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到,皇宮内就響起了鍾聲,直接通往摘星台的宮門,也被緩緩打開。
早已等候在門口多時的朝臣、貴族,以及他們的親眷們,便紛紛捧着精心挑選多日的禮物,默契的按照官職、品級、爵位的高低、大小,排列着擁入宮門之内。
仔細打扮過,都特意換上了一身白色僧袍的李浪三師兄弟,也都夾雜在人群裏,順着人流的湧動,進入宮門。
一條筆直而又透明的道路,就在腳下蔓延至仿佛光的盡頭。
人們行走在這條道上,都猶如朝聖一般。
而當擡頭,猛然看見摘星台的時候,那便真的是朝聖之旅。
李白說:“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那可能是當時酒喝的太多,産生了幻覺,事實上哪怕是在高原山頂,仰望星河,它們也隻是在沒有光污染的前提下,格外顯眼些而已。
但是摘星台是真的可以摘下星光。
星辰如鬥大一般,懸挂在那高聳入雲天的高台之後,一輪巨大的圓月,幾乎就與摘星台平齊。
今夜之宴,星月已至,隻待嘉賓。
“奇怪,在皇宮之外,怎麽沒瞧見,皇宮内居然有這麽高的一座樓台?”雪清稀奇說道。
雖然一切解釋不通的,都可以用神通來解釋,但有時候人還是會忍不住好奇的多嘴問上一問。
本沒有指望答案,一旁卻見一名身穿淺綠色官服的青年說道:“摘星台除了了每年的星月之宴,平日裏都是用隐光之術藏了起來,既是爲了避免欽天監的人,借高台之利窺視皇宮,也是能更好的接引天光,助欽天監的人洞察天下四方變化。”
摘星台日常是欽天監的工作場所,隻有在每年星月之宴,才會對外開放。
“在下蕭褚琦,現在禮部任職!”青年接着自報身份。
李浪三人,也都紛紛道出法号。
相互通報名号之後,四人自然也走在了一處,一路上青年都在滔滔不絕的介紹着關于摘星台的來曆。
如它造于亨帝在位時多少、多少年,又耗費了多少成本,如何的勞民傷财等等。
隐約中的意思,十分的明顯。
女皇登基上位之後,踩一踩那位‘晚年’昏聩的亨帝,便是大乾朝堂上的某種正确。
同時這種孜孜不倦的诋毀,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畢竟大乾開國以來,雖然隻有過三位皇帝,但前兩位可都不是自然死亡退位,或是自願禅讓。
如此前情之下,難免會讓人擔心,将來這位女皇,也會走到衆叛親離的結局。
不斷的以先人之事,作爲警告,也算是諸多臣工,一番拳拳愛君之心。
到了摘星台腳下,再擡頭望時,這座高高的樓台,便更望不見頂了。
很多初來此的人,都會忍不住擡頭看了又看。
李浪倒是表現平淡,除了增添了玄異色彩,至少從外表上看,這其實和那種幾十上百層高的大高樓,沒什麽太大的區别。
“摘星台一共有九十九層之高,不過中段未有任何的開窗、開門設計,隻有頂部設有露台。”
“建造之時,采用了五十萬斤星辰沙混入鐵水之中,或是澆築成梁木,或是打入地底和巨型石塊之中,以做穩固之用。建造過程中,亦有大修行者,不斷以神通加固,使其渾然一體,與地脈相連,時至今日,便猶如此台,自然從地底生長出一般。”
“都說這八百裏雲上平原無山,但我大乾卻生生的在皇宮之中,造出了這麽一座摘星山。”蕭褚琦與李浪等人坐上直通頂部的飛雲梯之後,更加興奮的說着。
看得出來,他其實也是頭年參加星月之宴。
星辰沙是一種極具堅固和韌性的靈礦,往往用來制造法器,至少也是足以殺傷修行者的武器。
軍隊之中很多地方都用得着星辰沙。
大規模含有一定成份星辰沙的箭矢、長矛等等,一并襲來,神圖強者也不敢說無視。
星辰沙是有一定破法作用的。
“一座混含了大量星辰沙的封閉式建築,它更像是一座監獄。”李浪心想。
大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摘星台頂。
此時,露台之上,早已是禮樂大作,喜慶的燈籠高高挂着,卻又一長串的在風中狂舞,始終也不曾被垂落或者熄滅。
不斷在露台中遊走攢動的人很多,各種紮成小圈子,進行着交流,人人臉上都挂着矜持的笑容,毫無愁色,看着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就能讓人覺得,今年的大乾依舊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來自各個番屬小國的使臣,也都參與了這場宴會。
他們謙卑而又恭謹的看着這所有的一切,時不時的向着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人物’們,報以一個讨好的笑容。
與大國爲鄰,最重要的就是識趣。
國土接壤,國力遠遠不如,這些小國還沒有被大乾吞并的理由,要麽是地處貧瘠,食之無味。
要麽就是地形複雜,環境惡劣,派大軍前去征讨,得不償失。
這才讓這些小國家,在大乾周圍存活了下來。
雖如此,大乾拿捏它們的手段還有很多。
無論這些小國使臣們,私下裏懷揣了多少不甘與憤懑,此刻他們都得配合着,一起歌頌大乾盛世。
李浪掃視了一圈,在一群負責端茶遞水的侍女之中,發現了天山月的身影。
旁人都是盡可能的打扮的漂亮一些,她倒是用了些手段,将容貌之秀麗,稍作遮掩,這樣看起來倒是與整體水準平齊。
“聞風使混在這裏面?”
“是少量的正常防衛,還是有意的布局,就等着摔杯爲号?”李浪心想着,目光沒有在天山月的身上多做停留。
越是靠近那還空空如也的九龍金椅,周圍的聲音和空氣,便越是沉悶。
氣壓也好像要比其它地方,要更低一些。
不過座位倒是都寬大了許多,單人單位置,兩個位置之間,還有着一定的間隔。
不像那些靠後的官員、貴族,差不多都要擠着、挨着一些。
李浪三人雖然無品無職,但在這次星月之宴上,卻是以‘佛門代表’的身份,參加宴會。
故而都被安排在了更靠近龍椅的位置,大約與三品官們混于一處,惹了不少的眼紅。
雪清面對大量掃射的視線,有點如坐針氈之感。
雪艋則是微微合目,好似神遊天外。
李浪本來也有點心中揣揣,但看到兩位師兄的表現,他怎麽也得把場面撐起來,便對身旁的一名看起來年長的三品大官問道:“敢問,歌舞表演什麽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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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