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個老六!】
太後驚訝地看向夭夭。
雨蓮竟然喜歡太子?
那絕對不行,他們之間可差着輩分呢!
平陽侯還在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
“蓮兒若是入了後宮,也能陪在您身邊伺候不是?”
“到底是一家人,總能比旁人更妥帖……巴拉巴拉”
聽了這話,太後眼底劃過一絲譏諷。
“哼,你是覺得哀家老了,不能繼續護持着平陽侯府了,所以才想着趁哀家還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讓雨蓮入宮。”
“然後幫着她得寵,再出個寵妃,甚至是……”
“以維持平陽侯府未來數十年的風光,是嗎?”
她這個弟弟,還真是把她利用得徹徹底底啊!
被戳破了心事,平陽侯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
“太後真是洞若觀火,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外人終究是外人,怎麽可能真的與您一條心呢?”
聞言,楚夭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擱這兒點誰呢?】
【你直接報我和母妃的身份證号得了!】
太後端起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然後輕飄飄道:
“以雨蓮心性和頭腦,你确定讓她入宮,對白家來說,是好事?”
她對太子有意,那就更不能讓她入宮!
“這……”
聞言,平陽侯面露尴尬窘迫之色。
雖然隻是随口一提,倒也沒指望着此事真的能成。
但太後怎麽如此直白,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呢?
這麽想着,他看向太後的眼底帶上了些許怨氣。
這眼神,太後瞧得真真兒的。
心中對平陽侯府最後一絲柔情和溫度,也徹底涼了下來。
【喲?這是覺得皇祖母沒給你留面子,怨恨上了?】
楚夭夭嫌棄地撇撇嘴。
【胡子一大把,年紀一大把,還沒活明白嗎?】
【臉面都是自己給的!】
太後暗自點頭。
好幾十歲的人了,竟還不如一個孩子活得通透。
“此事莫說是皇上,就算是哀家,也不會同意的,若是沒有其他事,你且回吧!”
平陽侯沒有動,而是繼續道:“既如此,臣還有一事想求太後幫忙。”
“徹兒這些年越發放肆,不知收斂,臣以爲,都是他整日無所事事,閑出來的!”
“臣鬥膽請求太後給個恩準,讓他參與琉璃生意。”
楚夭夭的小拳頭捏緊了,氣鼓鼓地看着他。
【竟然想搶二哥的生意!】
聞言,太後閉了閉眼,語氣裏帶了些怒意。
“琉璃鋪子,是皇帝親自交給二皇子的,你竟也想分一杯羹?”
平陽侯哭喪着臉,哀求道:“太後明鑒,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徹兒如今就看得上琉璃生意,臣可就這麽一根獨苗啊!”
楚夭夭差點被氣笑了。
【真是好笑!一家鋪子日進鬥金,這京城中上到達官顯貴,下到普通商戶百姓,誰不眼饞琉璃生意?】
【就你兒子特殊啊!看上了就必須拿到手?!】
太後不耐地揉了揉額角,“哀家說過了,此事的皇帝的決定,哀家做不了主!”
“太後!”
“住口!”
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後,太後看向殿門外。
“若無其它事,趕緊退下吧!”
平陽侯還是沒有動,他一副願意退一步的模樣,用商量的口吻。
“既然生意不能做,那……爲徹兒在工部謀個一官半職的,總行吧?”
說着,他面露懇求之色。
“太後,徹兒可是您的親侄子啊,難道您不想看着他有所作爲嗎?”
聽到這裏,太後面上有所緩和。
斯徹到底是她看着長大的,又是白家正房這一脈唯一的男丁。
若是曆練曆練能收斂心性,倒也是件好事。
她正要點頭,不想一旁的夭夭突然說話了。
“你不是,很寶貝,你兒子嗎?”
“爲什麽送他,去工部?我去看過,那裏好累的。”
說着,她嫌棄地皺巴起小臉。
聞言,太後眸光微閃,心下開始懷疑。
是啊,以四弟對斯徹的寵愛程度,就算要曆練,那首選肯定也是最清閑的禮部,再或者是權力最大的吏部。
爲何會想去工部?
“這……”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問,平陽侯明顯愣住了一會兒,然後扯出一個略顯牽強的借口。
“既是曆練,那自當哪裏苦,去哪裏。”
見他這反常的神态,太後心中疑惑更甚。
“哦~”
楚夭夭點頭,沖他豎起大拇指,意味深長道:“原來是這樣,那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其實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什麽送女兒入宮,想讓兒子做生意,都是鋪墊,是爲了引出這個要求!】
【皇祖母已經一連拒絕了你三個請求,若是再拒絕就不合适了。】
【工部可是最苦最累的地方,尋常的富家子弟,都對那裏避之唯恐不及,你那麽疼愛兒子,竟然還想着把他送到工部去?】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後眉心微蹙,她想的要更多一些。
以老四的腦子,可想不出這種以退爲進的法子。
到底是誰在背後慫恿?!
突然,楚夭夭恍然大悟。
【該不會是爲了炸彈吧?!】
炸彈?!
太後心下一驚,此事皇帝隐晦的和她提起過。
那可是大啓的秘密武器。
事發之時,平陽侯根本不在京城,他是如何知曉的?
對了,皇帝還說過,前朝餘孽也在打探炸彈的消息。
再聯想到人販子的事……
莫非,平陽侯真的與慕容氏有苟且?!
這念頭一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若真的如此,白家豈不是完了?!
一想到這裏,太後當即拍桌而起,怒指着他。
“放肆!”
“後宮不得幹政,你提出如此要求,是打算把哀家架到火上烤嗎?!”
“你是不是還嫌禦史台彈劾得不夠多?!”
見狀,平陽侯趕緊跪在地上。
“太後息怒,臣絕無此意。”
太後整理好衣擺重新坐下,語氣不容置疑。
“此事沒得商量,斯徹若是想入朝爲官,隻能憑真才實學!”
“不然,就算你不怕被人說閑話,哀家還怕被人戳脊梁骨呢!”
聞言,平陽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又回絕了!
爲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夭夭身上。
又是她,都怪她!
方才太後明明有松口的迹象,都怪她說的那句話!
“爲何不可?!”
平陽侯站起來,望着坐在上首的太後,大聲控訴。
“爲何我想做的,你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