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我們的日子就要好過起來了……”
老婦人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小聲說着。
聽了這話,方程青死死捂着嘴,哭得身子略微抽搐。
見到這一幕,尤其是聽到老奶奶的話,楚夭夭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沒忍住,上前兩步,問:
“你想過嗎?要是你不在了,老奶奶怎麽辦?”
聽到這稚嫩的聲音,方程青把胳膊從眼眶上拿下來,瞪着通紅的眼睛質問。
“你們是誰?爲何會在我家?你一個小娃娃,能懂什麽?!”
楚夭夭抿了抿嘴。
【你沖我發火有什麽用?】
她脾氣也上來了,偏過頭不再看他,繼續說:
“就算你不在了,韓家也不會,放過老奶奶的。”
聽到這話,方程青眼神變得狠戾。
“你怎會知道此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知道了!”
他恍然大悟,“是韓家,一定是韓家讓你們來的吧!”
楚佑拍了拍夭夭的小腦袋,然後給了阿十一個眼神,示意她把夭夭帶到外面去。
楚夭夭被阿十牽着往外走,噘着嘴一步三回頭。
【有啥是我不能聽的?】
看着緊閉的房門,楚夭夭大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她沖着阿十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湊到房門前,把耳朵貼到門縫上。
【哼哼,我偏要聽!】
“我們自京城而來,我姓楚……”
楚佑話說到一半,忽然聽到這聲小奶音,無奈地轉頭看了一眼房門方向。
随後他沖着祖孫兩個點點頭,悄聲道:“稍等。”
【诶?】
楚夭夭擰着小眉頭,奇怪地往門縫裏看了一眼。
【咋沒聲音了?】
她正想重新把耳朵貼上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诶喲!”
楚夭夭沒站穩,直直往自家二哥大腿上撲。
她抱着面前的大腿,仰着小腦袋,沖他嘿嘿一笑。
“二哥,我來問問,今晚吃烤鴨,行不?”
楚佑擡手捏了一把她臉上的嬰兒肥。
這小家夥,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再偷聽,你明天也沒得吃!”
随後他看向阿十,“帶着小姐去外面玩一會兒。”
阿十拱手領命,“是!”
楚夭夭皺了皺小鼻子,撅着小嘴嘟囔了一聲。
“不聽就不聽!”
重新關上房門,楚佑再次轉身,隻見方程青已經拄着拐杖,在老婦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見他轉身,當即深深鞠躬。
“草民參見二皇子殿下,動作不便,不能行跪拜之禮,還請殿下恕罪。”
楚佑趕緊擡手扶了一把。
“不必多禮。”
随後,他深深地看着祖孫二人。
“夭夭方才說的不錯,韓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所以,我們來談談應對之策。”
……
外面,楚夭夭無聊地戳着牆角的螞蟻窩。
【系統,你能不能……】
系統:宿主想知道他們說什麽,直接看直播不就行了?
哼!它現在嘗到了薅羊毛的甜頭,别想再讓它做白工!
聽到它的話,楚夭夭用木棍重重戳着地面。
【我才不想知道呢!】
【我是想讓你幫我給父皇傳信,把韓家秋闱作弊,以及刺殺我們的消息傳回京城。】
系統:這樣啊,隻要有積分,當然可以了。
楚夭夭鼓了鼓腮幫子。
最近系統三句話不離積分,怎麽變得這麽市儈?
花了積分把信傳到瓊華宮後,她忽然想起方才那位婦人。
【能不能,也給反派傳個消息?】
系統:宿主是想把雯娘的下落告訴反派嗎?
楚夭夭忙不疊點頭。
【嗯嗯嗯。】
【可以嗎?】
系統:不能哦,前面幾次能傳送,是因爲把你常住的房間設置成了錨點,西嶽那邊我們根本就沒去過,肯定不行的。
“哎!”
聞言楚夭夭歎了口氣。
【隻能想其他辦法了。】
【在反派來之前,還是要派人盯緊一些才好。】
【我記得男主那個老六弟弟,好像一直在暗中調查雯娘的下落……】
而另一邊,劉獵戶家。
雯娘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
一進院門,就看到兒子在動自己晾的藥渣。
“劉小南,你給我住手!”
她趕緊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将架子上的藥渣收起來。
見狀,劉小南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娘,這藥渣您每隔一段時間就曬一次,爲什麽呀?而且咱家也沒人生病。”
雯娘将藥渣包好,然後看向他,沒好氣地斥責了一句。
“就你話多!”
說罷,她抱着藥渣匆匆回了房間。
把房門關緊後,她将床榻底下的一塊木闆移開,裏面是一個木盒子。
她把包好的藥渣放到盒子裏,然後拿起一張泛黃的紙,那是一張藥方。
箱子裏還有一隻耳環,最後是一個小荷包,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個平安符。
若是上官止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那上面寫的,是他的生辰八字。
而那隻耳環,就是他母妃九年前丢的那一隻。
看着這些東西,雯娘腦海中又浮現起當年的情形。
十年前,她還是西嶽皇宮中的一個繡娘,與毓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流雲,是同鄉。
爹爹死于戰亂,娘親病死後,她就被哥嫂賣給了牙婆,輾轉入了皇宮當繡娘。
因她背後無甚依靠,入宮後時常受其他宮人的排擠和欺負。
是流雲,是她将那些宮人打跑,還警告她們不許再欺負自己。
毓妃娘娘得知她的身世後,也時常召見她,賞賜她。
其他宮人以爲她是毓妃娘娘身邊的紅人,也都不敢再欺負她。
毓妃娘娘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即便深受國主寵愛,甚至平日裏的吃穿用度比皇後還要好。
但娘娘從不恃寵而驕,對她們這些宮人更是十分友善。
冬日裏,還會自己出銀子給她們額外添置棉衣棉被,買好一些的木炭。
逢年過節的賞賜和雙倍月例更是不用說。
就連她,因着時常去給毓妃娘娘幫忙,這些也都有她一份。
想到這些,雯娘惆怅地歎氣。
“多好的人啊。”
國主那麽寵愛娘娘,怎麽就讓後宮那些嫔妃把娘娘給害了呢?
數百裏之外,西嶽國四皇子府。
“寵愛?!”
上官謹嘲諷一笑,語氣裏帶着冷意。
“曾經我也以爲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女人,甚至母妃她自己也是這麽以爲的。”
想到這些,他面上陰沉得仿佛可以滴墨。
“直到母妃離世,我從太醫口中得知,母妃體内竟然摻雜着多種慢性毒藥。”
他雙手死死攥着,眼底布滿了血絲。
“那時我才明白,那個昏君,不過是把母妃樹成靶子,幫他心愛的女人,擋前朝後宮裏的明槍暗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