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菜色,直接造了三桌,這在村裏根本不敢想。
這還沒完,又上了一盤稀罕的牦牛肉幹,和一盆炒花生,還有楊衛彪帶來的瓶裝酒,這簡直不要太奢侈。
這不光是因爲春節,也因爲楊衛彪今天第一次到秦家,相當于是上門,所以得吃頓好的。
“今天托楊主任的福氣,咱們也跟着開葷了。”
秦家二叔再次當了捧眼,幫人吹噓上了。
楊衛彪覺得這二叔挺上道啊,可以處!
很快,衆人落座後,要喝酒的都滿上了,一起抿了一口,就開始吃菜。
忽的,有人驚呼,“這雞湯裏怎麽有蟲子,這誰做的,也太糟蹋這雞了。”
“二嬸兒,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哪是蟲子,是楊主任帶來的冬蟲夏草,是名貴的補品,别人都是論根賣的,很貴的,吃了大補,冬天都不怕冷了。”
“哎呀,咱們有口福了,沾了楊主任的光。”
楊衛彪看着婦女們拙劣的表演,不就是想炫耀,連帶吹捧他嗎,這其實可以的。
一頓飯下來,他也稍稍超量了,索性就睡個午覺得了,反正也要在這兒住兩天,不趕時間。
秦京茹先帶人到屋裏先安頓下來,然後拿着車鑰匙,到車裏幫楊衛彪拿行李。
三個哥哥和嫂嫂也都圍着她打轉幫忙,秦京茹真可謂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秦家大房一家回去了,不過棒梗這仨孩子卻留了下來在這兒玩,因爲有吃有喝的,還能在車上玩呢。
秦淮茹被叫了回去,到了堂屋,全家人都把她盯着,之前全家對她可謂一忍再忍,可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怎麽都要說道說道
“淮茹,當初我就說你換個人嫁不妥,咱村裏人最看重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名聲啊!”
秦淮茹的父親秦長春率先發難了,心中意難平。
你換個人嫁,跟悔婚有什麽區别。好,伱說當初沒看上楊衛彪。
我當是他人才不行,要麽長得醜,長得矮,要麽是腦子不行。
可今兒你看看,人可是軋鋼廠會委主任啊,十三級的幹部,是大領導。
而且人品好,秦京茹還沒嫁呢,人就給她那倆哥哥安排工作,還要給老丈人養老錢、修房子,還要解決外甥的工作。
還有,楊衛彪要給秦京茹買獨門獨院的大院子啊,還要把老人接到城裏享福……”
秦長春簡直不吐不快,中午的夥食好,他還吃到了傳說中的冬蟲夏草,可這都是三弟家的,他隻是跟着稍微沾點光。
可原本這些都是他秦家大房該得的,是早該有的,全因女兒選錯了,才有今天這局面。
秦淮茹坐在那裏不敢反駁,隻能默默流淚。
誰知道還沒完,二弟秦光明跟着又說:“姐,别人家的姐都是幫弟弟的,還有秦京茹可是幫哥哥啊。
可你呢,都這麽多年了,你幫過我和光友什麽,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姐啊。
你自己不想過好日子,也别坑我們啊,現在好了,就因爲你當初悔婚,現在連累我和光友都沒好日子過。”
秦光明一副恨姐不成鋼的樣子,心中的火氣太大了。
秦光友更是毫不避諱的說:“姐,我看你就是嫌貧愛富,思想有問題。
當初楊主任家的條件相比起賈東旭是差了點,上面還有個生病的母親。
可你怎麽就不知道多看看,多想想以後。那賈東旭我見過,跟楊主任簡直沒法比,光長相就差太遠了,你當初怎麽就豬油蒙了心,選錯了啊。”
秦淮茹哭着說:“我,我當初也不想的啊!我會想辦法補救的,楊衛彪娶了京茹,跟咱們家也是親戚了。
他喜歡小當,也心疼小槐花,我補救還來得及。”
秦母畢竟還是心疼女兒,幫着說:“楊主任确實心疼小當和槐花,尤其是小當,偶爾還抱回家帶着一起睡,經常拿好吃的,這是當女兒了。
還有小槐花,從出生時,楊衛彪那邊就送了醪糟和金貴的奶粉,這些年淮茹住他的房子,就沒交過房租,估計就是因爲心疼小當。”
誰知道秦光友嚷嚷這一句,“那是因爲楊主任沒孩子,可很快就不一樣了。
咱們老秦家的女兒都能生,秦京茹嫁過去,那還不是三年抱倆,以後楊主任還能一直對小當和槐花好。”
秦淮茹忙說:“至少現在是對小當好,光友,你别急,你不是想到城裏上班嗎,姐會想辦法的。”
“對對,現在不是急的時候,我問過了,楊衛彪要在村裏住兩天,這機會難得,我讓淮茹去找楊衛彪好好說說,趁着機會把當年的事情說開了。”
秦母在四合院可是住了好幾年,覺得楊衛彪跟自家女兒的關系有點不太好說。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楊衛彪,早就讓女兒無論是廠裏還是四合院都待不下去了。
但結果呢,女兒不僅在四合院繼續住下了,在廠裏還成了食堂班長,這日子不能說有多好,可也算過得下去。
這好像不太像是仇人,秦母陡然間反應過來,女兒秦淮茹有什麽能讓楊衛彪看重的?
絕對不是小槐花,因爲那時候槐花還沒出生,也不是小當,一個小丫頭真能化解仇恨。
那就隻剩下女兒秦淮茹了。
想到這裏,秦母就把女兒單獨叫到屋裏問話。
“媽,謝謝你剛才幫我,我當初是真的是昏了頭。”
秦淮茹對當年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事後認真想想,但凡楊衛彪有現在的一點影子,她恐怕也不敢悔婚。
那會可能是覺得楊衛彪好欺負的,人老實,吃了虧也不敢說什麽,就被她算計到了。
至于楊衛彪變成現在這樣,她可能要負全部的責任,所以她現在受難,都沒法說理,這是她的因果報應。
“不說以前了,淮茹啊,媽問你個事,你是不是跟楊衛彪在背地裏好上了?”
秦母越想越覺得可能,尤其想到過去的種種,有次大清早女兒就洗褲子,還有次女兒說摔了跤,這好幾天都是趴着休息的。
“媽,你聽誰說的,這話可不能亂傳。”
秦淮茹心中一驚,難道誰發現了她和楊衛彪的關系。
這可不敢亂傳的,哪怕傳遍了公社、軋鋼廠、四合院,最後倒黴的也是他,楊衛彪可不是會被這些八卦左右的人。
“媽沒聽誰說,自己猜的,淮茹這事你得老實跟媽說清楚啊。”
“沒有,媽,你别亂猜,沒有的事。”
秦淮茹直接否認了,她和楊衛彪的情況有點複雜,如果讓媽知道這事,那全家就知道了。
肯定就會覺得楊衛彪該幫她家,那不就出事了嗎。
秦母原本發亮的眼睛暗淡了下來,臉色難看的說:“淮茹,你想辦法讓京茹幫幫你吧。
讓她吹吹枕頭風,你日子就好過了,别在家待着了,到京茹那兒去幫忙。”
“嗯!”
秦淮茹在這家也待不住,随後就趕緊走了,到了三叔家找秦京茹述說着委屈。
“姐,你也别多想了,以後我楊大哥就是你妹夫了。”
秦京茹根本就沒認真聽姐姐在說什麽,這會還陷入到幸福當中,已經在糾結兒子以後的名字了。
“妹夫怎麽了,沒有姐幫你,你以爲你真能把楊衛彪拴住了。”
秦淮茹突然想明白了,她不敢算計楊衛彪,也算計不到,但可以跟京茹好好說道啊。
“姐,你可别吓我啊,我和楊大哥就要結婚了。”
秦京茹其實也有點擔心,當初有個強勁的競争對手婁曉娥,好在人已經跑了。
可還有别的對手啊,那何雨水沒事就喜歡找楊大哥,還有于海棠也不是省油的燈。
“結婚又怎麽了,又不是不能離,就算你給生了孩子也不管用,還是得讓姐幫你,就跟之前一樣。
咱們姐妹齊心,就能把楊衛彪拴住了,等你過好日子了,别忘了偶爾幫襯下姐就好了。”
秦淮茹也把事情說明,如果她什麽都不圖,那才是有問題的,也不合理。
“姐,那可說好了啊!”
秦京茹沒覺得有什麽,又不是頭一回了。
兩人對視一眼,讓仨孩子自己玩,跟着就去了對面的屋。
“不是……這!”
楊衛彪本來說睡個午覺,結果一直睡到了傍晚,起來後都在準備晚飯了,喝酒誤事啊。
秦淮茹和秦京茹兩人打來熱水,一個幫他洗臉,一個幫他洗腳,這日子有點舊社會了啊,是陋習,得嚴厲批評。
忽的,小槐花跑了進來,看到這情況,就伸出小手在臉上滑了一下。“楊爸爸,羞羞,還讓媽媽洗腳,槐花都自己洗了。”
“咳咳,槐花過來。”
楊衛彪招了招手,隻見小槐花靈巧的跑過來爬到他腿上坐好。
“槐花,爸爸病了,才讓你媽媽洗腳,你别說出去啊,晚點,爸爸帶你一起燒烤。”
“什麽是燒烤呀!”
小槐花長得很精緻,小臉就巴掌大,還是很可愛的。
“呃,燒烤就是跟你哥做的烤雞差不多,晚點你就知道了。”
“好呀好呀!”
小槐花歡快的跑了,去把好消息告訴哥哥姐姐。
楊衛彪搖了搖頭說:“京茹,晚上拿一條羊腿來烤,在準備點别的吃食,後面有時間,我在來送一趟物資,有車這也方便。”
他空間裏好東西太多了,但不能平白無故拿出來,關于這事,他一直都很小心。
“好的啊!還有兩條羊腿,夠吃的了。”
秦京茹跟着就去安排了,她在楊家吃過烤羊腿的。
楊衛彪穿戴好從屋裏出來,見棒梗正積極的在準備木炭,說到燒烤,棒梗有經驗啊,而且還是屬于無師自通的那種。
“棒梗,走,帶我去村裏轉轉。”
“來了,楊叔叔。”
棒梗一溜煙跑了過來。
楊衛彪帶着棒梗出去,是因爲這小子有個優點,就是容易聽指揮,但又容易得寸進尺。
就好比傻柱對棒梗好,棒梗就敢偷到傻柱屋裏。
許大茂稍微照顧下棒梗,棒梗就敢貪墨老鄉送的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白眼狼吧,養不熟的,但偶爾用來當個工具人也挺好的。
見兩人要外出,秦光友自告奮勇的跟了出來,這是秦淮茹的弟弟。
“楊主任,您想去哪裏轉轉。”
秦光友一臉讨好,他還年輕,不想一輩子就在鄉下掙工分。
“到公社去看看吧,今兒來的時候從那外邊路過了,覺得稀奇。”
楊衛彪還真沒去過公社,挺好奇的。
“好,往這邊走,很近的。”
秦光友伸手虛引,至于說自家外甥棒梗,他就沒在意了。
“開車過去吧,别晚了誤了飯點。”
楊衛彪不是要裝,他是習慣了用車。
秦光友震撼了,這就是幹部的生活嗎,就這麽不到十分鍾的路程也開車?
棒梗興奮的到了副駕,他第二次坐這車,高興壞了。
秦光友是第一次乘坐小汽車,感歎之餘,對姐姐的怨念更深了。
楊衛彪從這邊村裏出去,不到三分鍾就把車開到了公社大院子裏,這還是因爲公路繞了一段。
春節的公社很安靜,但裏面也有人。
忽然見有小車行駛進來,就有人跑出來看熱鬧。
“楊主任,他們是來村裏插隊的,平時就住在公社裏邊。”
秦光友對這些插隊的可沒好印象,幹活偷懶,經常裝病睡大覺,餓得頭昏眼光了,就想找大隊接接濟。
當然也不是所有來插隊的都不行,隻是到他們村裏這一批,真不咋地。
“嗯!”
楊衛彪點頭,随後就在公社參觀起來。
棒梗竟然也有當向導的潛質,指着角落說:“楊叔叔,那邊是幼兒園。”
“我看看!”
楊衛彪走進一看,還行的,裏面有桌椅小闆凳,但也是公社唯一的幼兒園了。
旁邊是大食堂,看着那些标語,曆史的氣息撲面而來。
而這時候還留在村裏插隊的知青都跑出來看熱鬧,男女都有,這插隊可不分性别。
衆人見到那輛京牌的小汽車,還有楊衛彪的穿着和氣質,都不敢上前搭話,但也免不了指指點點。
楊衛彪也沒主動上前問話,他就是來瞧瞧,增長見識。
終于,有一個大膽的女孩走上前來,“領導您好,請問您是來視察的嗎?”
秦光友擔心這些人惹楊衛彪不高興,連忙接話說:“這是京城軋鋼廠的會委主任,我妹夫,來逛逛的,跟你們沒關系。”
“嘶!”
衆人一聽,紛紛倒吸涼氣,他們可都是年輕人,知道會委主任的分量。
“請問,是那首《贈學子》裏面提到的軋鋼廠嗎?”
女孩雙眼放光,她也沒去成博雅塔,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軋鋼廠主任。
“呃!”
楊衛彪愣了一下,我去,那首《贈學子》是他寫的詩啊,爲此還賺了點稿費,沒想到已經這麽出名了嗎。
可惜這會沒人替他宣揚一下,他也不能主動說出來,這差點給憋出内傷來。
“對,是贈學子裏提到的軋鋼廠,你們是打哪裏來插隊的?”
既然都搭上話,他也就随便聊幾句。
“領導您好,我叫趙曉霞,我們都是從隔壁市分配下來的……”
這女孩挺健談的,很快把情況說清楚了。
楊衛彪點頭,隻要你是城市戶口,甭管在大城市,還是在鄉鎮上,隻要年齡一到,又沒工作,那基本就得下鄉。
“領導,我剛聽這位大哥叫你楊主任,還說您是他妹夫?”
趙曉霞覺得很奇怪,這樣的大領導,怎麽會娶鄉下的丫頭。
“嗯,我姓楊,叫楊衛彪。和他堂妹最近準備結婚。”
楊衛彪沒什麽好避諱的,簡單介紹了一下,随後就提出想參觀一下這些人的住處。
是在公社拐角裏面,是由兩間類似于教室的房子改造的。
都是大通鋪,男女各一間,這條件其實還可以了,至少不是茅屋。
看了一會,他看了看手表就說:“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在聊。”
“楊主任慢走!”
趙曉霞送了出來,一直把人送到了車上。
棒梗還沒覺得有什麽,但秦光友卻見識到了楊衛彪的魅力,就這麽轉悠一圈,就有姑娘惦記上了。
這趙曉霞可是這批人裏面最漂亮的一位,聽說家裏是商業戶,家裏成分不好,不然也輪不到她下鄉。
他看楊衛彪的表情,都沒跟人親近,人品過硬啊。
等回到秦京茹家裏吃過飯後,小槐花就跑來問什麽時候燒烤。
楊衛彪瞧見棒梗在看向這邊,這是讓妹妹來打探消息了。
“再等一會,剛吃了飯,你能吃得下啊。”
結果沒等半小時,就張羅着燒烤了,在這鄉下,倒是特别有氣氛。
“京茹,明天晚上要不讓許大茂來放場電影得了。”
楊衛彪覺得他這引起的轟動還不夠,得讓村民再次領略到他的能力,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好啊好啊,可是,要怎麽通知呢?”
秦京茹犯難了,總不能專門回城裏一趟吧,那也太麻煩了。
“沒事,我明天一早到公社去打個電話到軋鋼廠,讓人通知許大茂來就行了。
他一天天的也沒事,正好放場電影練練手,免得當幹部久了,都忘了老本行。”
楊衛彪不是想整許大茂,他真需要這場電影來助興,直接連放兩場,讓許大茂加個免費的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