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她渾身發抖的接過棉襖穿上,刺骨的寒風被棉襖擋在了外面。
冰冷的身體在棉襖的包裹下開始回溫。
她長舒一口氣,有種自己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我回去就還你。”
易遲遲看着她若有所思,“還我了你怎麽辦?”
她想看看周秋雨怎麽說,再決定怎麽做。
“楠楠她們說可以貓冬。”
王楠他們秒懂她的想法,這姑娘是打算在炕上過一個冬天。
打算的挺好,現實卻是殘酷的。
“你得弄身厚實的冬裝才行。”
東北的冬天難熬,從初雪下來後氣溫會直線下降,最低可達零下二三十度,大雪,冰挂子等等這些都需要人去處理。
不然門都打不開,房頂也需要掃雪,不掃要是塌了人會埋進去。
說是貓冬,卻不意味着不需要出門。
“沒冬裝真的能把人凍死。”
周秋雨快哭出來了,“我去哪弄啊。”
家裏隻會找她要東西,不會給她東西。
就連她抱着的這個小包裹,都是鄰居嬸嬸看不過眼,把準備送給親戚的衣服給了她。
冬裝沒有,夏裝有兩身,再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也沒錢沒票,想借都借不到。”
她一臉絕望。
王楠他們也跟着犯愁,按說同在知青院,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周秋雨被凍死。
但是吧,這事他們是真的無能爲力。
家裏條件都不好,沒辦法支援他們。
反倒是他們的公分下來了,還得想辦法找村裏人兌換點糧食給家裏寄回去。
冬衣……
葛素娟想了想,“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們輪換着穿吧。”
“啊?”
周秋雨噙着淚水一臉驚訝看向她,“輪換着穿?”
“嗯。”
葛素娟平靜道,“你要出門,我和王楠她們不出門你就穿我們的。”
這也是個辦法。
易遲遲沒出聲,看着他們幫周秋雨出主意讓她能活過這個冬天。
讨論的熱火朝天。
就在這時,巫永飛發現易遲遲沒說話,納悶道,“你怎麽不說話?”
“沒必要這麽麻煩。”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衆人懵了,白琛正準備問問她什麽意思,就聽見易遲遲問周秋雨,“秋雨,你身上這件棉衣我賣你,要不要?”
送是不可能送的,借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把易玲易靜的棉衣棉褲都搜刮了,還搜刮了一件嶄新的軍大衣。
出手一套毫無壓力。
“你不穿?”
“我有。”
周秋雨眼睛亮了,下意識想說我要,又想到自己錢不多,有些犯愁。
“你賣多少呀?”
太貴她買不起。
易遲遲,???
賣多少?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她怎麽知道賣多少,她到現在連這個年代的具體物價都搞不清楚。
做身新棉衣多少錢……
艾瑪,感覺要長腦子了!
“你們覺得多少合适?”
遇事不決找外援,她搞不清楚物價,王楠他們搞得清楚。
瞬間,壓力給了王楠他們。
幾人面面相觑後,開始算賬。
“以周秋雨的身量,做身新棉衣需要的布料大概五尺。但她年紀還小,個子估計還能長點,所以得往大了做,按六尺算。”
畢竟現在一身棉衣都是十年打底,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真心不是開玩笑。
“再就是棉花票,東北冬天冷,棉衣得往厚了做,一斤棉花差不多。”
“然後是買布料和棉花的錢,加上票和工費……”
王楠他們一通扒拉後,給出答案,“八塊差不多。”
賬算得明明白白,布票一丈另五寸的價格是4.8上下。
因爲各個地區有差異,他們取了中間數字。
然後是棉花,工費之類的。
“秋雨你怎麽說?”
易遲遲将選擇權交給周秋雨,她躊躇半晌,“你真的還有棉襖?”
“有。”
“我買。”
這也是個利落性子,一聽果斷掏了錢将身上唯一的一張大團結遞給她。
易遲遲伸手接過後找了她兩塊,巫永飛見此又開始嘴賤。
“我還以爲你會送給她。”
論破壞氣氛,誰也比不過巫永飛。
周秋雨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欠我的,憑什麽要白送。”
易遲遲願意白送,她還不敢要呢。
無功不受祿這道理三歲小孩兒都懂。
“她有多的呀。”
這話簡直狗屁不通。
易遲遲懶得慣着他,直接開怼,“我看你還有好幾張大團結,錢挺多。按照你的邏輯你錢多,就該送我們點。”
說着,她伸出手,“來大兄弟,見者有份,一人分點。”
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遭的巫永飛,頓時跟吃了蒼蠅似的臉色難看。
白琛他們哈哈大笑。
該,這貨就得這樣對付。
“我覺得易遲遲說的有道理,來吧,兄弟,我也不貪心,你意思意思給我個兩三塊就行。”
白琛第一個搭台唱戲。
然後是祁揚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做起了伸手黨。
開口的話語都和白琛一模一樣。
都是我們不貪心,一兩塊不嫌少,三五塊不嫌多。
巫永飛就很生氣,捂着口袋憤怒道,“爲什麽不是一兩毛一兩分?”
衆人,“……”
好家夥,這重點抓的真心讓人絕望。
不過——
“一兩毛一兩分也行,拿錢。”
祁揚土匪似的兇巴巴,巫永飛捂緊了口袋,“沒有。”
“那你還讓易遲遲送周秋雨棉衣?”
王楠眼神刀子似的刮向他,再次覺得巫永飛不止管不住嘴,腦子怕是也有點問題。
“……我,我錯了。”
巫永飛啪的給了自己嘴巴子一下,讓你嘴賤,每次都是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得罪人。
“我下次不會了。”
“我們不相信你。”
異口同聲。
巫永飛就歎氣,“行的吧,我知道我不值得信任,下次我再幹這樣的蠢事,你們打我吧。”
還挺有自知之明,對自己也夠狠。
主動求打都說的出口。
就很難評!
易遲遲覺得他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遂給他出了個主意,“你随身帶根針吧。”
“帶針幹什麽?”
他一臉茫然看向易遲遲,眼神清澈愚蠢的和二哈有的一拼。
“管不住嘴的時候紮自己一下。”
白琛覺得這個主意好,“有搞頭,疼了注意力會被轉移,自然也就無法口無遮擋。”
文中二手棉衣的價格是緊急求助長輩後得出的綜合價格,具體多少實在查不出來,盡力了,寶子們将就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