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海滿心想的立刻從如何得到冉冉的誇獎,變成怎麽哄好小奶團子。
“堂姑你真的誤會了!我怎麽可能不害怕,我怕得要死!剛剛都怕吐了!”
冉冉臉上洶湧的眼淚止了些,她吸吸小鼻子,“可是二侄子你都沒有說害怕。”
沈定海一臉沉痛,“有些怕,無需言語。”
他看着冉冉目光炯炯,“我都出現生理反應了還能有假?!我真的非常害怕!騙你是小狗!”
冉冉抽抽噎噎道:“可是二侄子你本來就想做冉冉的小狗,這不是滿足你的心願了嗎。”
沈定海:
堂姑能成爲天才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驚人的記憶力就注定她不同凡響。
沈定海萬萬沒想到他随口說的一句玩笑,被小團子當真,還放在了心上。
他尴尬地一拍腦袋,“那騙你是小豬,當小豬很有可能被宰掉吃肉肉,你侄子我多惜命一人啊!”
“這個誓言夠重了吧?”
冉冉點點頭,“那冉冉相信二侄子。”
她睜着一雙水霧朦胧的大眼睛,“本來冉冉也很奇怪,二侄子那麽怕鬼鬼,怎麽會不怕這種邪惡的儀式呢?”
沈定海潇灑一笑,“完全是裝的,就我的膽子我會不怕?真是開玩笑!”
“那二侄子比冉冉還要害怕嗎?你都沒有吓哭。”說着冉冉的嘴巴又有向下扁的趨勢。
沈定海拍拍冉冉的背,“那我都吓吐了,這還不比吓哭嚴重麽!”
“我肯定比冉冉堂姑害怕多了!”
冉冉破涕爲笑,她從沈定海懷裏跳下來,面朝他背起雙手,努力将一張小臉繃得嚴肅。
她做出這副表情時,晶瑩的淚珠還挂着她長長的眼睫毛上。
“冉冉雖然害怕,但沒有二侄子害怕,還是合格的長輩。”
沈定海扶額無奈地笑起來,他這個堂姑,小小年紀,對做長輩的執念還真是深啊!
“不僅合格,還非常優秀!”他豎起大拇指,“要是沒有堂姑你,我已經被安安欺負慘了。”
冉冉滿足地笑起來,兩隻眼睛彎成兩道甜甜的月牙兒。
沈定海心知這是安撫好了,他松了一口氣。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竟然哄好了一個哭泣的小孩?!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讨厭小孩哭了!
而且他看見堂姑掉眼淚,一點都不覺得煩,他剛剛甚至覺得很心疼!
沈定海壓下心裏的驚異,果然還是因爲冉冉堂姑太可愛的緣故。
換了别的讨厭的小孩,他應該還是想把人綁在柱子上,讓他哭個夠。
房間裏男人和大師的拉扯還在繼續,男人态度逐漸動搖,他已經将盒子從木櫃中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沈定海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就是冉冉堂姑在情景還原之前,在房子地闆中間的那個小黑盒子嗎?!
裏面竟然裝着安安的屍體!
破舊的木盒子大開,露出裏面折疊起來、幹瘦如柴的四肢。
很難相信,曾經生動活潑的安安是怎麽被塞進這麽一個小小的盒子裏!
惡心的感覺再次湧來,冉冉所說的儀式好像真切在沈定海面前上演。
江雅麗是怎麽一點一點将人血管裏湧動的液體塗在這具瘦小的屍身上,然後又是怎麽拿刀破開已經僵化的皮膚.
“能完成這種邪惡儀式的人還能叫人嗎?江雅麗簡直比變态還變态!”
“正常人誰會相信這種事,她不僅相信,還真的去做了!”
極緻的憤怒和恐懼過後,沈定海渾身上下都透着滿滿的無力感,他哽咽起來。
“而安安.她活着就經受了那麽多痛苦,爲什麽死後還不得安甯魂魄都要被用來滿足這些人渣的貪念!”
冉冉伸出小手,大人的手對于她來說太大,她握不住,她便牽起沈定海的指頭。
“我們會把安甯還給安安的。”
眼前的景象還在上演關于人的欲望。
得知這位大師對屍體有追求之後,男人臉上笑意漸起,他眼中閃動着貪婪的光。
“說了這麽多,我感覺大師你很想要這盒子裏的東西呢!”
大師撚住胡子的手一頓,他冷哼一聲。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咧越大,“雖然我就是個老實人,不懂這些玄乎的東西,弄不明白一個死人好在哪兒。”
“不過對我來說沒有價值,但對大師你肯定不一樣,能讓你這樣的大師産生想法的東西,想必很是珍貴。”
他激動地搓搓手,“我不求大師你能給我同樣珍貴的回報,但給點鈔票意思意思也可以。”
白衣老者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你倒是機靈,那你想要多少鈔票?”
男人捏緊拳頭,朝白衣老者示意,“這個數!”
白衣老者老神在在,眉毛都沒擡一下,“十萬?”男人見狀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精光,“不,一百萬!”
白衣老者忽然笑了,他假裝沒看出男人是突然改口。
“善人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男人谄媚地笑起來,“這怎麽能叫貪心呢,想必像您這樣的大師,從指頭縫兒裏漏點兒給我都有這個數了。”
見男人一直賊心不死,白衣老者彎了眉眼,隻是裏面卻沒有真心的笑意。
“一開始是善人你求我救你,在下大發慈悲,願意施以援手。”他捋捋花白的胡須。
“怎麽善人現在反倒訛到在下的頭上?”
男人一想到他要是能有一百萬,就有喝不完的酒,而且他也不用再住在這個小破垃圾堆裏!
他還能拿着錢去裝闊,吸引那些有錢的富太太上鈎,撈到更多錢。
這樣利滾利,這輩子他都不用再爲錢發愁了!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可能變爲現實,男人就心熱不已,他急急道:“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
“那時我并沒發現大師你對我有所圖,自然不敢開口提條件。”
白衣老者的臉色驟然冷下去,“我對你有所圖?”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對我說話?!”
白衣老者的須發和衣袍開始無風而動,十分明顯的發怒征兆。
“原以爲是個講得通道理的,沒想到是個沒有臉皮隻會撒潑的蠢貨!對付你這樣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少種手段。”
“我告訴你,這盒子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拿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