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也顧不上計較了，主要也不知道之前打的量。
拿到飯盒後，又給買了兩個白面，總共加起來花了六毛錢，四兩糧票。
這錢是真的值錢，但六毛也不少了，每頓如果都這樣吃，絕大部分人工資都不夠。
而這次食堂幾乎是成本價，也就鴨子肉便宜點找補了回來，不然得虧本。
工人們也都會算賬，不算主食，就打四份菜五毛錢。
如果去市場上買四兩肉，在搭上配菜、煤炭、調料等等，五毛錢未必能做出四個菜來，而且味道還不能比。
關鍵在食堂還不用花肉票，所以這一餐下來，大夥都念叨着楊衛彪的好。
這食堂主任能處，廠長換了都得把楊主任留下啊。
這會賈張氏狼吞虎咽的就站在窗口邊上吃着，差點被一塊鴨脖子給卡到喉嚨，咳出來後，也不舍得扔，直接拿手抓着就啃。
傻柱原本還想調侃幾句，這都看不下去了，反胃。
楊衛彪也瞄了一眼，就搖頭。
這賈張氏現在好歹還能幹活，聽工人反應，最近廁所打掃得挺幹淨的，還真挑不出啥毛病來。
但他敢肯定，隻要賈張氏緩過來，手裏有了餘錢和餘糧，立馬就會變懶惰，開始找事，這狗改不了吃屎。
“楊哥，是一大爺給賈張氏拿錢了。”
傻柱臉色不好看，因爲一大爺從沒給他拿過錢，盡讓他幫忙了。
雖然那話說得也對，這做人不能隻想着自個兒。
可一大爺也不能老想着賈張氏吧，這讓大夥怎麽看。
“傳出去！一大爺做好事，也要讓院裏的人都知道，以後誰家有困難，不，是誰家饞肉了，就找一大爺拿錢。”
楊衛彪是真不知道說啥了，易中海居然還在扛雷，而且沒扛秦淮茹，就光扛賈張氏了。
嚴格說起來，賈張氏也是寡婦啊，莫非，在四合院裏真有親寡婦的傳統？
許大茂也中招了啊！
好吧，他想到梁拉娣，頓時臉上發燙，連傻柱都跳坑了，他怎麽好像還中招了呢。
“好嘞！”
傻柱這大嘴巴可不是蓋的，說傳消息，那是真的會賣力宣揚。
沒等下班，首先院裏在軋鋼廠上班的另外兩個普通住戶知道了。
劉海中知道了，許大茂自然也知道了。
等傻柱下班回去，很快閻埠貴聽說了，不到五分鍾，就傳到了後院去。
“傻柱！”聾老太太把人叫住了。
“老太太，吃了嗎您，到我家去吃點。”
傻柱這到後院了，忽然想到後院的人應該都知道消息了，正想走呢，就見老太太出來。
“你一大爺真又給張丫頭拿錢了？”
聾老太太眼神犀利，語氣嚴肅。
“這還能有假，那賈張氏中午在食堂打了四個菜倆白面，對了，今兒我們廠子賣葷菜呢。”
傻柱是回來得早，騎自行車比易中海快一步到院裏，但也得閃了。
不然被當場看到他在宣揚，這多尴尬。
“他怎麽就不聽勸啊。”
聾老太太覺得這事大發了。
“太太，你到我家吃點？”
傻柱中午漏勺了，但漏的是幹部的小竈，沒跟工人搶食。
“太太吃過了，你快回去吧！”
聾老太太多精明，知道傻柱要躲，這不想大孫子爲難。
“好嘞！”
傻柱一溜煙跑了，回到家剛想把飯盒擺在桌上，但忽然想到了什麽，就給藏了起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秦淮茹就到了門口。
“傻柱，伱出來一下。”
“秦姐，啥事啊！”
“傻柱，你帶飯盒了嗎，棒梗他太饞了，中午沒吃夠，能給姐分點肉嗎。”
秦淮茹不想來的，可棒梗鬧騰啊。
“這可沒有，中午就那麽多，都賣完了，最後剩那點都被你婆婆買了去，大夥都看着的，對了，還是一大爺給的錢。”
換了以往，傻柱可能會拿點，可現在不同了，就這兩天他對象老說沒胃口，這可得顧忌着。
再說了，中午秦姐都打了菜回家的，棒梗又不是沒吃着。
“啊！真沒了？”
“真沒了。”
“那好吧！”
秦淮茹隻好走了，再晚點，白曉紅就得回來，看到她在這裏又得拿話來堵她。
等秦淮茹回家後，易中海才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一路上，總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住戶們看到他都不招呼，隔着點距離一下就走開了。
易中海正想找人問問是不是出了啥事，就見後院連廊，老太太在那裏。
“老易，你來一下。”
“太太，這啥事？”
易中海也是跟着大夥叫太太，不然按輩分得叫嬸兒。
聾老太太沒說話，等易中海到了她屋裏，這才開口，“老易，你怎麽又犯錯誤了。”
“我這咋了？”
易中海心想他才回來啊。
“還說咋了，就上回你說漏嘴後，張丫頭找到借口去舉報，讓光軍沒了工作。
回頭你倒好，把張丫頭安排進軋鋼廠了，你這是隻許自己辦事，不準别人去說崗位啊。
好歹事情都過去了，過段時間等光軍有工作，也都好說。
可你說說，你今兒怎麽又給張丫頭拿錢買肉吃。
再這樣下去，你就别指望有人給你養老了。”
聾老太太天天都在院裏，這後院又是上層住戶最多的，傻柱和閻埠貴也老是往後院跑。
原本楊衛彪跟易中海的關系已經緩和，但經過上次的事，這又不來往了。
就連傻柱都受到影響，已經不聽話了。
“太太，賈張氏都給快給我跪下了，就一塊錢，那麽多人看着，我不能不給啊。
這是借的，等過幾天她發了工資，我會要回來的。”
易中海也是有苦難言，今天這錢不給真不行。
“那三号你就要回來，太太可看着的。”
聾老太太歎息，這老易遲早會栽跟頭，就張丫頭那樣的，難道還能管一輩子。
……
卻說楊衛彪在下午的時候就去了文學社，昨天就耽擱了，今天說什麽也得去一趟。
“表哥，你們去吧，我和曉光他們先回去了。”
周蓉昨晚上在跟表哥聊過之後，想了很多，她要當第二種人，怎麽可能去送禮。
“行，明兒周末，哥請你們去下館子。”
楊衛彪揉了揉周蓉的腦袋瓜，還是現在可愛。
“馮老師，走吧！”
“楊主任您先請！”
馮化成顯得更尊敬了，因爲旁邊也沒别人，加上周蓉那裏他都已經說開了，也就不用顧忌。
楊衛彪點頭，載着馮化成出發，後者手裏抱着一個大袋子，裏面是他準備的禮品。
兩人第一站是去了北大的汪教授家裏。
這人可不簡單，是未來周蓉的導師，學貫中西，文學大拿。
而且毫無疑問，沒有收禮。
楊衛彪也沒生氣，他就是來串個門，認識一下。
跟着就去了第二站，一共跑了五家，隻有兩家收了禮，這情況其實不出預料。
現在的學者還是很有風骨的，楊衛彪也因此得到了潛在的人脈，這就足夠了。
“楊主任今兒真是麻煩你了，有兩個評委就不錯了。”
馮化成話是這麽說，卻覺得另外三人是在裝清高，同時也看不起他。
這更加讓他堅定了要獲得名氣的想法。
“行，以後有别的事在聯系。”
楊衛彪這就走了，而且也不打算在聯系，馮化成在他這兒已經沒有了價值。
一個詩人，對他的事業毫無幫助可言！
等他回到家已經挺晚了，這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姐夫，你最近都好忙啊。”
于海棠給他端來一碗面條，裏面有倆雞蛋，這已經是很好的夥食。
“也就這陣子，對了，你上課咋樣了，等下半年可就高三了啊，想過讀大學嗎？”
楊衛彪給試探了一番。
誰知道剛好何雨水來了，開口就說：“楊大哥，你還沒吃飯嗎，那我過會在過來打牌。”
“雨水，你等等，坐下一塊聊會。”
楊衛彪感覺他是霍霍了倆人啊。
“剛姐夫問我想不想讀大學，雨水你呢。”
于海棠接上話題，還學會轉問了。
“我當然想讀大學啊，就是太難考了。”
何雨水相比之下，每天花在學習上的時間還是挺多的。
“我也是！”
于海棠跟風了一把。
楊衛彪心想得了，還是打牌吧，反正明兒是周末，不用早起。
第二天他帶着于莉姐妹，去叫上周蓉幾人一起下了館子，跟着隔天下午就把人送到火車站去了。
“表哥，你會到吉春來玩嗎？”
周蓉很是不舍，雖然隻短短相處幾天，她卻對表哥産生了依賴感。
“會的，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楊衛彪感慨了一番，這大好山河，現在正富有時代氣息。
好吧，這幾天他也有點受到影響，多了點文藝氣息。
“哇，表哥你這句說得太好了，我要記下來。”
周蓉雙眼放光，沒想到表哥還有這樣的文采。
“呃！上車吧，包裏給你準備了吃的，錢就不多給你了，路上注意點安全。”
楊衛彪寵溺了揉了揉周蓉的小腦袋。
“表哥，我會想你的。”
周蓉抱了一下表哥，揮了揮手，上車去了。
楊衛彪站在原地，一直等周蓉到了車廂，火車啓動，這才離開。
今天的分離，是爲了明天更好的相遇！
我去，他搖搖頭，不能在繼續文青了。
卻說周蓉又是乘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但相比來的時候好太多了，因爲楊衛彪給買了卧鋪。
隔天傍晚，周蓉從火車站出來，這精神還很好。
“姐，這裏。”
周秉昆揮着手，他也來了，就想到火車站看看。
同行的還有周秉義，周志剛以及李素華，全家都到場。
其餘三位同學的家長也有人來，應該說車站人滿爲患，現在都流行接人。
“爸媽、哥、秉昆……”
周蓉背着一個大包袱，旁邊蔡曉光還幫她拿了一個包袱。
“回來好，回來就好。”
李素華摸着眼淚，這段時間她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怕打擾到外甥，每天都想打電話過去。
現在看到女兒平安歸來，這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周蓉和蔡曉光幾人分别，跟着就随家人回到家中。
“姐，京城好玩嗎，是不是特别繁華，還有表哥長啥樣，人是不是很好。”
周秉昆又太多的問題想問了。
“等你姐先歇會。”
李素華這是心疼女兒。
“媽，沒事，表哥給我買的卧鋪票呢，我都睡一天一夜了，一點也不累。”
周蓉說着就把楊衛彪準備的大包放到桌上。
“表哥托我給你們都帶了禮物，表哥人可好了，而且特别帥氣。還有啊，表哥升職了，現在是他們廠的食堂主任，每月工資116塊5毛呢，可多了。
還有啊，他住在四合院，家裏有三間房，還有嫂子對我也很好……”
周蓉說了很多話，等把東西拿出來，這禮物真不少。
給周秉昆的是一大袋核桃，補腦的。
給周秉義的是藏紅花，養身的。
李素華的是一匹布料，周志剛的是一張自行車票。
雖然跨區了，但可以兌換，别人也願意。
另外還有不少學習資料，在吉春這地兒還真不好買。
“這得花多少錢啊，還有這麽大一塊臘肉。”
李素華覺得外甥兒太破費了，有錢也不能這麽造吧。
“媽，表哥非要給，他人很好的。”
周蓉也知道她家占了大便宜，心裏記得表哥的好。
周志剛開口說：“你們仨可要記得表哥的好，以後長大了得報答。”
周秉昆點頭，旁邊周秉義已經在翻書了，這些學習資料太有用了。
“表哥說讓我們好好努力都考京城的大學。”
周蓉去了一次京城，雖然破壞了她心中馮化成的形象。
但對京城還是很有好感，尤其知道有三個評委沒收禮，這更堅定了她對學術的執着。
轉眼又到了三号，每月發工資的日子。
楊衛彪領到了116塊5毛，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高工資，能養活一大家子人，還能有剩餘。
今天也是周六，明天是傻柱和白曉紅結婚的日子，兩人已經扯證了。
下午楊衛彪幫助張羅了一下物資，因爲有些菜今兒晚上就得提前準備，不然明天來不及。
等他回到院裏，發現中院正發生吵鬧，這又怎麽了，發工資都不消停。
“衛彪，你回來了。”
閻埠貴率先發現他，過來打招呼。
“楊哥！”
傻柱也跑了過來，這得接東西。
“傻柱，你要的都在袋子裏，這什麽情況？”
楊衛彪把物資遞給傻柱，眼神卻在看賈家的方向，屋外這又引起圍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