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得我們陷入無限循環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預判一下。】
【等會兒謝時青會進入井底,然後摸到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石碑,上來之後,會發現我們又在地上下五子棋,再然後……那群村民又會突然出現。】
【握草,這也太恐怖了吧?!】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晚上,其實什麽也沒做成。】
【嗯……最慘的應該是尉遲穗華。】
謝時青本來就有再下去看一次的打算,聽蘇冉這麽說,當即變應道:“可以,你們在這等我。”
謝時青交代完之後,下意識就往前走,然後走了兩步之後又站在原地。
看着謝時青突然頓住的身形。
蘇冉:“……???”
花容歧:“……???”
尉遲穗華:“……???”
“怎麽了?”蘇冉問道。
謝時青的語氣有些沉默:“沒繩子,得再編一條繩子。”
蘇冉:“……”
花容歧:“……”
尉遲穗華:“……”
【繩子啊……】
蘇冉想到了玉尉遲穗華用來拖村民屍體的那根“繩子”,下意識就往後面瞥了一眼,而這一眼又讓蘇冉收回某些心思。
【……算了。】
【太髒了。】
隻見尉遲穗華扔在原地的那條繩子上,已經布滿血污,有幾段甚至已經磨損得瀕臨斷開。
先不說髒不髒的問題,就這個磨損程度,蘇冉也不敢讓謝時青用這條繩子吊去井底。
【這萬一中途斷了怎麽辦……!!!】
謝時青自然也沒打算用尉遲穗華的那條繩子,他單純是嫌棄尉遲穗華用過的東西髒。
謝時青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正是他們之前扯藤蔓編繩子的那個地方。
蘇冉:“……!!!”
【曆史再次重演!!!】
【謝時青又去編繩子了!】
爲了讓曆史的齒輪和之前一樣,蘇冉想了想,也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而花容歧見蘇冉離開,自然也是跟着她走。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本來沒打算過去,但看着蘇冉和花容歧接二連三地也走過去,他思考了短暫的3秒之後,也走了過去。
尉遲穗華不知道蘇冉和花容歧爲什麽也要去扯藤蔓,但他下意識地就跟着他們學。
那處多的藤蔓,已經有三個人過去了,尉遲穗華放棄去那邊的打算,走回了他之前扯藤蔓的那個地方。
蘇冉餘光瞥見尉遲穗華的動作,心裏一緊。
蘇冉:“……!!!”
【又是這樣!】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連花容歧和尉遲穗華,也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選擇。】
【……等等。】
【這兩人爲啥也要重複之前的事啊,難道……?】
蘇冉扯藤蔓的動作一頓,心裏閃過無數種想法。
【花容歧和尉遲穗華其實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花容歧和尉遲穗華了……???】
【在無人注意的時候,這兩個人其實已經被幻境替換了……?!】
蘇冉爲自己的這個猜測感到心驚。
【這也太恐怖了吧!!!】
蘇冉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半晌都沒動靜。
花容歧注意到蘇冉的舉動,不由問道:“你怎麽了?”
聞言,蘇冉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花容歧。
花容歧:“……???”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怪讓人毛骨悚然的。
“你是誰?”蘇冉忽然問。
謝時青:“……???”
花容歧:“……???”
這是什麽劇本?
“孩子,我是你爹啊!”花容歧語氣深情。
蘇冉:“……”
【傻逼。】
【好了,不用問了,這傻逼就是花容歧。】
“神經病。”蘇冉罵了一句。
花容歧:“……???”
花容歧簡直想大喊一聲冤枉。
“不是你問我的嗎,你現在又罵我幹什麽?”花容歧語氣中透露着一絲委屈,他執拗地看着蘇冉,等待着對方給他一個解釋。
蘇冉:“……”
“就是有點奇怪。”蘇冉撓了撓臉,“爲什麽你們都做了和之前一樣的舉動,你們不覺得這個很像一個無限循環嗎?”
花容歧“啊”了一聲:“這有什麽奇怪的,我是跟着你過來的啊。”
花容歧的表情理所當然:“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不會和你分開的,你到這邊,那我肯定也要到這邊啊。”
蘇冉:“……”
【竟然是因爲我……?】
“不過你說的這個也有道理哈,我們确實在不知不覺中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事。”花容歧又補充道。
蘇冉:“……”
【難道……】
【這就是命運的束縛?嗯……無形之中的宿命感。】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個結果。】
蘇冉輕歎了一口氣:“有道理,那我們先編繩子吧,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說完,蘇冉繼續彎下腰,開始扯藤蔓。
【我感覺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做苦力。】
花容歧還想再說些什麽,但見蘇冉已經開始埋頭苦幹,便也将未盡之言咽了下去。
他正想跟蘇冉一起彎腰扯藤蔓,就見這塊兒的藤蔓全被謝時青和蘇冉收入囊中。
花容歧:“……???”
你們就不能給我留一點嗎?!
你倆是土匪投胎的嗎?
花容歧一陣無語,轉身就往尉遲穗華那邊走,走到一半才猛然意識到……
等等——
我怎麽又在不知不覺中做了和之前一樣的事?!
上一次謝是花容歧便是因爲搶不過謝時青和蘇冉,所以跑去和尉遲穗華搶藤蔓。
這一次的走向,沒想到竟然又和上一次一樣。
算了,來都來了,先搶完再說吧。
花容歧接受良好,将袖子往上撸了一點,快步走向尉遲穗華這邊,開始和他搶藤蔓。
尉遲穗華:“……???”
你他媽的怎麽又來了?!
搶我一次不夠,還想搶我第二次嗎!!!
尉遲穗華沒聽到剛才蘇冉和花容歧的對話,隻覺得尉遲穗華是故意過來惡心他的。
“賤……賤人!”尉遲穗華擡頭就罵,隻是他嗓子還沒好,說了半天才把這兩個字給說出來。
而且聲音還相當微弱,聽起來氣勢不足。
花容歧“哈”了一聲,眼神譏諷:“某些人當了啞巴就别再開口了,跟個公鴨嗓似的。”
公、鴨、嗓。
這三個字把尉遲穗華氣得不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時,就見花容歧猛地扯了兩根藤蔓就走。
好一招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尉遲穗華:“……!!!”
賤人!花容歧這個賤人!!!
他定要将尉遲穗華碎屍萬段!
四人扯完藤蔓,回到水井周圍,蘇冉粗略的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每個人拿的藤蔓都和上一次拿的藤蔓樹一樣。
蘇冉:“……”
【哎——!!!】
【怎麽連這個根數都一樣啊?!】
【不能真是無限循環吧?】
蘇冉像是爲了證明這個猜測似的,已經決定等會兒謝時青下去的時候,她就喊花容歧來下五子棋。
【我就不信了,我還偏要看看這個曆史到底是怎麽重演的。】
四人誰都沒說話,默默蹲下來編藤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他們都編得很快。
謝時青将用藤蔓編完的繩子綁到水井周圍的一棵樹上,然後扯了扯,确定牢固程度之後,便準備再一次進入井底。
第二次做這種事,謝時青得心應手,全程沒有多說一句,隻沉默着幹事。
【大佬不愧是大佬。】
【說最少的話,幹最多的活。】
【嗯……而且還都是最危險的活。】
【有個大佬在隊伍裏真好啊,随時随地都能摸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等下一次進幻境,我還要和謝時青一起。】
【……不對,我爲什麽已經開始想下一次進幻境了?!】
【先不說能不能順利從這次的幻境裏出去,退一萬步來說,這次出去之後,我爲什麽還要再進幻境?】
蘇冉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想法,趕緊在心裏否決掉。
【呸呸呸!】
【我再也不要進什麽狗屁幻境了!】
等到謝時青成功進入井底……準确來說,應該是消失在衆人的眼前,但應該還沒到井底。
蘇冉想了想,去旁邊折了一根樹枝過來。
花容歧:“……???”
在花容歧疑惑的目光中,蘇冉沉默着在地上畫起了格子。
花容歧:“……”
我覺得曆史重演和你脫不了責任。
蘇冉率先在格子中畫出一個叉,然後将樹枝遞給花容歧。
花容歧接過樹枝,自然而然地在旁邊畫下一個圈。
花容歧:“……”
好吧,曆史重演和我也脫不了責任。
花容歧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心态和蘇冉進行着這刻意的曆史重演。
而尉遲穗華在看他倆玩了半天之後,也加入了進來。
蘇冉:“……”
花容歧:“……”
【不對啊,爲什麽尉遲穗華也在曆史重演?】
花容歧和蘇冉心裏想的一樣,他也對尉遲翠華的行爲納悶。
這神經病又搞什麽鬼呢?
尉遲穗華這回真沒想搞什麽鬼,他就是單純的嗓子啞了,呆着無聊。
見蘇冉和花容歧在玩起剛才的五子棋,忍不住也加入了進來。
【行吧,更加相似了!】
【等會兒看看那些村民會不會再過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癱軟在地上的繩子再一次繃緊,漫長的晃動之後,謝時青從井口探出了頭。
蘇冉:“……!!!”
蘇冉連忙過去,幫着謝時青出來,問道:“怎麽樣?井底還是有那個石碑嗎?”
謝時青點了點頭:“内容也和之前的一樣,完成祭祀儀式可以打開那扇門。”
“那趕緊完成吧。”花容歧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再多待一分一秒,“那不是拖了個獨自進廟的東西嗎。”
那玩意兒可是尉遲穗華費盡千辛萬苦才拖回來的。
花容歧話音剛落,樹林某側便傳來一陣響動。
蘇冉:“……”
【還真來了啊!!!】
花容歧:“……”
【他媽的,我的意思是我們自己完成祭祀儀式,不是要那群村民過來啊!!!】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有被險些被當成祭品的經曆,對這個突然想起的聲音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幸好、幸好,這回還有一個獨自進廟的。
尉遲穗華松了口氣,但又有些害怕。
樹林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一個村民沖了出來,正是之前的村長。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村民舉着各種各樣的農具,向他們沖過來。
蘇冉:“……”
【那這次要不要爬樹呢?】
蘇冉猶豫了片刻之後,那群村民便已經沖到眼前。
蘇冉:“……”
【好吧,想爬也來不及了。】
那群村民和之前的村民長得一模一樣,顯然就是之前那一批。
爲首的那個村民走上前,手中的農具指向蘇冉他們,惡聲惡氣道:“獨自進廟的人……要成爲祭品……”
“沒問題呀。”蘇冉應道,“我也是這麽認爲的,獨自進廟的人要成爲祭品。”
說着,蘇冉伸出手,指向尉遲穗華放村民屍體的那個地方:“喏,獨自進廟的人在那。”
【幸好這玩意兒沒消失。】
【不然我都知道等會兒的走向是什麽了。】
【如果這個消失了,尉遲穗華肯定會說他不是獨自進廟的人,接着我就會問他們有關廟女的事情。】
【再往後就是這群村民突然爆體而亡,嗯……然後花容歧沾染上奇怪的味道。】
【雖然花容歧已經被腌入味了,但再來一次的話……呃……嗯……】
蘇冉想不下去了。
【那花容歧将會是一個移動的生化武器。】
村長順着蘇冉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的脖頸大概是很僵硬了,扭動的時候幾乎是90°旋轉。
脖頸上的皮膚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裂開。
蘇冉:“……!!!”
【你别又爆體啊!這回我可沒說什麽廟女。】
好在這回村長的頭沒有突然斷開。
村長緊緊盯着那個地上的屍體,說道:“那就是獨自進廟的人?那就是這次的祭品……?”
“對呀,對呀,那就是獨自進廟的人,那就是這次的祭品。”蘇冉附和道。
也不知道爲什麽,交流的人似乎總是蘇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