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個比一個不明所以。
花容歧心道:我罵你,那是你的福氣,趕緊出來跪着受着吧。
“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花容歧匪夷所思的看了眼尉遲穗華,眼神裏的嫌棄之意絲毫不加掩飾,“看誰都覺得對方要害你,真把自己當個什麽人物了。”
蘇冉有些驚訝,雙眼不自覺地睜大了些許。
【就是!!!】
【尉遲穗華這不就是被害妄想症嗎!】
【成天幻想有人要害他,動不動就擱這兒虛空鎖敵。】
尉遲穗華被花容歧的這句話氣得不輕,牙齒咬得咯咯響。
花容歧這個賤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讓花容歧這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花容歧絲毫不知道尉遲穗華心裏對他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之前已經罵了那麽多次,再多這一次,也不嫌多。
花容歧現在屬于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态。
蘇冉看得啧啧稱奇。
【花容歧心态還挺好的。】
“我看你不爽就看你不爽,什麽叫還得有個人來指使我?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花容歧還在罵,“也不想想自己都幹了些什麽事,你現在就是個過街老鼠。”
“我看一眼你都嫌晦氣,偏偏你還沒有自己是個老鼠的自覺,成天在這惹人嫌。”花容歧說着,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蘇冉目瞪口呆:“……”
【花容歧是不是瘋了。】
【花容歧殺瘋了!!!】
謝時青:“……”
罵得都挺對。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被氣得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竟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眼看着尉遲穗華的忍耐将要到極限,蘇冉連忙開口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蘇冉看起來是制止,可話中卻一點責怪的意味都沒有,甚至眼神中還流露出些許的贊許。
隻不過尉遲穗華沒感覺出來,他依舊覺得蘇冉是在幫他說話,看蘇冉更加順眼起來,覺得她乖順體貼。
花容歧也知道見好就收,尤其是在知道尉遲穗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之後。
這叫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再悄悄繞到他的背後,捅死他。
“既然現在我們又都聚在一起了,還是先想想怎麽從這個幻境中出去吧。”蘇冉說道。
尉遲穗華順着這個台階就下來:“冉妹妹說得是。”
花容歧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麽。
“你們在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麽?”尉遲穗華問道。
蘇冉搖了搖頭:“我們原本是在下山的,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
蘇冉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就發現不管怎麽走,都是在原地打轉,這才意識到,應該是又進入一個幻境中了。”
“在幻境中折騰了些時間,好不容易出來,我們怕下山又遇到什麽幻境,便想着先過來和你彙合。”蘇冉解釋着。
其實他們在幻境中也還好,無非就是浪費了些時間。
真要說的話,就是在那個幻境裏坐着,聽了會兒故事,甚至還演了一場戲。
總的來說是相當悠閑的。
尉遲穗華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他看着蘇冉,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又問了一遍:“你們在幻境中真的沒遇到什麽東西嗎?”
這麽一帆風順?
這讓尉遲穗華剛才的經曆像個小醜一樣,他的心裏開始極度不平衡。
“沒有啊。”蘇冉坦誠地搖頭,“發現那是個幻境之後,我們就沒再浪費時間了,幹脆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歇着。”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更不平衡了。
你們剛才這麽悠閑?真是什麽好處都讓你們給占了。
“哦,對了。”蘇冉存心要氣尉遲穗華,又補充道:“當時實在太無聊了,我們還演了場戲。”
尉遲穗華:“……???”
你們他媽的還有心思演戲?
花容歧:“……???”
你怎麽什麽都和尉遲穗華說?
等會兒是不是還要在他面前再演一遍?
謝時青:“……”
其實不用每件事都說的。
謝時青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擡頭朝蘇冉看去,隻覺得蘇冉的眼睛過分得發亮。
謝時青:“……”
完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蘇冉說道:“聽一百遍都不如自己親眼看一遍,要不我們再給你演一遍吧。”
謝時青:“……”
呵。
花容歧:“……”
還真要演啊。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想拒絕,但他又被蘇冉那副樣子勾起了好奇心,于是說道:“什麽戲?”
“呃……”蘇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撓了撓臉,“就是一出很精彩的年度大戲。”
謝時青:“……”
呵呵。
花容歧:“……”
狗屁。
花容歧覺得現在自己聽見演戲這兩個字就開始渾身刺撓。
尉遲穗華:“……?”
這麽精彩……?
尉遲穗華起了一點興緻,便對蘇冉說道:“是你演的嗎?”
“對呀。”蘇冉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發自肺腑的笑容,“還有謝時青和花容歧,我們一起演的。”
【這場戲我一個人可演不來。】
【少說也得兩個人,不過我覺得三個人效果更好,尤其是說旁白的是花容歧這個曾經的當事人。】
讓花容歧來念旁白,也算是蘇冉的惡趣味了。
謝時青:“……”
要不你當我沒演過吧。
花容歧:“……”
就非得帶上我嗎?演戲不是你和謝時青兩個人的事嗎?我隻不過是念了一段旁白。
尉遲穗華餘光瞥見花容歧和謝時青的表情,對這場戲有了更多的興趣。
當即便揚起下巴:“那辛苦冉妹妹也給我演一遍了。”
蘇冉:“……!!!”
【來了!來了!】
【終于等他說出這句話了!!!】
【這場戲我真的百演不厭。】
【蕪湖——】
【好開心啊,一晚上演了兩場戲。】
花容歧:“……”
尉遲穗華,你個死人真會說。
趕緊閉上你那張嘴吧,還他媽給你演一遍,真把自己當成蔥了。
謝時青:“……”
這場戲就非演不可嗎?
相比于蘇冉的期待以及興高采烈,花容歧和謝時青的臉色就顯得灰敗許多。
也沒問那兩個人的意見如何,蘇冉對着尉遲穗華這個唯一的觀衆說道:“我先給你講一下大緻背景吧。”
謝時青:“……”
花容歧:“……”
所以,你就真的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
尉遲穗華對于蘇冉忽視花容歧和謝時青的行爲感到相當高興,他沒在意蘇冉過分亢奮的神情,應了聲:“那就辛苦冉妹妹了。”
“沒事沒事,不辛苦的。”
花容歧:“……”
确實不辛苦,我看你還挺高興的。
謝時青:“……”
他突然覺得在幻境裏也挺好的,前提是沒有尉遲穗華在場。
“這個背景很簡單,就是發生在花樓。”蘇冉說。
花樓這個地點讓尉遲穗華瞬間就想起了花娘這個人物。
隻不過也隻是在腦海中浮現的一瞬,下一刻,便被尉遲穗華抛之腦後,他的眼中現在隻有蘇冉。
“故事的主人翁是一個花樓女子,以及一個隐瞞身份的仆從。”
“這個仆從的具體身份不重要,我們今天就是演場戲。”
“感覺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要不我們直接開演吧。”蘇冉略微回想了一番,覺得沒什麽要特地交代的,隻想着趕緊把這場戲給演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謝時青:“……”
要不然你還是把這個背景詳細講一下吧,我覺得還是挺有必要的。
花容歧:“……”
誰說的,百聞不如一見?
你給尉遲穗華講兩百遍也行啊,能别讓我再念旁白了嗎?
“來吧。”蘇冉轉過身,看着花容歧和謝時青,朝他們勾了勾手指。
“各位演員請就位。”蘇冉說。
謝時青:“……”
花容歧:“……”
謝時青、花容歧、蘇冉三人對視了半天,最終還是前兩人敗下陣來。
“行吧。”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還是我念旁白嗎?”花容歧不死心地問道。
要不然讓謝時青來念旁白呢。
花容歧覺得比起演戲,還是念旁白更讓人覺得羞恥。
不過蘇冉沒給他讨價還價的機會,直接說道:“對呀,那不然呢。”
花容歧:“……”
行吧。
我這受盡壓迫的一生。
于是,花容歧又往旁邊退去,準備開始念旁白。
花容歧清了一下嗓子,面無表情地開口道:“牧正平推開門,進入花娘的房間,裏頭的女人穿着紅色的半透明紗裙,身姿曼妙,視線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
這段話經過剛才的那一場戲,已經深深的刻入了花容歧的腦海裏,讓他想忘記都難。
隻怕是午夜夢回,也逃不出這個噩夢。
尉遲穗華:“……???”
你們演戲這麽生猛的嗎?!
這都是些什麽不堪入目的東西,花容歧竟然也念的出來?!
尉遲穗華不可避免地開始惱怒起花容歧來,覺得他帶壞了蘇冉。
如果花容歧知道了尉遲穗華的内心想法,簡直想大喊一聲,冤枉啊!
也不看看到底是誰帶壞誰!
這戲分明是蘇冉硬要演的。
可惜花容歧不知道尉遲穗華的想法,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關注些旁的什麽事。
本來以爲那一場戲已經是最後一場了,沒想到蘇冉竟然還要再演一遍。
花容歧甚至開始想,不會等他們從這幻境中出去的時候,蘇冉還要當着他三哥的面再演一遍吧。
等到時候她爹娘回來,又要演一遍。
說不定見到了她大哥他們,還要再演一遍。
花容歧:“……”
天殺的,不會每次都要我來念這個旁白吧?
花容歧光是這麽想一下,就受不了了。
沒事,問題不大,到時候就說我生病了,嗓子說不了話。
花容歧在心裏悄悄給自己想好了退路。
随着花容歧的這一聲旁白,蘇冉也将視線定格在謝時青身上。
她眯着眼,将謝時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以一種審視器物的眼光,最後又露出來一個色眯眯的笑容,随後壓低聲音說道:“花娘,我必不負你!”
尉遲穗華:“……???”
等會兒,什麽娘?!
尉遲穗華大受震驚,他開始思索同名的可能性。
蘇冉說出這句話之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完蛋了,光顧着演戲,把這茬給忘了。】
蘇冉眨了眨眼,正在想要不要繼續演下去,就見尉遲穗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冉果斷地停下來,偏過頭去問道:“尉遲哥哥,怎麽了?”
尉遲穗華神色複雜,他的眉心微斂,在蘇冉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似乎是糾結了許久:“故事的主人翁也叫花娘?”
“對呀。”蘇冉也說不準自己是種什麽心态,她選擇再次拱火,“這個故事是根據現實改編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反正花容歧和尉遲穗華已經鬧成這樣了,再鬧一點也沒關系吧?】
【而且這種事,尉遲穗華難道還好意思在我面前鬧嗎?那也太丢人了。】
“現實改編?!”尉遲穗華果然變得激動起來。
花容歧:“……”
祖宗,你在這拱火嗎?
謝時青:“……”
燒吧,這火燒得越大越好。
最好能讓蘇冉忘記還要繼續演戲這件事。
“是呀。”蘇冉直接承認,“不過我也是聽别人說的,你别太當真。”
“……你能把這件事再詳細的和我說一遍嗎?”尉遲穗華沉默了片刻後,問道。
這也不怪尉遲穗華不依不饒,而是這件事關乎了他是否被戴了……綠帽子。
尉遲穗華得搞清楚這其中的人物、原委,以及時間線。
“故事的地點發生在一個花樓,好像是叫什麽豔群樓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尉遲穗華的心涼了半截。
完蛋了,地點對上了。
蘇冉看了一眼尉遲穗華明顯不太好的臉色,選擇繼續說道:“主人翁有一個叫花娘,還有一個……我不太清楚,因爲他用的是假名。”
尉遲穗華本就涼的心,再次涼了半截。
完蛋了,人名也對上了。
接連兩個關鍵詞都對上了,這讓尉遲穗華如何能忍住不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