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先走吧,我後面還有病人。”
丁秋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耽誤她工作,現在産假是五十八天,她不想受到影響。
再說她和陳依依都拿到了畢業證,已經是總醫院的正式員工,不出意外會在這裏工作一輩子。
中午很快到了,爲了照顧孕婦,他定了一桌清淡口的。
吃好後,先送丁秋楠回醫院休息,然後在帶着陳依依去搬家。
“碰!”
随着車門關上,楊衛彪感覺也有那意思了,如今他已經開上了小汽車,這可是六十年代,你敢想?
陳依依戀戀不舍的下了車,這是她男人的車呢。
“楊大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秋楠的。”
“嗯!等孩子出生,認伱當小媽。”
楊衛彪沒有多說,當即就上樓去幫人搬家,好一通忙活也顧不上别的。
下午兩點他準時把陳依依送回了醫院。
“楊大哥再見。”
“再見!改天我在過來看你們。”
楊衛彪把手挪開,陳依依連忙整理了一下,這才開門下車去上班了。
予人玫瑰手有餘香!
随後他開車去了别的地兒,之前答應了給冉秋葉安排一個學校教書,也該忙活起來。
不過現在是暑期,但可以先談好學校,這事在之前比較困難,但他現在是革委會副主任,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楊師傅!”
冉秋葉見他上門,眼神都是亮的。
“嗯!來看看你,我官複原職了。”
楊衛彪走進了小院,講明了他現在的情況。
“秋葉,呃,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
“不介意!那我也叫你衛彪?”
冉秋葉覺得不能那麽生分。
“嗯!說說看,你想去哪個學校,趁着暑假我給你安排下來。”
楊衛彪覺得還是要聽聽别人的意見。
冉秋葉想了想才說:“我還是想回紅星小學,我在那裏教了五六年的書,對學校是有感情的,也舍不得之前帶的學生。
這都六年級了,想讓我班裏的學生都考上初中。”
“紅星小學。”
楊衛彪皺了下眉頭,這難搞啊。
其實最好搞定的就是鋼鐵總廠的子弟校,但距離這裏遠,冉秋葉上下班都不方便。
“衛彪,别的學校也行,隻要能讓我教書。”
冉秋葉是敏感的,看出了别人的爲難。
“沒事,就紅星小學,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楊衛彪想了想,決定忽悠三大爺去戰鬥,這是有可行性的。
“衛彪,你留下來吃飯吧。”
冉秋葉忽然發出了邀請。
“現在?”
楊衛彪有點愕然,這才下午兩點過,都沒到三點,這借口還不如修燈泡。
“嗯!正好一起去買點菜。”
冉秋葉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敢看楊衛彪。
她前天回了趟紅星小學,是因爲之前借了一本書出去,在碰到閻埠貴後,聊了幾句,意外得知楊衛彪離婚了。
但同時也聽到了楊衛彪的八卦,跟棒梗媽的堂妹有牽扯,好像是爲了生孩子的事。
不管怎麽說,楊衛彪現在是單身,她邀請人一起買菜做飯,并不出格。
“這……”
楊衛彪猶豫了,他現在這感情真的是一筆糊塗賬,哪怕學了時間管理都在翻車的邊緣。
而且認真算一算,都已經有九個女人了,一周七天拆開都應付不過來。
若是在撩撥一個冉秋葉,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衛彪,我想謝謝你這麽幫我。”
冉秋葉就這麽把人看着,目光沒有閃躲。
“呃,好啊!你想吃什麽?”
楊衛彪敗下陣來,誰還沒幾個紅顔知己,重活一世,哪來那麽多顧慮。
“哎!”
冉秋葉高興了。
随後兩人就出了院子,沒有開車,這太招搖了,何況這附近有菜場。
兩人有說有笑的去了副食店和菜場,也沒買太多菜,夠吃就好了。
這可是夏天,東西多了容易放壞。
在副食店時,冉秋葉買了一瓶酒,看來是真高興。
回來後,兩人就一起在廚房裏忙活,最後做了四菜一湯,有點奢侈了。
“衛彪,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能幫我,沒有嫌棄我出身不好。”
冉秋葉對于自己是資本家的後代,還是很在意的。
“我交朋友從不看人出身,這人生下來,就該人人平等,沒有高低貴賤。”
楊衛彪說着片湯話,這世間哪有公平,哪有平等。
但是冉秋葉愛聽啊,一頓飯下來喝了三杯,楊衛彪更是豪飲六杯酒,把一瓶酒都給造光了。
“秋葉,你醉了!”
“衛彪,我沒醉,清醒着呢。”
冉秋葉抱着他不撒手,眼神迷離。
楊衛彪歎了口氣,把人抱回屋裏蓋上被子就打算走,誰知道冉秋葉一伸手就把他拉了過去。
涼風吹過,窗台上的茉莉花随風搖曳!
楊衛彪感覺又當了回學生,最後還上了老師!
日後!他這酒也醒了,有些尴尬的說:“秋葉,你這又是何苦呢,我這身份沒辦法娶你。”
他不是說假話,因爲他是革委會副主任,哪敢娶一個資本家的後代。
“我知道,我也不能嫁給你,你能願意跟我好,就是心疼我了,有你,我就不會孤單。”
冉秋葉相信緣分,六年前她就認識了楊衛彪,兜兜轉轉,最後走到了一起。
又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楊衛彪出現了,加上别人是單身,她也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哪怕不能扯證,但她也能追求愛情!
“既然你能這麽想,那我這心裏也好受一些了。”
楊衛彪看着冉秋葉一臉嬌羞的模樣,一時間又給加了倆菜。
這麽多妹子中,唯一讓他有點怕了的,隻有于海棠,其它的都不是對手。
……
等回到院裏,已經是九點過了,他就這優點,再忙晚上都得回來,除了之前有過幾次出差,那是陪丁秋楠去了。
“爸爸!”
小當聽到動靜,直接從院裏跑了出來。
“楊爸爸!”
後面還跟着小短腿的槐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跟着改口叫爸爸了。
“哎喲,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哦,怪我,差點忘了小當都放假了。”
楊衛彪一下把小當抱起,見槐花也來了,索性也給抱了起來。
“爸爸我要看小汽車。”
小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停在路邊的轎車,小槐花也是眼熱。
“行,到車上去玩會,就五分鍾。”
楊衛彪把人放下,跟着就用鑰匙把車門打開,現在可是手動鎖的,沒有遙控鑰匙,習慣了就好。
倆丫頭到了車上,對一起都很好奇,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玩得很開心。
楊衛彪沒上車,在外面點了支煙,就當緩緩。
“衛彪,你看你都開上小汽車了,真好!”
閻埠貴不知合适從院裏出來了,學校放假,他也放假,這一天天的除了釣魚也沒别的事可幹。
因爲公司的業務都停了,上次已經商量過了,等風頭過了在出貨。
“廠裏配的,之前楊廠長那輛,我就用來代個步。
三大爺,小當他們還要玩會,要不咱倆到你屋聊幾句。”
楊衛彪想到冉秋葉想回學校教書的事,之前他都要幫忙,現在更不用說了,自己女人的事當然得上心。
“這感情好!”
閻埠貴覺得肯定有事,沒準還是大好事。
當即就把人領到屋裏,讓三大媽暫時去孩子們的房間。
“衛彪,是不是有好事了?”
“也算不上吧!就是你家這幾個孩子最近鬧騰得厲害,聽說在家裏都不聽你話了。”
楊衛彪抛磚引玉,不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無論什麽樣的忽悠,都需要鋪墊。
“可這不是嗎,我都想拜托你教訓一下那幾個小子了。”
閻埠貴大吐苦水,他的家庭地位已經不行了,而且現在老師這個身份也不吃香了。
“這其實簡單!你在學校當個官,在家裏就不同了。
三大爺你還有多少家底,你們那校長收禮的吧,之前聽說你就送過一盆子蘭花,當年就獎勵了你一張自行車票。”
楊衛彪想到那盆蘭花就無語,這讓三大爺喜歡養花花草草,到最後都沒用了。
“是收禮的。我家底就剩幾百了,其它的都投進公司了。”
閻埠貴心想難道是讓他送禮,這不行啊,他送了蘭花沒用的。
“三大爺,我有個計劃,你先聽聽,你把這幾百塊錢給我,我拿去幫你換一根金條。
許大茂就是找我換了金條,拿去送禮才換了個組長來當,不然他早就下放電影院當檢票員去了。”
楊衛彪見閻埠貴一臉肉疼,又笑着說:“這金條你送去給校長,換一個教導主任的位置,不管别人答不答應你都要送。
完了,我讓劉光天帶人沖到校長家裏去,幫你把金條給要回來。
懂了嗎?金條還是你的,主任位置也是你的。”
閻埠貴愣了好久才顫抖着說:“衛彪,這樣搞是不是有點太坑人了。”
“坑什麽了,他要是堅決不收,這能犯錯嗎?”
楊衛彪自己從不收禮,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倒也是啊!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閻埠貴說到底是沒這膽子。
“你擔心什麽,送完金條你就下樓,劉光天帶着人等着,之後就沒你什麽事了。
等你當上主任後,幫我辦一件事,那冉老師不是辭職了嗎,她還想回來教書。
不用正式編制,你給安排一個代課老師的職位,讓她還是教原來的班,每月有個十幾塊錢工資就行了,這也不爲難。”
楊衛彪也是整人的高手,隻是平時不想出手罷了,現在爲了冉秋葉,是得動點歪腦筋。
“這倒也行,可我……”
“三大爺,你就别猶豫了,教導主任這可是當官了,你那倆兒子以後也不敢跟你鬧。
機會難得,你就一倒手的功夫,這還能攢下一根金條,就當攢的養老錢。
以後你哪個兒子給養老,就能得一金條,那還不得讨好你啊。”
楊衛彪又給勸說了一番。
閻埠貴終于點頭了,也沒避諱,當即就把藏在家裏的錢給拿了出來,總共就五百多點了,誰都可能偷他家底,唯獨楊衛彪不可能。
楊衛彪也沒嫌少,當即把錢拿了,随手就把金條遞了過去。
“這事宜早不宜遲,趁着現在外面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就明天吧,我這就找光天,讓他把人召集起來,明早一起行動。
你放心,實在搞不定,我親自出手,軋鋼廠革委會副主任的身份足夠了。”
“好,衛彪,這事我聽你的。”
閻埠貴沒有當官的想法,可事到如今,能白得一個教導主任,哪怕因此得罪校長,這也幹了。
反正他這情況,在學校不受待見,在家裏沒地位,而且在團隊裏也落後了,這還不如跟着楊衛彪拼一把。
楊衛彪談好後,就出去把小當和小槐花抱下車,鎖好門後,又一次在夜裏找到劉光天。
好生密謀了一番,跟着給了一百塊活動經費,以及三十斤糧票,足夠隊伍出去大吃大喝,還能有剩餘。
“光天,這事辦好了,以後那科長遲早是你的。”
“哥,你就放心吧!我辦事你放心。”
劉光天露出一口白牙,他這膽子給練出來了,不就是戰鬥嗎,他老劉家有這個傳統。
……
第二天一早,劉光天就把人手召集到位了,有不少是他的同學、朋友,以及之前廠子的員工,沒有動用軋鋼廠的人手。
即便這樣也召集了二十多号人,這一戰連劉光福都參與了。
楊衛彪把車停在路口,能看到那邊的位置。
“三大爺,可以上去了。”
“好!”
閻埠貴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可言。
很快,閻埠貴到了校長家裏,待了十來分鍾就下來了,事情比想象的還要順利,那金條别人直接就收了,都沒見推辭。
楊衛彪當即給劉光天打了個手勢,他這屬于在做好事,震懾隊伍裏的害群之馬。
“兄弟們,走!”
劉光天一馬當先帶着人上了樓,幾十号人出動,瞬間驚動了周圍的鄰居,可這時候人人自危,誰敢開門出來看熱鬧。
随着陣陣呵斥聲傳來,同樣不到十分鍾,劉光天就帶着人下樓,之後就化整爲零,紛紛消失。
過了一會,劉光天和劉光福在另外一條胡同裏找到了楊衛彪的車。
“哥,成了!”
劉光天把一張認罪書和一根金條遞了過來。
“嗯!”
楊衛彪随手把金條給了閻埠貴,這讓劉光天眼神一亮,記下了這事。
“不錯,有這個把柄在,三大爺你的教導主任沒問題了,記得我之前說的事。”
“好,明天我就辦!”
閻埠貴大喜,他什麽都沒損失,這次算計到了。
“行,光天跟我去上班,光福要是沒什麽事也到廠裏轉轉,三大爺你呢該幹嘛幹嘛,明天你就是紅星小學的教導主任了。”
楊衛彪笑着把人帶走,這認罪書直接放空間裏,上面是那位校長手寫的,承認收了一根金條的禮品。
這玩意扔出來就是王炸,但其實不能用的,不然就把閻埠貴一起坑了。
解決了冉秋葉上課的事,他也松了口氣,省了麻煩了。
“光天啊,你老爹在家裏沒跟你鬧?”
路上楊衛彪詢問這老劉家的情況,如今劉海中是糾察隊的大隊長,而劉光天是保衛科的大隊長,兩人平級。
這又是父子,偏偏還是敵對關系,并且還住在一起,那畫面不敢想。
“我跟我爸在家裏地位一樣,他喝酒我也喝酒,他吃雞蛋我也吃雞蛋。”
劉光天這腰杆子終于挺起來了,等當上科長,他就是一家之主。
“好好幹!”
軋鋼廠到了,等劉光天下車後,他把車開到了食堂後廚外邊,就去了辦公室。
“叮鈴鈴!”
桌上電話響起,來得正是時候。
“表哥,高考取消了。”
周蓉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
“嗯,沒事,你還有機會,耐心等待吧!”
楊衛彪這也沒法安慰,距離高考一九七七,這還有好多個年頭,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
“表哥,真的還有機會嗎?”
周蓉覺得可能難了,下學期都不知道能不能開課。
“肯定有機會,隻是時間比較長,表哥給你的建議是,好好讀書,等高中畢業後,先在個工作,不要落下學到的知識。
等到哪天高考恢複,第一時間就去參加考試,北大與你有緣。”
楊衛彪不知道這一回周蓉還會去鄉下嗎?
如果周蓉不去,那就該輪到周秉昆了。
“表哥,我聽你的。”
周蓉也算得到了想要的安慰,雖然這不是一個好結果。
“等你高中畢業,沒地方去,就來找表哥,就當散散心。”
楊衛彪搖頭,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周蓉就是這樣的例子。
……
轉眼就到了八月,楊衛彪本以爲會安穩的過下去,誰知道突然婁家的就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