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希望月老這種單純能一直維續下去。
他準備離開古井。
離開前,月老依依不舍,眸中隐隐有淚光閃爍。
她雖然天真單純,不谙世事,但對于離别,還是會本能的傷感。
她伸出蔥蔥玉指,輕輕拉着紀舒的衣袖一角,用一雙明亮如黑珍珠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紀舒,“紀舒,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兒?。”
原本月老孤獨了幾千年。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心思單純的安然走下去。但這一天,紀舒突兀的闖入了她的生活,走進了她的眼裏、心裏。
紀舒要走。她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奇怪感覺。
她不知道這感覺是什麽,但她過往平靜的心湖此刻卻已然泛起了褶皺。
她想挽留紀舒,她也這麽做了,她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滿含希冀的看着紀舒。
紀舒隻是遲疑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而他能看到,估摸着跟赤魔眼、神魔太極圖等等有關。
紀舒似矯龍般一躍數十丈,帶着嘩啦啦的井水,頃刻間躍飛而出滿月古井。
胡小六兩人點頭:
“主上一去不複返,我二人實在擔心,便依次入古井數次,尋遍井底,無所得。”
紀舒猜測:井底大概率有一處神域,那是月老的領域,一般人看不到,自然也發現不了深處其中的月老,以及進入其中探險的他。
……
兩人一臉茫然、驚愕的看着紀舒,又看了看古井,實在是想不通紀舒到底去了哪。
胡小六、胡三娘兩人見了,忙上前行禮,并道:
“主上,你這一去便是三日。我們很是擔心,多次入古井探尋,都一無所得,怎麽現在你……?!”
‘原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貌似都看不到月老?
紀舒看着月老,這事月老知道嗎?
這是控制不住自己心情的外在體現。
紀舒眉頭一跳:
“你們進入過古井?”
……
紀舒若有所思,他瞥了眼井口方位,雲霧飄繞,一道缥缈、絕美的身影正趴在井口,用一雙如水的眸子癡癡的看着他,眼神中滿是不舍。
她是靈霧成神。
隻有心态起伏極大的時候,才會周身霞霧升騰。
月老臉上的陰霾瞬間消散,一雙眼睛明亮了起來,整個人在這一刻似墜落到了燦爛的海洋當中,整個人通體都在散發着熠熠霞光。
赤魔眼能看穿寶物虛實、并污穢寶物。
神魔太極圖功效更強,防禦、反彈、攻擊、幻滅,加持、解毒、抗毒、超強續航能力……
兩者配合,再加上紀舒的通幽奇術、馭鬼術等,自然輕松闖入了月老的神域之中。
隻是這事月老到底知不知道?紀舒沒問,他也不打算問,還是讓月老暫且安然的在此地生活吧,等以後有能力了,他再想辦法把她給接出去。現在他卻是沒有能安置一位神的方法。
“走吧。離開這。”
紀舒帶着驚疑不定、滿頭霧水的胡小六、胡三娘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不久。
一道缥缈的霞霧升騰而出古井,在古井口盤旋了三圈,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朝着紀舒的方位激射而去,咻!刹那間,這霞霧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不見了蹤迹,呼呼!也就在這時候,一陣狂風吹來,古井畔的高木都被吹得簌簌作響,枯枝、落葉随風而起,一道殘破的雲霞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墜落而下,随着這道風,飛向了森林深處……
……
胡小六、胡三娘兩人發現紀舒跟三天前有所不同,他的手指上多出來了十根細密的紅線。這紅線繞着指節綁成了一個指環,其中九根紅線很是明顯,隻有一根若隐若現,似随時會隐沒消失不見,兩人對此很是好奇,胡小六還好忍住了,胡三娘沒忍住問了出來。
紀舒心情複雜,也沒有瞞着兩人的意思,直接道:“這是千裏姻緣一線牽的紅繩。”
千裏姻緣一線牽是一道非常神妙的法術。
一旦入門,便可修成一道紅繩,到得大成,可修成八道,若是圓滿,則可修成十道。
這種紅繩,并沒有攻擊的能力,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綁定跟自己關系親密的戀人,從而好确定雙方的位置、地點。
隻要心裏有對方,即便對方在天涯海角,在同一個世界,就一定能憑借這紅繩的關系,找到對方。
而紀舒圓滿後,修成的十道紅繩,有一道被月老懇求,用在了她的身上。
但可惜,他隻是把她當朋友,并沒有當成戀人,是以,綁定這紅繩後,他感知不到她的情況,但她能感知到他在哪,是生是死。
這是在古井深處,月老綁定紅繩之後,滿臉歡喜跟紀舒分享的,隻是在得知紀舒感知不到她時,她臉上的失落也是十分明顯。
而除了能跟人綁定紅繩之外,也有賜予雙方姻緣的能力。
當然,這種能力需要消耗願力,紀舒沒有信徒,他無法使用這種能力。
而月老的願力也少的可憐,若不是時常有人來滿月古井虔誠祈禱,她時不時能收獲一些至淨至純的願力,她這幾千年來,也沒有辦法給人姻緣。
想到離開前月老的柔聲細語,如水雙眸,紀舒心情略有些複雜,但很快,他驅散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有時候,人會束手無策,往往是能力不濟,等他變得足夠強時,一切問題将不會再是問題。
……
胡小六、胡三娘弄懂了千裏姻緣一線牽的情況後,眼熱,豔羨,隻是入一趟古井,就能得到這種神通秘法,他們這些年來,前前後後進入古井的次數不可計數,怎麽就沒有這種機緣。
想到尋遍古井底部,都找不到紀舒身影,兩人知道這其中必然有緣由,但紀舒不說,兩人也不好貿然詢問,隻能強忍住一肚子的羨慕、欽佩,跟着紀舒一路若風般飛遁而出茫茫森海,來到了小池鎮。
比之前段時間。
現在的小池鎮更顯凄涼,幾乎家家戶戶挂了白布,不用問,紀舒都知道是因爲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