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完崔滢,楚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帶着人走進屋子裏,就見管家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這些都是他的人,該說的不該說的,早就有人教導過。
“見過殿下,見過夫人。”
衆人齊聲喊道,崔滢的手始終被楚烆握在手掌中,兩人坐在那裏,真是怎麽瞧,怎麽般配。
“祿伯。”
楚烆出聲喊了一人的名字,就有一個老者站起來對着楚烆恭敬的說道:“殿下。”
“這是祿伯,府裏的管事,有任何事找他就行。”
男人握着崔滢的手說了一句,在來的路上,崔滢就問過楚烆,他是太子,爲什麽她不跟他進宮,楚烆便說,是她自己不想進宮,畢竟在外面自在些。
雖然很不解,但是現在的崔滢不會反駁楚烆的任何話,所以也隻是乖巧的點頭應下。
那時候她沒注意到男人眼中其他的東西。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外頭的成充站在門口說了句:“殿下,陛下讓您回宮。”
聽到這話,崔滢的手握緊些,看向楚烆問道:“懷微,你今晚回宮嗎?”
“留在這裏陪你。”
楚烆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答應了崔滢,看着她露出笑意,楚烆讓成充先下去。
“祿伯,跟夫人說下府裏的情況,今後在府裏,誰要是敢欺辱夫人,便要看看自己有幾條命活了。”
他的話帶着威脅,跪在地上的人将頭壓得更低,不敢看他一眼。
随後他對着崔滢說自己出去下,崔滢勾了勾他的手指,這般依賴,當真是令人一刻也不想跟她分離,他伸手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撫。
等楚烆出去後,祿伯笑吟吟的上前:“夫人今後有什麽吩咐盡管跟老奴說。”
“這是晴雪,以後就在夫人跟前兒伺候了。”
祿伯讓跪在地上的一個丫鬟擡起頭,那丫鬟擡頭對着崔滢露出一個笑意:“奴婢晴雪見過夫人。”
晴雪的樣貌并不出挑,但眼神很正,看着也是一副麻利的模樣。
崔滢讓晴雪起來,取下自己腰間的荷包給了晴雪:“給大家分分吧,就當是我的見面禮了。”
晴雪笑着接過,将銀子按照品階大小分了下去。
不遠處的楚烆站在廊下,隔窗看着這一幕,面上的笑意始終未曾消散。
其實一開始,他真的以爲,崔滢會變成事事都需要他下命令才會做的傀儡,直到那一日,她央求着他的親吻,他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
有些事,她無法完成獨立的思考,但有些事,大多數關于他的事情,她會有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隻會圍繞着他,以他爲中心。
說不上那一刻是什麽心情,他隻覺得這算是上天給予他這個可憐鬼,一點驚喜罷了。
“幾日後便是皇後娘娘的大祭,陛下要殿下回宮去,柴總管現在還等在外面。”
成充對着楚烆恭敬的說了這句,男人沖着趴在窗邊,對他盈盈一笑的姑娘颔首示意,然後回道:“他願意等,就等着。”
沒有多說什麽,他已然邁開步子朝着崔滢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中隻有崔滢,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成充走出門,對着柴廣福說了殿下今日不會回宮的話,柴廣福面露爲難,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能帶着人離開。
他還能說什麽,殿下的話,向來一言九鼎的很。
回到房間的時候,崔滢正趴在窗邊,看着外頭的廣玉蘭花樹,其實這個季節,花已經開的不大好了,但是她看着這些花,也不知在想什麽。
“累了嗎?”
男人坐到她身旁,将她的手又重新握住,許是天已經有些冷了,她的手指都沾染上了涼意,崔滢搖搖頭,轉身抱住他。
“我不知道,我總感覺,我好像忘了許多東西。”
她想不起來,卻總覺得不管怎麽跟他親昵,自己的心始終像是缺失了一塊一樣。
可她怎麽會懷疑他的話呢?
她這麽愛他。
楚烆聽着他的話,手一頓,而後落在她背上:“許是累了,先歇會兒吧,孤讓人做你愛吃的粉蒸肉,睡醒再吃。”
他對她的好,簡直到了令人豔羨的地步,那是一種旁人從未見過的柔情,他隻給了她。
崔滢應聲說了句好,而後便被她抱到了床上,錦被都是新換的,上好的綢緞所做的被面,躺下去都軟乎乎的。
而她确實也感覺到了有些累,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夜幕降臨,崔滢醒過來的時候,楚烆就坐在屋子裏的桌子旁處理政務,暖黃色的燈照在他的臉上,讓原本有些侵略的臉部輪廓都柔和不少。
他低着頭,手中的朱砂禦筆在奏折上寫着,等處理完這些,他擡頭,剛好對上了崔滢看過來的目光。
“懷微。”
她出聲喚了他的名字,楚烆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見她也坐起身,他彎腰,看着她回道:“孤在。”
“睡醒吃些東西吧。”
說完這句,崔滢也穿好了鞋子,祿伯帶着人将晚飯端上來,因着隻有兩個主子用飯,所以祿伯也沒有備太多。
再加上今天是崔滢第一日到上京,楚烆還特意吩咐了祿伯做些南方的吃食。
所以這一餐,幾乎都是崔滢愛吃的。
等菜上齊後,祿伯就帶着晴雪還有其他伺候的下人下去了,房門合上,楚烆伸手給崔滢盛了一碗湯,之前謝微星說過,她身子骨不好。
再加上在崔雲良手底下,要保持苗條的身材,連吃食都有量可控,所以看着當真是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懷微,你吃。”
崔滢夾起一塊粉蒸肉放到楚烆的碗裏,歪頭看了他下,縱使那雙眼眸看起來有些呆滞不靈動,可她面上卻始終挂着淺淡的笑意,那般柔和的,隻爲他綻放的笑。
“好。”
楚烆夾起那塊肉,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食物,他也不是什麽太過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卻在此刻覺得這東西很好吃。
崔滢見他吃了之後,這才開始吃,忽而,她像是聽到了一句很輕很輕的呢喃,輕到她還沒聽清楚,就已經随風消散了。
“你恨不恨我?”
“可此刻,我才覺得,我是真的活了過來。”
家,是用假堆起來的,卻讓他清醒的沉淪,明知後果的,不顧一切的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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