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點不對!”雪清同樣出現在李浪的身邊,眺望四方之後說道。
“是不對,京城是天子手中的法器,照理說隻要天子出手,京城就絕不會亂,但是現在有一些地方,明顯出現了失控。”李浪點頭說道。
說罷之後,李浪扭頭對雪清、雪艋說道:“兩位師兄,還勞煩你們繼續在這裏助拳。”
“我當往宮門前去看看,然後再做計較。”
雪清點點頭道:“好!小心,事不可爲,且先退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無論前因如何,如今的青陽寺是無可争議的女皇派,所以除非真的出現什麽崩天之變,否則作爲青陽寺的和尚,怎麽都要幫着出一份力。
一路急奔到宮門前,看守于宮門前的蛟龍衛還有聞風使,全都消失不見。
如今站在城牆上的,是身披重甲的千牛、金吾、羽林三衛。
三衛将士,全都披甲執重器,牆頭上還擺放着大量的強弩、重械,顯然是做好了被強攻入城的準備。
如今看來,周波等人的告假,未必隻是出于想在他手裏掙幾個錢花。
而三衛将士,粗略一看便有近千人立在牆頭,各個氣血勃發,真氣渾厚,最次都是神通修士,千人聚集于一處,人人都用出神通的話,神圖來了也要退避,不敢侵犯。
俗話說秋風未動蟬先覺,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路子,他們未必知道全貌,但可能也能洞察到一些訊息。
“你終于來了!”一個聲音響起,玄誠子突兀的出現在李浪的身後,驚的他渾身一個激靈。
“怎麽換了這三衛将士守門?”李浪鎖眉。
“這裏怎麽了?”李浪問道。
“就這樣輕易的被人奪了宮門,失去了對京城的掌控力?”
玄誠子道:“老家夥人雖然不聰明,但還算謹慎,察覺到不對勁,前幾天就跑了,帶着一家老少去了封地,或許三年五載,都未必敢再回來。”
“難道是,這是一次互換根基?女皇派人犁庭掃穴,如今卻被人抓住空擋,直搗黃龍?”
再看這些将士們,分兩面而立,時刻防備着身後,刹那之間,李浪突然明悟過來。
而是隐約察覺到了點什麽,所以刻意避開。
這個時候,就不必再忌諱太多,總是要先從大宗伯口中,得知敵人是誰才行。
那就是千牛衛突然開始集訓,将所有在外的将士召集,周波等人是告了假,這才沒有參與進去。
“隻是,女皇執掌朝堂百年,難道沒有絲毫的防備?”
此刻便是有一萬人過來攻城,都不見得能攻下來。
大宗伯的府上,此刻居然空無一人。
“京城九衛之中,至少這三衛另有其主?”李浪想到了之前被他忽略的一件事。
事實如何不好說,李浪稍稍思考,轉身潛走,改去往大宗伯府上。
想到這裏,李浪暗暗警告自己,以後莫要再錯過這樣重要的細節。
諾大的府邸,空的好像可以養鬼。
李浪聞言,躬身拱手:“不知道長可有什麽教我?”
玄誠子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本就是有意想要傳達什麽訊息給他。
此刻事态緊急,李浪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再甄别這道人,究竟是敵是友了。
女皇如果真的倒了,那他們雪字輩的哥三,就得立刻着手準備亡命天涯。
青陽寺是回不去了,最好是揚帆海外,或是遠遁西域。
這還是能逃出大乾爲前提。
凡是宮廷之變,必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浪自覺得,他肯定能成爲那個理由。
天下人都該議論他禍國殃民,是個害了女皇,亂了江山的妖僧。
“今日你願意來,打破心中恐懼,貧道便也與你說三點。”玄誠子望着李浪,眼神中帶着些許滿意。
他是神通手段的施展者,最是清楚不過,但凡是被他影響過的人,事後清醒之後,該如何避他如避蛇蠍。
還敢再見他第二面者,其實少之又少。
“隻此三點,你能從中參悟多少,我說了不算,全靠你自己。”
說着玄誠子豎起了三根手指,然後屈下第一根手指:“第一,很多年前我師兄與雲初大師打了個賭,現在這個打賭,還未結束。”
随後屈下第二根手指:“第二,八王入京實爲勤王,八王···死的冤枉。”
最後屈下第三根手指:“第三,有個老家夥沒死,不僅沒死這些年一直搞風搞雨,荼毒蒼生。”
三條訊息抛出來,李浪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第一點,最含糊,似乎也和當下的局面,沒有什麽他能看清的直接聯系,所以暫時略過。
也許這一點最關鍵,但問題是李浪本身掌握的訊息太少,反而讓這一點,隻能被先放開。
此刻着重的是第二點和第三點。
八王奪宮,官方的說法,是他們妄圖推翻亨帝,成爲新皇,最終在推翻了亨帝之後,自相殘殺死亡殆盡。
女皇也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在雲雪和沈星海的扶持與幫助下,登基稱帝,成爲了古今罕見的女皇。
但如果八王奪宮,本爲勤王,那麽整個被定性的事件,就全改了。
八王是被有預謀的殺害,且釘在了恥辱架上。
隻此一役,便幾乎是奪了大乾的未來氣數,如果不是女皇站了出來,大乾失主,必定是煙塵四起,江山混亂。
所以,這就關系到第三點。
玄誠子口中的老家夥是誰?
是前楚餘孽?
是他設計了八王,如今又針對女皇行事?
女皇此前,多番設計,也是爲了釣出這前楚餘孽?
李浪還在思考,玄誠子卻突然道:“小心了!如遇危難,你可誦詩一首,你若說對了,自可轉危爲安。”
“啊?”李浪還在發愣。
刹那之間,天地旋轉,就像整個京城,在他感官裏,化作了一個真正的活物。
然後将其一口吞下。
刹那之間,李浪出現在了摘星台的頂部。
就在他的身邊,是一身龍袍的女皇,以及已經負傷的皇甫茜。
而在不遠處的龍椅上,高高在上坐着的,卻是一名英武霸道的黑衣中年男子。
他手握着一枚青銅法杵,正玩味的看着李浪。
一側的摘星台正中央,一座高九丈的巨大丹爐,正冒着妖異的紅光。
而丹爐之下,燃燒着的是凝聚成實質的大乾國運。
國運燃燒之時,仿佛還能聽見億萬生靈的哀嚎與悲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