏今天陛下因此事斥責自己。
難道是林啓源說的?聽說他最近四處結交權貴,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一想到這裏,梁玉祁便覺得無名火起:“就算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肯定也與你脫不了關系。”
“我素日沒什麽對頭,沒人會在意我這個落魄侯爵的事情,皇上因此事申饬我,必然是有人參奏!”
“這件事,是不是你兄弟買通了言官,讓他跟皇上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