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楚耀額頭上頓時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腳步聲近了!
裏面的人要出來了!
突然,楚耀靈光一閃,當即三步兩步跳下台階。
然後裝作跑過來的樣子,一隻腳用力踏在台階上,大喊了一聲。
“母妃!”
就在這時,房門也被打開了。
賢妃打量着他,“耀兒不是回去了嗎?”
楚耀擦擦額頭的汗,“别提了,我已經走到門口了,突然發現把父皇的玉佩給落下了。”
說着,他走進去将桌上的玉佩收起來。
“兒子這便回了,母妃好生歇息。”
“等一下!”
賢妃叫住了即将出門的楚耀,看着他笑道:“耀兒幫母妃帶一封信給你外祖父吧。”
蕭家又要做什麽?
就在楚耀疑惑的時候,賢妃已經回到了卧房。
她從一處暗格裏取出一個小瓷瓶,用毛筆蘸了幾下,開始在紙上寫。
奇怪的是,毛筆所過之處,一個字也沒有留下。
寫好後,賢妃想了想,還是揪下一根頭發,掐成兩段,一半塞進信封,半根放到信紙上折起來,之後在紙上又寫下一行字。
一切準備就緒,賢妃重新走出來,她神情嚴肅的看着楚耀。
“這封信必須原封不動的交給你外祖父,記住了嗎?”
楚耀點頭,拍了拍胸脯,“母妃放心!”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賢妃略顯不安的來回踱步。
長華宮外
一見他出來,小杜子便迎了上去,“三殿下,賢妃娘娘和您說什麽了?”
聞言,楚耀瞪了他一眼,“母妃和本殿下說了什麽,與你何幹?”
小杜子讨好的笑了笑,“奴才這不是看您待的時間長,有些擔心嘛。”
楚耀哼了一聲,問東問西的,真是個沒眼色的家夥,還不如小安子!
說起小安子……
他眼皮微顫,那夜從長華宮回去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小安子。
莫不是母妃……
“殿下,您這是打算去何處啊?”
小杜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想。
他拿出信晃了晃,“先把玉佩還給父皇,然後出宮幫母妃送信。”
見他想帶着信去禦書房,小杜子頓時吓得心驚膽顫。
萬一皇上一時興起,想把信拆開看看呢?
他當即苦哈哈的勸道:“殿下,還是奴才去送玉佩吧。”
“放肆!”
楚耀怒視着他,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你是在教本殿下做事嗎!”
他還想趁機告訴父皇,消息已經成功洩露出去了呢。
“奴才該死,請三殿下恕罪。”
小杜子當即跪在地上,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
“這可是父皇的玉佩,也是你能碰的?”
“可這信……”
小杜子雖然也怕他,但很顯然,更懼怕蕭家和賢妃。
拿着信封,楚耀也有些猶豫。
方才一聽到母妃要給蕭家傳信,他下意識想交給父皇。
但不知爲何,心裏總有些不安。
這麽想着,他将信封塞到小杜子手上,“你在這等着!”
“殿下!”小杜子拿着信,隻覺得無比燙手。
三殿下可真是要害苦他了!
他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死死捂在懷裏。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裏面肯定是大逆不道的内容。
絕不能讓旁人知曉,萬一在他手上出了什麽問題,他死定了!
進了禦書房,楚耀将長華宮發生的情況以及傳信的事情說了出來。
啓宣帝點頭,“你做的不錯,的确不能打開。”
既然長華宮裏有一個神出鬼沒的蕭十,讓他傳信豈不是更爲穩妥?
但賢妃沒有,由此可見,那信十有八九也是在試探老三。
等到楚耀離開後,啓宣帝走到窗邊,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握緊。
“魚兒終于上鈎了。”
突然,他轉身看着某處,“兩個人不穩妥,再多派幾個人,務必要在蕭家人之前趕到。”
話音剛落,桌上攤開的書,書頁微微翻動,房間内另一道呼吸聲悄然消失……
蕭府
楚耀剛剛端起丫鬟呈上的茶,就聽到:
“參見三皇子殿下。”蕭文濤拱手行禮。
見狀,楚耀眸光微閃,心中冷笑。
還真是諷刺啊,明明心裏對他這個草包皇子很是不屑。
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盤,竟然還能做得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真是虛僞至極!
即便心中無比厭惡蕭家人這虛僞的做派,他還是得配合他們演戲。
楚耀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拖着他的手。
“都是一家人,外祖父何須多禮?”
兩人重新坐下,蕭文濤問:“不知三殿下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母妃有封信,讓我轉交給您。”說着,楚耀從懷中掏出信封。
“哦?”
蕭文濤摸着胡須的手一頓,将信接了過來。
随後給了管家一個眼神,蕭管家當即帶着下人走了出去。
“三殿下先用些茶點。”
楚耀一副理解的模樣,笑着點頭,“外祖父請自便。”
拿着信匆匆回到書房,蕭文濤将書桌收拾幹淨,将信紙展開,在看到那半根頭發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滿意之色。
看着空白的信紙,他取出一根蠟燭點燃,将信紙放在上面,在燭火的烘烤下,字迹漸漸顯現。
看過之後,蕭文濤擰着眉頭将信封拆開,在看到另外半根頭發之後,神色稍緩。
“還是茹兒細心。”
随後,他面色嚴肅的召來幾個死士,“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讓李家軍押送的犯人徹底閉嘴!”
回到廳堂,見到東看看,西摸摸的楚耀,蕭文濤俨然又是一副慈祥模樣。
“三殿下可喜歡?”
聽到他的聲音,楚耀收回手,“這玉雕着實精緻。”
見狀,蕭文濤大笑兩聲,“既然喜歡,就送與殿下!”
楚耀連忙擺手,“這可不行,我怎麽能奪了外祖父的心頭好呢?”
“這算什麽。”
蕭文濤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前些日子,下面的人獻上一塊棋盤大小的極品暖玉,若是殿下喜歡,就帶回去。”
聽到這話,楚耀大拇指狠狠扣在食指關節上,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裏。
棋盤大小的暖玉?
就連父皇和皇祖母的私庫裏都沒有!
他是怎麽将貪污受賄說得如此的心安理得,如此的雲淡風輕!
見他許久沒有回答,蕭文濤心下懷疑,審視着他,“殿下這是怎的了?”
楚耀猛地回過神,随後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不怕您笑話,長這麽大,我還沒見過棋盤大小的極品玉石呢。”
原來如此。
見他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蕭文濤心裏那點懷疑也就消散了。
“哈哈哈……”蕭文濤摸了摸胡子,然後拍拍他的肩膀。
“無妨,以後想要什麽就和外祖父說,就算外祖父這裏沒有,也會盡力幫你去尋。”
說罷,他喚來管家,讓人将暖玉送到鋪子裏,找老師傅雕刻好。
管家恭敬的俯身低頭,“敢問三殿下喜歡什麽樣式的?無論是飛禽,還是猛獸,匠人都能雕刻得栩栩如生。”
楚耀想了想,“蝴蝶,不用太大,做成玉佩就好。”
蝴蝶吊墜,蝴蝶玉佩,還有蝴蝶玉钗,夭夭肯定喜歡。
聽到他的回答,蕭文濤垂眸,掩去眼底那抹譏諷。
蝴蝶?
這般心性,還真不像楚家人!
在他看來,從一個人的喜好,便可知這人的性情。
就像先皇和陛下都喜歡虎狼獵豹之類的猛獸。
就連溫潤示人的太子,喜歡的也是海東青那樣的猛禽……
喜歡華而不實,脆弱短命的蝴蝶?
哼!
如此也好,蕭家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不堪大用,軟弱無能的傀儡皇帝。
看來茹兒把三皇子教的很好。
想到這裏,蕭文濤心情大好,當即大手一揮。
“好!三殿下喜歡什麽,外祖父就讓他們雕什麽。”
突然,外面傳來喧嘩聲。
“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給爺甩臉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