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話音落下,現場迅速響起很多聲音,有人是壓低了聲音讨論,自然也有人毫無遮攔地開口。
“不需要進去就能說出診斷結果,确定不是在吹牛嗎?!”
沈定海聞言,立刻順着聲音來源怼了回去,“既然不會好好說話,我的建議是别再開口說話!”
“還吹牛!我看你最會吹,你爹變成牛了正等你回家吹呢!”
沈定海的暴躁發言,立刻引起對方不滿,但沈定海隻是伸手指了指還挂在牆上的大漢,立刻就令對方噤聲。
沈定海見狀更加得意,他滿足地哼哼,“聲浪太強~跟我頂嘴,會被撞到地上~”
吳盼男被沈定海的“潮流”逼得痛苦皺眉,“這人簡直沒眼看了。”
現場有人看見沈定海這樣拿桑梅的威懾力作威作福,忍不住小聲猜測,“這小子跟梅大師是不是有關系啊?!”
“反正肯定不是兄妹,兩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梅大師取用“梅”字做名号,想來是喜歡紅梅孤傲,或白梅高潔,再看這小子,一頭綠毛……梅大師怎麽可能欣賞得來!我反正是不贊同你們的說話,梅大師獨美,這男的跟她沾不到邊。”
“追星追魔怔了吧!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綠萼梅這種東西存在?喜歡梅花的怎麽就不能喜歡綠色?”
“我就兩個都喜歡,而且我最喜歡綠梅!”
沈定海眼見着流言在他眼皮子底下越傳越離譜,有人甚至連梅大師是他女兒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别太離譜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像是英年早婚的樣子嗎?!
有人八卦,自然也有人一心關注正事。
“這小娃娃口口聲聲說有十分的把握,現在不妨當着大家夥的面把這十分的把握詳細說說?”
沈定海想也沒想就怼了回去,“你要說就說,你以爲你是誰啊?!”
“小娃娃不當衆說出來,我們怎麽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冉冉神情平靜道:“這是漂亮姐姐設置的測試,冉冉直接把答案告訴她不就好了嗎?”
下山以來,冉冉好像都已經習慣别人對她這樣言辭不善的情形了。
山下的大家都很奇怪,一開口說話就像吃了爆竹一樣。
冉冉話音落下,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激烈的反對聲。
“都說這綠毛跟梅大師有關系了!這不是明晃晃的走後門嗎?!”
沈定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的眉毛揚得老高,生動演繹了劍眉倒豎是什麽樣子。
原來這群人傳謠言是在這等着他呢!
“你們這群人就好像本來隻能交空白卷子的學渣,在響鈴之前非要抄學霸的答案!你們是真不心虛啊!”
這句話像石頭砸進水裏,很多喜歡咬人的狗都不叫了。
隻剩下兩三隻在犬吠,“我們隻是讓這個小娃娃把她的見解分享出來而已,怎麽能叫抄答案呢!”
“你這綠毛小兒是真不會說話!”
叫他綠毛小兒,還有反過來說他不會說話?!這些人腦子進水了吧?!
“就是抄!就是抄!就是抄!”
沈定海像個複讀機一樣重複着,同時還不忘壓低聲音,以免引起梅大師注意。
不得不說,除非嘴裏說的是BKING裝逼時那種波瀾不驚的台詞,否則無論說什麽,小聲都會顯得很沒有氣勢。
就比如沈定海現在,不停重複,一口氣快用盡了,也沒有令任何人感到生氣,反倒是把他自己氣個夠嗆。
他喘了一口,看向冉冉,“堂姑,你說這梅大師怎麽回事,她那麽神通廣大,即使呆在裏間,肯定也能聽清楚你說的話。”
“如果這是一場考試,那她就是主考官。”
“什麽樣的主考官聽見有考生要交卷會毫無反應啊?”
秦衍嚴肅了面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吳盼男則毫無顧忌道:“除非她根本不想當這個主考官呗!”
秦衍聞言看了吳盼男一眼,顯然是他心裏所想,與她所說一緻。
冉冉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可之前聽那個倒黴蛋說,漂亮姐姐是主動向宋老先生毛遂自薦的。”
“既然是主動的,怎麽會不願意呢?”
冉冉弄不明白,秦衍看着她白淨的臉龐,緩緩道:“這樣就隻能說明,梅大師要主動的事……”
“不是幫宋老先生治病。”
“她這一趟來,是另有所圖。”
沈定海聽得眼瞳一縮,手心裏瘋狂冒汗,他這該死的第六感竟然該死的靈!
作爲一開始發起提問的他,聽到推測答案後卻變得一言不發起來,其中異常,所有人都能看出。
可無人知道沈定海心中思緒萬千。
現在情況其實已經很明朗了,關鍵就是接下來要如何走棋,才能避免冉冉堂姑被梅大師針對。
是該順着這個測試走下去,順其自然、以應萬變;還是現在就撂挑子不幹了,直接跟梅大師對上……
該死的封印……該死的封印啊!
沈定海第無數次在心裏辱罵束縛在冉冉身上的封印。
冉冉忽然伸手,幫沈定海擦了擦額上的汗,“二侄子你很熱嗎?可以不用一直抱着冉冉的。”
“裏間的情況冉冉已經不需要再看了,二侄子你可以把冉冉放在地上。”
放在地上?!沈定海現在恨不能直接讓冉冉變小,把她藏在口袋裏偷偷帶出去,遠離這個稀奇古怪、血腥暴力的梅大師!
他還在思考對策,桑梅卻沒再給他選擇的機會。
款款而行,随着輕輕擺動的衣擺,桑梅緩緩從裏間走了出來,她的身姿之優美,隻讓人覺得步步生蓮。
沈定海看見她的身影逐漸靠近,更加吓得渾身冒冷汗。
靠!這女的來了!她要把堂姑抓走了!
不得不說,桑梅之前一舉将大漢釘在牆上的舉動十分有效。
她再次從裏間出場,同樣收獲了許多熱情的注視與驚歎聲。
隻是這些聲音跟上一次相比,已經多了許多克制。
慘烈的一幕猶在眼前,有人擡頭看了一眼仍在滴血的大漢,小心翼翼道。
“梅大師,外間之嘈雜并非是有争執發生,實在無需驚動大師您……”
這人說話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想讓血淋淋的教訓重演。
可桑梅卻緩緩搖了搖頭,“我并非爲此而來。”
衆人聞言皆松了一口氣,唯獨沈定海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桑梅緩緩轉身,看向沈定海,“我來,是爲了有人說我是個……不情不願的主考官。”
沈定海徑直對上一雙清淩淩的眸子,忍不住渾身打寒戰。
真是要命,之前說的話,她全聽到了!
沈定海僵直在原地,除了他恐怕沒人知道,桑梅實際望向的人,并非是他。
而是他懷裏的冉冉堂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