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尖叫聲不絕于耳,沈定海也在大叫。
“所以大招就是玩命砸嗎?人也當炮彈一樣砸過去?!還有沒有人權了?!”
他一邊叫一邊在空中打轉。
“還有秦衍你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對堂姑圖謀不軌!”
溫潤的少年像上好的美玉,璀璨的金光爲他鍍上一層金邊,他執着冉冉的手斂眸微笑。
“你總喜歡誤解我。”
沈定海聞言一怔,站在他眼前的明明是同一個人,他卻莫名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好像……突然變得有氣勢了很多?!
沈定海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難道不是嗎……你不牽别人的手隻牽堂姑的手……”
隻見秦衍擡眸一笑,竟是沒有回答沈定海的話。
而沈定海卻從那雙溫潤的眸子中窺見一絲邪性。
好似白玉被黑墨侵蝕。
靠?姓秦的這小子鬼上身了吧!
秦衍徑直朝着冉冉伸出手,眉眼間帶了分張揚,“就像你說的,我們一起。”
冉冉依言點點頭,她擡頭朝沈定海勾了勾手,沈定海口袋中原本屬于沈明珠的那塊玉便飄了過來。
直到與冉冉的指尖相觸,玉佩陡然散發出強烈的光芒,瞬間就蓋過了沈定海玉佩的光芒。
沈定海:……論玉佩的正确使用方法
“小玉在我手裏還真屈才了啊……”他忍不住感歎道。
玉佩:……你知道就好。
冉冉拿着玉佩握住秦衍的手指,隻見秦衍微微一笑,原本瑩白的光芒中立刻就泛起些許金光。
金光也是光芒,可見不可觸,可這些金光卻莫名給衆人勢若千鈞的重量感。
細細的一縷,像是能刺破任何事物。
那些逸散的金光在秦衍控制下,紛紛飛到玉佩白光的邊緣,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光膜。
而這層薄膜的厲害之處也無需多言。
衆人正驚訝着,便見幾道暗影尖叫着撞了上來。
它們甚至還沒靠近金光,就化作了飛灰。
“我去?”沈定海再次發揮了一個氣氛組人員的合格水準。
冉冉看着眼前一幕,笑盈盈地看向秦衍,“果然像你說的,玉佩的力量加強了很多!”
秦衍也笑着望回去,眸光間流露的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寵溺。
一轉眼瞥見飄在天上的沈定海,秦衍眸中的笑意淡了許多。
冉冉也早就注意到了隔間衆人的窘狀,“秦衍,你有辦法讓大家别再像氣球一樣飄起來嗎?”
秦衍笑而不語。
他自然有辦法,可他并不想。
秦衍看着冉冉搖了搖頭,神情間沒有半點心虛,隻是在看見冉冉一臉擔憂地望着沈定海時,他才輕輕皺起眉頭。
“你就這般擔心他?”
冉冉隻覺得這話奇怪得很,“冉冉當然擔心二侄子呀,冉冉是長輩,擔心晚輩不是應該的嗎?”
秦衍沒有作聲,他下意識想施法,遂了她的願,一動才發現他手裏正塞着冉冉的手。
冉冉偏頭看着他,“怎麽了嗎?冉冉的手太熱了?”
“不是,手僵了。”淡淡解釋完秦衍不自在地偏過頭。
他用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輕輕一勾,懸在空中密密麻麻的人便像下餃子一樣掉了下來。
沈定海亦然。
冉冉看見沈定海掉下來,下意識要掙開秦衍的手去保護沈定海。
卻不料秦衍加重力氣,強硬地不讓她離開。
冉冉一怔,不解地看向秦衍,卻見他眸色深深,言簡意赅道:“我們分開術法會解開。”
“原來是這樣。”冉冉恍然大悟道。
于是沈定海直接摔在了地上,一聲痛呼後,他扶着後腰艱難地站了起來。
“我抱怨别把我漂着,也不是想這麽直接摔下來啊!”
沈定海一轉身就看見冉冉關切的眼神,他嘿嘿一笑,頓時覺得身上哪哪都不痛了。
“還是堂姑厲害,完全沒被那梅大師影響。”
沈定海說着朝玻璃外看去,隻見外間地上滿是各種被砸得稀巴爛的物件。
桑梅靜立不動,烏黑的頭發不知何時披散開來,無風自動,映着她雪白的臉,顯出幾分鬼魅的氣息。
而厲尊樂則躲得相當狼狽,甚至還負了傷。
沈定海這一瞧不由得瞪大眼睛,厲尊樂胸口插的不是之前在他眼前飄過的那把剪刀嘛!
真是天選剪刀啊,就跟他一樣!
“這麽大年紀,胸口還中剪刀,你們術師真是難以描述的強悍。”
沈定海一邊說一邊朝冉冉和秦衍豎起大拇指。
“等等!”他猛地一拍腦袋,“吳盼男呢?!”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沈定海後方傳來,“等你記起再救我,我早都死沒了……”
吳盼男從角落裏鑽出,形容很是狼狽,她說這話時語氣很是幽怨,眼神還有意無意瞟向秦衍,像是在暗示什麽。
可沈定海一點也沒看懂,隻是一臉嫌棄道:“小孩子家家,說什麽死不死的!”
她怎麽就找了個這麽不靠譜的人幫她消解執念。
吳盼男的眼神恨不能将沈定海直接殺死,“别再叫我小孩!我比你大!”
沈定海陰陽怪氣道:“是吼是吼!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八歲,肯定是比我大的。”
“傻子。”吳盼男小聲說完就懶得再搭理沈定海。
沈定海自然也不會再自讨沒趣,他徑直看向冉冉,“堂姑,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冉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秦衍笑道:“想不想出去?”
沈定海根本沒法插嘴,因爲秦衍說這話時是完全看向冉冉的,甚至就連身體的方向都是對着她的。
所以這話完全沒有問其他人的意思,是專屬于冉冉的問題。
冉冉一怔,“出去?怎麽出去?”
秦衍笑着擡起和冉冉握在一起的手,“隻要你想出去,當然可以出去。”
說着他将冉冉護在身後,徑直朝隔間門口移動。
随着他和冉冉不斷向前,白光和金光的守護範圍也在向前移動。
白色與金色交融,就這樣一點點驅散外間裏濃重的黑暗。
而那些四處遊蕩的暗影,一旦撞到金光上,也是無一例外地消散成飛灰。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破開一條路。
漫天黑色作爲背景,他們腳下的路清明無比。
愣在後頭的沈定海誇張地長大了嘴。
“是不是出現什麽差錯了?!”
“之前不是說隻能抵擋一擊嗎?可現在就跟在自家院子裏散步一樣輕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