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尉遲穗華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唇角勾起,雙眼含情,看向蘇冉:“那張紙條上确實寫了這個幻境的任務。”
【好耶!】
【不過尉遲穗華這麽得意幹什麽?這紙條又不是他發現的。】
【是我和謝時青看到的,是花容歧蹲在那挖了半天才挖出來的。】
【包括翻譯上面的文字,也是謝時青翻譯的。】
【好哇!尉遲穗華就是那種小組作業裏摸魚的人,并且到最後還要搶功勞。】
思及此,蘇冉在心裏狠狠地唾棄了尉遲穗華一聲,要不是擺脫不了他,早讓他滾得遠遠的了。
不過尉遲穗華的男主光環也是真的大,那麽大的山林,竟然恰好就被他找到了鑰匙。
而且說是獨自進廟的人會成爲祭品,結果到了準備祭祀儀式的時候,那些村民竟然全都爆體而亡了,又讓人家逃過一劫。
霧草,怪不得說人家是男主呢,每次都能逢兇化吉,沒事走在路上都會碰到機遇。
【主啊,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請讓尉遲穗華的男主光環轉移到我身上。】
【等等——我好像不應該說主,我不歸主管。】
【重來重來,佛祖啊,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請讓尉遲穗華的男主光環轉移到我身上來。】
蘇冉心裏的思緒早就跑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面上卻一片崇拜之色地看着尉遲穗華,語氣中洋溢着開心的情緒,開口道:“太好了!”
“我們是不是快破解幻境了?”蘇冉笑起來眼睛亮閃閃的,期待地看着尉遲穗華。
【我出來啦!我出來啦!我終于出來啦!】
蘇冉心裏自動湧上了某名著的著名片段。
——孫悟空從五指山下出來的場景。
聞言,尉遲穗華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但很快便恢複成了一如既往的虛僞溫和,道:“應當是快了。”
蘇冉沒錯過尉遲穗華一閃而過的變化,當即心裏便咯噔一下。
【老天爺,不會又出現什麽變故了吧?】
【難道這次是要完成什麽廟男的心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出去啊啊啊啊!】
“不過……”尉遲穗華話鋒一轉,顯然還有什麽難處在等着他們。
花容歧被他這幅模樣搞得不耐煩起來,當即便道:“你能說就說,不能說就閉嘴,賣什麽關子呢?”
蘇冉明面上不敢,心裏瘋狂附和:
【就是就是!裝什麽逼呢!】
倒也不是不敢,隻是現在還沒有到和尉遲穗華撕破臉的時候。
最起碼不能是現在,不能是她單槍匹馬沒有自保能力時和尉遲穗華在一起的時候。
雖然這裏還有花容歧和謝時青在,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确實可以說是隻有蘇冉和尉遲穗華。
因爲不管是花容歧,還是謝時青,他們都不能算作是原著裏的角色。
花容歧隻出現在牧正平的片段裏,後面直接查無此人。
至于謝時青,那就更别說了,蘇冉記憶裏壓根就沒有這号人。
甚至包括蘇冉,都不能算作是原著裏的角色,畢竟她是個劇情還沒開始就下線的炮灰。
也不知道原著作者寫她這個角色的意義在哪,水字數?
——等等,蘇冉發現自己好像領悟了真谛。
沒準還真是爲了水字數,好歹也有小幾百字呢,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尉遲穗華原本正要開口,被花容歧這麽一打斷,神色明顯難看起來。
他眼刀掃過花容歧,大約在心裏罵了對方,總之面上沒表情出來,繼續将這人當成了空氣。
尉遲穗華這下繼續賣弄的心是徹底死了,直接道:“那紙條上寫:我與母親。”
“當然了,這些都是謝時青翻譯的。”尉遲穗華補充道。
他補充這個,無非就是怕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好把責任全都推卸到謝時青身上,并不是把功勞讓給謝時青之類的。
蘇冉知道這人心裏的真實想法,越發覺得尉遲穗華沒責任沒擔當,被評爲《年度最惡心的言情男主》榜首簡直就是名至實歸。
“我與母親?”蘇冉重複了一遍,喃喃道:“隻有這四個字嗎?”
不過一想也對,既然是一張紙條,恐怕也寫不了多少字。
隻是這四個字……是不是未免也太草率了一點啊!
整得跟個命題作文似的,這是要他們每人寫出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嗎?
“對。”尉遲穗華點了點頭,原本的喜悅也因爲這個而沖淡了幾分,繼續開口道:“我看到的時候,也很吃驚。”
【什麽叫你看到的時候也很吃驚?你看得懂嗎?】
【還不是謝時青給你翻譯的,那不是應該說‘我聽到的時候,也很吃驚’嗎?】
蘇冉在心裏默默吐槽。
蘇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對花容歧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她和花容歧遊離場外這麽久,也該過去看看了,不然就跟尉遲穗華一樣渾水摸魚了。
呃,雖然他們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是了,但好歹也表明一下态度嘛!
花容歧沒什麽意見,拉着蘇冉就往謝時青那邊走。
他是不會讓尉遲穗華這個比謝時青還要陰險十萬倍不止的陰險小人和蘇冉待在一起的!
那味道還是很重,一近身的時候就特别明顯。
蘇冉表情痛苦了一瞬,繼而屏住氣,任由花容歧拉着自己走,做出被迫離開的模樣。
【雖然很臭,但是和尉遲穗華近距離相處更惡心!】
【嗚嗚嗚,姐姐,我替你觀察過了,尉遲穗華真的不是好人!和原著裏一樣惡心!】
蘇冉在此時此刻,堅定了要讓蘇棠遠離尉遲穗華的念頭。
等年後開學,她一定要跟着蘇天流一起去道歸,然後看着蘇棠和尉遲穗華。
決不能讓他們有什麽别的接觸!
蘇冉鬥志昂揚,一直到走到謝時青那邊,花容歧松開蘇冉的手,她臉上的這份表情也沒來得及變。
謝時青看了蘇冉一眼,若有所思地調侃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蘇冉:“……?”
“诶?”蘇冉不明所以。
【我怎麽了?】
【突如其來的誇獎令人心神不甯。】
謝時青指了指蘇冉的臉蛋,在她疑惑的表情中,開口道:“你的表情。”
蘇冉:“……?”
“看起來鬥志昂揚。”謝時青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道。
蘇冉:“……”
【呃……嗯……我隻是心裏想法活躍了一點。】
謝時青看出蘇冉的窘迫,沒再繼續逗她,視線瞥向地上的那張紙條,道:“罐子裏發現了這個,上面寫的内容大概是:我與母親。”
謝時青用了“大概”這兩個字,因爲他也不能确定他翻譯的準确性,隻能說是大差不差。
畢竟這上面的文字好歹也是幾百年的古文字了,先不說記載不夠全面,可能出現注釋差錯的問題,謝時青本人也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隻是某次看到了記載古文字的書籍,翻看了一遍。
蘇冉伸手,食指輕點在下巴上,思索道:“聽起來很像命題作文。”
“命題作文?”謝時青疑惑道。
他發現蘇冉經常會說一些他沒聽過的新奇詞語。
蘇冉眨了眨眼,解釋道:“就是給你幾個關鍵詞,然後圍繞這個寫一篇文章。”
“這個不重要。”蘇冉不想話題被自己帶偏,強行中止“命題作文”這個問題,“你覺得這個是指什麽?”
“廟女和她的母親吧。”謝時青語氣淡淡的,“這裏面的骨灰像是廟女的。”
蘇冉想了一下,又問道:“可是那個石碑上的故事,不是說廟女是被活埋的嗎?按照那上面的描述,活埋的地點應該是在破廟那邊啊。”
“而且……”蘇冉說出自己最大的疑惑,“如果是活埋的話,怎麽也不可能是一堆骨灰啊。”
【恐龍被埋了上億年還有骨架呢。】
謝時青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
“說不定那石碑上的文字是假的。”花容歧在一片沉默中插進來,“我記得有些幻境會給出假線索。”
“當然了,我之前也沒進過幻境,都是聽别人說的。”
“哦,對了。”花容歧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補充道:“也可能是你翻譯錯了,不是活埋,是火燒或者别的什麽。”
謝時青視線從花容歧身上掃過,花容歧莫名覺得後背一陣發寒。
謝時青:“井底的石碑也提到了‘火’這個字,和廟中石碑的字不一樣。”
花容歧真誠發問:“沒準是‘火’字的不同寫法?”
蘇冉:“……”
謝時青:“……”
謝時青懶得和花容歧繼續争辯,和這種人說話,就好比和傻子講解四書五經一樣,說不明白的。
謝時青選擇把花容歧當空氣,直接忽視他。
哦,還是一團有味道的空氣。
花容歧接連被兩個人無視,也不生氣,反而嘻嘻哈哈的:“我覺得我說得挺有道理的啊。”
“是挺有道理的。”蘇冉點頭附和道。
聞言,花容歧表情一喜。
他的冉冉!他的冉冉終于站到他這邊了!
然而花容歧臉上的喜色沒維持多久,就聽蘇冉繼續道:“我是指那句:幻境可能會給出假線索。”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廟中石碑上的背景,和這壇骨灰之間的矛盾了。”
蘇冉想了想,又繼續道:“哦,還有,那個井底的石碑不是寫打開什麽門嗎?”
“我們不是一直以爲打開那個門,就是破解幻境嗎。”
“之前你們也說了,破解幻境隻有一條任務,很明顯完成廟女的心願和打開門是個二選一的任務。”
“任務能作假,那題幹背景也可以作假啊,又沒規定隻能作假一個。”
花容歧:“……!!!”
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他的冉冉!世界第一!
花容歧的視線太過直白,蘇冉伸手捂臉,無奈道:“把你的崇拜收一收。”
【好丢人啊啊啊啊!】
【你崇拜我幹什麽啊!謝時青才是真正的大佬啊!】
這就好比在一個博士面前,初中學曆的她遭到了别人的瘋狂追崇。
花容歧才不管這些,尉遲穗華和謝時青這兩個人,他是越看越礙眼。
聽完蘇冉說的這些,謝時青贊同她的觀點,隻是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破解幻境就困難了。”
畢竟能作假的不止一個,誰知道哪些線索是真,哪些線索是假。
現在一共有三條,破廟中的和井底的是二選一,而破廟中的和壇子裏剛挖出來的又互相矛盾。
“其實也不一定是矛盾的。”蘇冉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開口道:“如果廟女是先被活埋在那裏,然後又被挖出來。”
蘇冉頓了頓,才繼續道:“所以我們在破廟後殿的那口棺材中隻看到了空襁褓。”
“然後被挖出來的廟女的屍體,經過一系列……加工。”蘇冉在腦海裏想了半天,才勉強想出一個這樣的詞,“就變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花容歧順着蘇冉的話思考,贊同道:“好像也确實可以。”
“畢竟當初後續的那一系列流程,也不是一個挨着一個,一刻都沒有間隔的,完全有時間挖出廟女的屍體。”
蘇冉見有人同意自己,語氣也高興了不少:“是吧!”
花容歧相當給面子:“是啊!”
謝時青:“……”
同樣被忽視的尉遲穗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高興過後的蘇冉,又問起了後續的打算。
謝時青道:“這個紙條想讓我們幹什麽,還沒弄明白。”
蘇冉隐隐約約好像聽見謝時青歎了口氣,但這聲音太過輕微,讓蘇冉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也是哦。”蘇冉說,“你有什麽頭緒嗎?”
【這輩子最恨命題作文,沒想到熬過了高考,穿書之後竟然還要寫命題作文。】
謝時青坦誠的搖頭:“沒有。”
蘇冉脖子轉動一點角度,偏向花容歧,問道:“你有什麽頭緒嗎?”
花容歧故作深沉,手支着下颌,像是在努力思考,片段之後,回答道:“沒有。”
蘇冉:“……”
【一股被尉遲穗華帶歪的歪風邪氣,裝X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