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從郵局出來前往參賽點,發現她找不到靠山屯的參賽隊伍了。
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說話聲。
被人群包圍在裏面的參賽隊伍,個個穿紅戴綠、精神抖擻,鮮豔的顔色充滿了喜氣,特别是那個精神氣強勁的恨不得直沖雲霄。
“預備——起!”
就在這時,一踩着高跷塗了大花臉的漢子将手裏的紅布一甩,嘹亮的唢呐聲響徹上空。
随後是镲、鑼鼓之類的樂器,鼓聲更是聲聲沖雲霄。
大姑娘小媳婦,漢子小夥們立刻都歡實起來,瞬間,落在人群外恨不得耗盡洪荒之力也沒能擠進去的易遲遲,就看見空中出現了彩色的緞子和飛起來的扇子。
“好,再來一個。”
有人大聲叫好,啥都看不見隻看見人頭和踩高跷人的易遲遲聽着人群的叫好聲,跟上蹿下跳的猴似的想看看裏面到底表演了些什麽。
結果跳了個寂寞,人實在是太多了,還都處于移動狀态,她除了順着人流走受氣氛影響跟着叫好,全程下來是什麽表演都沒看見。
典型的看了個寂寞。
見隊伍換了條街道繼續,她退出擁擠的人群準備離開,卻聽見有人喊她。
“遲遲!”
易遲遲轉頭循着聲音看去,就見剪了短發的柳小草朝她跑來,原本消瘦的小臉長肉了,看起來富态了不少。
一雙眸子溢滿見到熟人的喜悅。
易遲遲眼睛驟然瞪大,“小草!”
“是我呀!”
柳小草笑着跑到她跟前,“好久不見了。”
确實挺久的。
自她從海島回來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柳小草。
往她身後看了看,沒見到錢平安。
“錢同志不在?”
“在家照顧娃!”
說着,她拉了易遲遲道,“走,跟我回家裏吃飯去。”
易遲遲不想去,和小草的交情怎麽說呢,不能說差,但也沒好到上門做客的程度。
最主要的是她口袋裏的錢和票不多,不夠她買禮物上門拜訪。
所以,她笑着找了個借口拒絕。
“改天吧,我急着回去。”
“很急?”
柳小草腳下步伐一頓,轉頭看着她一臉懷疑。
易遲遲颔首,“我今天來公社有事,回去也有事,真的有事。”
這話一出,柳小草不好強求,隻能松開手頗有些遺憾道,“我還想讓你看看我家孩子呢。”
“有機會的。”
也對,她點了點頭,笑道,“正月過好我會回靠山屯。”
“回去常住?”
原本是順口一問,卻不想柳小草像是找到了話匣子般告訴她,她要帶着娃回去找她父母顯擺。
想問問他們後不後悔曾經那樣對她。
還要去感謝隊長叔他們當初對她的照顧,帶禮物的那種。
沒給她父母準備,主打一個我發達了你們隻能看着的報複心理。
易遲遲聽了不置可否,有所期待才會産生仇恨的情緒,從而生出報複的心理。
對于柳小草的行爲她表示理解,卻不支持。
也沒想着勸,交淺言深要不得。
所以,她沒對柳小草的話有所表示,而是道,“回去了可以找我去玩。”
“好,到時候隊醫室去找你。”
“……行的。”
反正隊醫室找不到,自然會上家裏,就不用特意說了。
辭别柳小草後,易遲遲踩着輕快的步伐回靠山屯。
快到大屯子彎時,旁邊的林子裏突然竄出兩道身影。
一高一矮兩個青年,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估摸着是沒想到路上有人,兩人看見易遲遲時愣了下。
随後——
“喲,妹妹你誰家的呀?!”
高個子青年在看清易遲遲的長相時眼睛一下子亮了,故作文質彬彬的和她打招呼,眼睛卻跟探照燈似的在她身上掃視。
看得易遲遲心頭火起,面上卻絲毫不顯平靜道,“讓讓。”
她擡腳要離開,一陣風刮來,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血腥味?
她眼一眯,打量起兩個青年的穿着來。
狗皮帽、狼皮襖子大棉褲鹿皮鞋子,髒兮兮的狼皮襖子上有幾塊地方帶着明顯的濕意。
顔色……明顯的血迹。
就不知道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
她心裏思量開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挺唬人,卻沒吓住兩個青年。
“不讓!”
矮個子青年嘿嘿笑着朝她伸出手,易遲遲腳下後退一步,同時手腕一抖,一根銀針閃電似的紮進了他的手腕關節處。
手腕一涼一麻,矮個子愣住了,他機器人似的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明晃晃的一根銀針在風中顫抖,看着就吓人。
“卧槽,你竟然紮我?”
誰家姑娘還随身帶着針呀。
他擡手想将針拔出來,卻感覺被針紮的手有些不對,好像沒知覺了。
不信邪的動了動手,發現真的沒感覺。
他臉刷的一下黑了,擡眸看向易遲遲的目光充斥着狠戾。
“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麽?”
易遲遲還沒如何,高個子青年就嗤笑道,“不過是被紮了一下,狗子你至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麽?”
話語充滿了嘲諷,手還拍了拍矮個子的肩膀,“聽哥哥的,對待漂亮妹妹要溫……”
“溫你媽,老子手沒感覺了你知道不?”
矮個子大怒,不等他話說完就用完好的左手一把推開他,眼神刀子似的刮向易遲遲,“你最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不保證你能活着離開。”
死亡威脅?
易遲遲樂了,“咋,你還要弄死我?”
高個子青年見此勸道,“妹子啊,我看你像個聰明人,這種時候可不适合逞能,你求個饒讓我們哥倆樂呵樂呵,這事就算過去了,不然明年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了。”
易遲遲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天空看着是要下雪了。
再看看旁邊的老林子,大樹參天積雪厚實,确實是埋屍的好地方。
加上血腥味……
算了,直接放倒吧。
“給你們變個魔術吧。”
“什麽……”
東西兩字還沒出口,倆青年就看見她手一揚,細碎的粉末狀迎風飄來,味道有些刺鼻,兩人呼吸間吸進去了不少。
接着——
“阿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