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瑾當然不知道一群女人已經想好了怎麽爲難她的辦法。
一路上,聽李新枝說了不少普通層面難以接觸到的内幕。
原來樂安公主一點都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樂安公主母親隻是普通的嫔妃,也沒有很強勢的母族,她的性格按照後世說法,隻想享受着公主的身份當條幸福的鹹魚。
然而沒想到,皇上不知怎麽想起了她這個感情淡薄的妹妹。
樂安公主很發愁,這事做好了是身爲大楚公主應該的,做不好,皇上那沒法交代,幾次找李新枝訴苦,兩人自幼相識,算是能說的上話的閨蜜。
楚瑾瑾聽的頻頻點頭,這和詹欽分析的幾乎一樣,公主爲難她的概率,真的幾乎沒有。
李新枝小聲道:“不過妹妹,要小心點,如今貴妃娘娘強勢,很多人正愁沒有機會。”
楚瑾瑾倒不擔心這個,也小聲把顧守平那裏無意得到的肚兜說了一遍。
之前不說,怕李新枝聽了難過,一個男人設計,另外一個男人有不知道多少女人。
“我早想到了。”李新枝神色暗淡了片刻,很快打起精神,正色道,“妹妹可放心把肚兜交給我?”
楚瑾瑾也這個意思,畢竟她和公主不熟,貿然拿出,人家不一定信不信。
肚兜薄薄的一片,塞進袖子幾乎看不出來。
李新枝長歎口氣:“樂安公主這次要欠你個天大的人情了,鄭驸馬那人,我早察覺不是個好東西。”
說話間,到地方了。
楚瑾瑾第一感覺,像進了滿園春,滿屋子香氣撩人,
一群貴女也在好奇打量她。
人的名,樹的影,沒聽說楚瑾瑾的幾乎沒有,但她到底長什麽樣,知道的人很少,畢竟不是一個層面。
她們想象中,應該是粗魯的,
真正見到,不知道多少人愣了下。
公主的晚宴,對于商戶女來說,那是想到不敢想的巨大殊榮。
今晚三姐妹的穿着王氏一手負責,楚瑾瑾作爲當家主母,穿了件北漠那邊獨有的沙綢,顔色是應景且少見的淡綠色,襯托的她皮膚白的發光,再加上獨有的鮮活氣質,暗沉沉的燈光中亮眼極了。
有人忍不住看向王若雲。
女人其實更懂女人,男人看到的是色,是皮囊。
難怪能把徐文達迷成那樣。
王若雲的無力感更強烈了。
成親這段日子,徐文達表現的已經非常完美,也賭咒發誓絕對不會再和楚瑾瑾有往來,但她心裏非常清楚——她代替不了楚瑾瑾。
哪怕以後生兒育女。
男人這賤東西,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衆人對李新枝和楚家人同時進來并沒多想,以爲正巧碰上。
在場之中,除了樂安公主,李新枝地位最高,一時間紛紛起來見禮。
再然後,輪到楚瑾瑾。
來的路上說好了,幹姐妹這事,暫時不公開,除了擔心周國壽那邊,還有個今晚莫名來試探的皇上。
楚瑾瑾按照禮儀,跟随王氏,先見公主,再依次拜見其她貴女。
公主那邊沒啥問題,輕輕說了聲免禮,接下來就不對了,屈膝足足十多秒。
李新枝立刻明白怎麽回事,皺眉看向樂安公主。
樂安公主使了個眼色。
她是今晚的主人,可以阻止,但是,她不想得罪貴妃娘娘呀,那女人心眼忒小。
王氏在最前面,她行禮姿勢标準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今天跟着來,就是怕惹怒貴人。
生怕楚瑾瑾沖動,手指向後暗暗擺動。
楚瑾瑾才不管這些,隻要占理,沒有不敢打的,她跑來捐錢,受這種刁難?
“敢問夫人是哪位?”楚瑾瑾一點點直起身子,順手攙扶起王氏,淡淡道,“可是我楚家哪裏得罪了您?”
故意讓人多跪會,算是常見的懲罰手段了。
李新枝冷哼一聲:“國公夫人好大的架子。”
國公夫人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李新枝,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等同于一品大臣,可以無須通報直接進宮面聖。
“李夫人說笑了。”國公夫人一時間搞不清李新枝爲何出手,笑着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第一次瞧見傳說中的瑾瑾姑娘,走神了,快快請起。”
楚瑾瑾深深看她一眼,記住了。
主位有三個,再接下倆要拜見的人是王若雲,按照徐家的身份,她坐不到這個位置,但奈何有個貴妃姐姐。
除了她,其她貴女統一見個禮就行。
楚瑾瑾直接無視她。
本來不想這樣的,但是,這個什麽國公夫人故意刁難,明顯王若雲的功勞。
别人都打臉了,她不立刻打回去就不錯了。
王若雲:“.”
王若雲清晰看到了楚瑾瑾的輕蔑眼神,新仇舊恨瞬間暴富,她氣的臉都紅了:“楚瑾瑾,你什麽意思,爲何不拜我?”
“我們之間還用拜?”楚瑾瑾一臉無辜,“真要拜的話,也是你拜見我吧。”
王若雲:“.你真無恥。”
楚瑾瑾先嫁,雖然短的隻有一天,但的确是先進的徐府,的确該叫她一聲姐姐。
“我怎麽無恥了?無恥的是徐文達。”楚瑾瑾有想過和王若雲和平相處,畢竟她被休,主要原因在于徐文達,甚至王若雲的做法讓她挺唏噓的。
爲了一個男子不惜自盡威脅。
但那是以前了。
貴妃娘娘一再搞小動作,王若雲能不知道嗎?
她明明是無辜的,也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楚瑾瑾微笑道:“這個無恥的男人,以後專屬于妹妹的了,祝你們白頭到老。”
一群貴女面面相觑。
罵的字字誅心,卻不帶一個髒字的。
王若雲氣的近似失态,站起身要撲上來打人。
“楚家三小姐,若雲妹妹,把本宮這裏當什麽了。”樂安公主非常滿意這個局面,她面色鄭重,“北方大旱,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聖上已經急的好幾夜沒合眼,而你們,卻還在這裏爲點兒女情長的小事吵吵鬧鬧。”
再怎麽着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真要拿出氣勢來,在場的都是奴才。
不止王若雲,包括李新枝在内的所有貴女,全都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