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穗濃的安慰,薛靜娴倒是好受了許多,有得便有失,進了宮,她倒是學會不少。
傍晚時,趙姝出了鍾粹宮的門,前往碧雲台,秋月身後的宮女手上還捧着要給淑妃的東西,這淑妃久不回宮,一回來陛下便給了這麽大的陣仗。
她要是不給點東西,倒是說不過去。
隻是不湊巧,兩人還沒在碧雲台見到,倒是先在禦花園碰上了。
淑妃今日穿的倒是低調,若不細看,隻會覺得她在淩雲山行宮這些年,學會了吃齋誦佛一般,見到趙姝,她笑着行禮:“賢妃姐姐。”
“淑妃妹妹。”
趙姝回了她一句,停下步子,這時候禦花園還沒多少人,況且這宮中尊貴的主子們站在這,倒是沒人敢上前來。
“賢妃姐姐如今瞧着,倒是憔悴不少,可是宮中事務多,累着姐姐了?”
淑妃咦了一聲,故作關切的說了一句,趙姝唇角帶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回她:“勞妹妹關懷,隻是昨夜陛下留宿鍾粹宮,折騰的本宮有些沒休息好。”
說罷,她唇角的笑意微微揚起,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她一張嘴,她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所以便拿這件事來說。
昨日可是淑妃回京的大事,所有人都以爲啓帝要去瑤華宮過夜,誰曾想,昨夜還是宿在了鍾粹宮,這不明晃晃的在淑妃臉上扇了一巴掌嗎?
偏偏淑妃還要裝作自己心懷寬廣,大度不在意的模樣,隻不過淑妃才不是在意啓帝去哪裏過夜,她在乎的,是這份臉面。
淑妃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朝着趙姝走近幾步笑着說道:“趙姝,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能成爲皇後,你以爲,你在陛下的心中很重要嗎?”
“趙裴兩家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哦對了,還有你最在意的妹妹趙漾,可都是死在陛下的手中,你還能同他一副恩愛模樣,就不怕.”
她的話頓了下,笑意更深,該說不說,在忍這方面,她是比不過趙姝,同滅了自己滿門的男人這般親昵,她可是做不到呢。
“罷了,賢妃娘娘大度,想來,自然是不怕的。”
話音落下,淑妃便看到趙姝擡起了手,而後那清脆的巴掌聲便這麽響起,趙姝的力道不算大,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擡手就是一巴掌,可是絲毫沒有把她的臉面放在眼裏。
“你!你敢打我?”
淑妃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趙姝竟然敢打她?
對面的趙姝收回手,悠悠說道:“陛下信任本宮,特命本宮掌管六宮大小事宜,妹妹你出言不遜,自當受罰,一巴掌讓你少些污言穢語,也是救你一命。”
她冷笑一聲看着淑妃,還以爲在淩雲山行宮待了那麽多年,脾氣收斂了些,沒想到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你!”
淑妃捂着臉,還想再說什麽,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斷不能在此和趙姝繼續糾纏,被抓住了把柄,落了這回京的第一場仗。
倒是怪她剛剛魯莽得意了些,說出了這些話。
想到這裏,她擡起頭看向趙姝,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道:“本宮多謝賢妃姐姐教導,今後自當謹言慎行。”
等着吧,遲早有一天,她要将趙姝踩在腳底下,将今日這一巴掌,千百倍的還給她。
“妹妹記得便是,時辰也不早了,再不去碧雲台,怕是要讓人說你我不懂規矩了。”
說完這句,趙姝将手搭在秋月手上,緩緩移步離開這裏,等到無人看到時,她臉上的笑意才落下。
所有人都說她是個大度的人,能同滅了自己滿門的人不怨不悔的相處着。
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摩挲了下手腕上的镯子,不過,誰說她不恨的?
秋月看着她的動作,低頭不語,那镯子,是娘娘入宮前,二小姐給的,還是娘娘的生辰禮,自打二小姐去了之後,這镯子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娘娘的手腕了。
若是二小姐還在,或許,娘娘的性子也不會變得這般偏執了吧。
她心中歎了口氣,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此時宮門口,楚烆先一步下來,而後朝着馬車内伸出手,便有一隻白皙小手伸出來搭在他的手上,崔滢被他扶着下了馬車,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皇宮。
昨日說完後,楚烆本有些後悔,雖說想帶她多出來,但皇宮委實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可私心裏,他又想帶她看看這個自己幼年時曾經待過的地方。
更想帶她去鳳儀宮,見見母後。
她這樣好,母後定然也是歡喜見她的。
“懷微,這裏的牆好高。”
崔滢仰着頭,對着楚烆說了一句,這樣高的宮牆,一眼都望不到頂,當真是令人感到沉悶壓抑。
“進去吧,滢滢今日可還記得孤教了你什麽?”
楚烆拉着崔滢的手問了一句,随後便聽到姑娘将他今早的叮囑複述出來:“要聽懷微的話,不亂跑,要跟在懷微的身邊,懷微要帶我去見母親。”
說罷,她轉頭過來,看着他笑了下:“我說的對不對?”
她還從未見過他的家人,她也想見見他的母親,懷微對她好,他的母親定然也是一個好人。
“對,滢滢說得對,這是獎勵。”
将人攬進懷中,楚烆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似乎同她待得久了,楚烆越發喜歡這般親昵的動作,不用像以前一樣,猛烈到失控才能令她記住。
隻是額間一吻,亦或者是她有時小心的勾了勾他的手指,再笑着看他,都令他感到莫名的舒心。
守宮門的侍衛何曾見過楚烆這樣,紛紛低頭不敢再看,都說太子殿下帶回來的這外室寵的跟眼珠子似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曾經那個滿身戾氣,不服管教的太子殿下在她面前,倒跟變了個人一樣,正常許多。
帶着崔滢走進宮,沿路走來便是從未停歇的問安聲,直到走到碧雲台,聽到了一道不一樣的問安。
“臣妾見過殿下,殿下金安。”
薛靜娴弓身行禮,目光落在楚烆和崔滢十指緊扣的手上,那樣的密不可分,那樣的親密,是她從未擁有過的,她雖嫉妒,卻不得不将自己的心思全然遮掩起來。
“這位便是,崔妹妹了吧。”
見楚烆要越過她離開,也沒讓她起身,薛靜娴趕忙站直身子,看向崔滢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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