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風還沒有徹底叫醒尚在酣睡的山林,李浪就推開了窗戶,嗅着眉山晨間的風送來的泥土與草木的氣息,舒展了一個懶腰。
眺望着遠處的山景,李浪亦有一種舒心暢快之感。
空氣裏,都是自在的味道。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即使從一座山到另外一座山,它們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但就是會向往和希望抵達更多。
這似乎是源于本能的征服欲與探索欲。
而這欲望,恰恰又是不斷前行的動力。
“醒了?打嗎?”司馬三丫突然就從窗戶一側冒了出來,有些微微炸毛的頭發絲上,還沾染着昨夜的夜露,整個人卻依舊挺拔如松,沒有半點疲态。
“你還真在門外等了一整夜啊!”李浪其實是知道的,畢竟司馬三丫從未隐藏過呼吸與心跳,李浪如果連一個大活人站在門口一夜都沒有察覺,那他早就被刺客給暗殺了。
司馬三丫不以爲意的點點頭:“打嗎?”
她的眸光明亮,閃爍着比星光更加璀璨的光芒,此刻好似與冉冉升起的太陽之輝合在了一處,美麗、自然、生動、野性···卻又帶着如原始叢林一般,未被開發和污染的質樸。
李浪立刻壓下心頭的那點意動。
幻覺!都是幻覺!
這就是個不開竅的鋼鐵直女。
難怪浚水劍派的核心女弟子,都需要青陽寺的花和尚們來點化。
不是江湖上的那些少俠們不帥氣,而是他們功力還不夠,很難讓頑石開竅。
“就這麽打有點沒勁,不如我們加點賭注吧!”
“我如果赢了,那你就帶我去吃你們這裏最特色的美食如何?”
“人生在世,修行重要,但美食和美景,也絕不可辜負哦!”李浪笑着說道。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但表達自然,胸懷坦蕩,那就很難讓人生出惡感。
其實泡妞很大的一部分難點,都在于克服自我,不是說讓自身變得完美,這世上本不會有完美的人,而是一切的行爲,與行爲邏輯,都松弛、自然,不因爲那點心知肚明的小心思,而顯得緊張或者猥瑣。
司馬三丫點頭:“好!”
她甚至都沒有提,她赢了如何。
這反而讓李浪有些一些洩氣,這女娃子···是真沒六啊!
噼裏啪啦,好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這一次雙方用的是真劍,但依舊是李浪小勝一手。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昨天晚上,李浪也不是真的在完全睡覺、休息,而是操練着分身們,在血汗工廠不斷的模拟、推演昨天那一戰,總結歸納司馬三丫的能力,同時召集十個升級版分身一起分析解法。
哪怕司馬三丫也沒閑着,從方才的戰鬥來看,她昨夜也肯定在分析李浪的路數,尋找破綻,但她的成果顯然不如李浪這麽顯著。
再赢一場,司馬三丫卻沒有繼續糾纏,顯然是這一戰足夠她再消化、消化。
約飯的事情不急,李浪打算先去找大胸弟明壁叙舊。
這兩年多以來,雖然沒有再見面,但書信不斷。
不過李浪要來眉山的事情,卻沒有先告訴明壁,本來是打算突然冒出來,給大胸弟一個大大的擁抱,然而···負責接待李浪的女弟子卻告知李浪,明壁就在四天前,同她師父一道,出門遊曆去了。
浚水劍派的弟子不像青陽寺的和尚,有那麽多人想要刺殺。
所以修煉、遊曆,這本就是正常的流程。
閉門造車的話,難免會出現眼高手低的問題。
“算了!不在就不在吧!”
“不在也好!否則當着大胸弟的面撩她師姐,也挺尴尬的!”李浪心想。
然後沒過多久,李浪就收到了至少七八份邀戰書。
似乎是有不少浚水劍派的核心女弟子,都收到了風,知道司馬三丫連續兩次敗在了李浪的手下,于是她們就上趕着來挑戰了。
有沒有撬牆角的想法,李浪是不清楚。
但想打架,這好似都是挺真的。
浚水劍派,無愧其莽、猛之美譽。
司馬三丫,絕非個例。
面對這些挑戰,李浪隻是稍作猶豫,就基本上都答應下來。
對于正經的實戰切磋,李浪是有些欠缺的,這一點他也心裏清楚。
修爲水準與實戰能力之間,存在着一定的不匹配,這是閉門修煉的通病。
哪怕李浪時刻以分身在血汗工廠内對練,但那些分身同出一源,有時候打來打去,都破不了招,到頭來還是在熟悉原有的手段和套路,壓根不算有什麽進步。
如今來了浚水劍派,增長實戰經驗,也是目的之一。
青陽寺的先輩們,将上京前的最後一站定在浚水劍派,顯然也不真的隻是幫浚水劍派的女弟子們開竅這麽簡單。
“我是白茉莉!說起來,伱還得叫我一聲嫂子!”李浪的對面,一個身穿着白色衣裙,長的雖然不算格外漂亮,但一舉一動之間,都帶着成熟女人風情的女子,将頭發撩撥到耳後,溫柔笑着說道。
她的氣質與大多數浚水劍派的女弟子都不相同,猶如冰河解凍之後的一汪春水,讓人有種想要一試溫度的沖動。
“不知嫂子與我哪位師兄有交情?”李浪客氣問道。
白茉莉腼腆笑着說道:“你慧···雪清師兄,現在如何了?”
李浪了然,這位就是雪清在浚水劍派的情緣了。
“師兄如今在京城,具體如何我亦不清楚,不過上上個月,他好像還給我寄來了一本他新畫的百美圖,我是沒有多看,不過想來師兄在京城的日子,還算不差。”李浪當然不會說實話了,隻能選擇性的說一些好話,畢竟···報喜不報憂嘛!
白茉莉聞言,眼中閃過銳利之色,笑容卻又溫和了幾分。
“看來···他是過的很不錯呢!這樣就好!”
說完她拔出了月白的寶劍,對李浪做了一個請出手的手勢。
交手之後,李浪就知道,白茉莉的溫和與溫柔,都是假象。
冬雪消融,春江奔騰,自遙遠的雪山上一路翻湧而來,便是那摧毀一切、淹沒一切的浪潮。
本就強勢、霸道的劍法、神通、神異,如今又多了連綿不絕,絲絲入扣的特點,完全就‘淹沒’了李浪,壓的他沒有喘息之機,隻要一個松懈,他就有可能大多數手段還沒來得及運用,就被擊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