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等崔滢醒過來的時候,成充和雲舟便發現崔滢似乎變了許多,她總是要粘着殿下,眼神中也滿是愛慕,好似一刻也不能分離一般。
但昨日兩人不還是一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嗎?
楚烆與她十指緊扣,那被修複好的紫玉镯又重回了崔滢的手上,襯的她的手腕分外白皙好看。
他昨夜也想過了,她不願意入宮,宮中也沒什麽好的,不如就在宮外,等他将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再光明正大的迎娶她。
到那時,他們就會成爲真正的夫妻,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離了。
“懷微,我想吃這個。”
本打算用完早飯後離開,但是崔滢卻想出去逛逛,左右耽誤不了多久,楚烆也就應允了,帶着她一起出來閑逛。
姑娘臉上的人皮面具早在那個雨夜被楚烆丢掉了,那張明媚的臉揚起幾分笑意,勾着他的手晃動着,當真嬌憨可愛的很。
“師父,我怎麽覺得娘娘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跟着兩人的成充和雲舟手裏早已是大包小包,少年看着這一幕,實在忍不了,靠近成充小聲說了句,而後就被成充踢了一腳。
“不該問的别問。”
成充冷着一張臉,任誰都能看出娘娘的不對勁。
但,殿下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希望如此。
他們也插手不進去這件事。
“雲,雲卿?”
迎面走來的柯朝看着崔滢手中拉着一個男人,那人渾身氣勢淩厲,眉眼間是遮掩不住的貴氣,隻是帶着些殺戮的戾氣。
但看向崔滢的眼神,卻帶着缱绻溫情,唇邊也始終含着一抹笑意。
“雲卿,雲卿,我是柯朝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詫異的聲音并未引起崔滢的注意,在情蠱的操縱下,她早就忘記了所有事情,她滿心滿眼裝着的隻有楚烆一人。
反倒是楚烆注意到了一直看着崔滢的少年,他将崔滢攬入自己懷中,看向柯朝,即使不發一言,也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警告。
就像是護食的猛獸在對上敵人時的第一反應。
“你是誰?爲什麽.雲卿,裴老闆找你許久了。”
自從沒再收到崔滢的信件,裴文钰的心中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恰好柯朝知道了這件事,便自告奮勇的來豐州的周邊尋找崔滢。
好巧不巧,在這裏碰上了她。
他不認識楚烆,但直覺告訴他,楚烆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但爲什麽,她的眼神看他也這般陌生?
他們一同經曆過生死,還交換了秘密,就算不是難道不算是朋友嗎?她爲什麽用這般陌生疏離的眼神看着他?
“成充。”
看着崔滢轉過頭埋在楚烆懷中的模樣,柯朝不由得想伸手去夠他,卻被男人的眼神給止住,随後便有侍衛上前攔住他。
“你是誰?雲卿!雲卿你怎麽了?”
柯朝被成充攔住,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楚烆帶着崔滢離開,而後,不遠處,高大的男人微微彎腰,不知對着她說了什麽,隻見崔滢踮腳,一枚吻便落在他的唇邊。
他轉頭,看着柯朝的眼神中滿是不屑。
若不是答應過崔滢,少造殺戮,剛剛在他伸手的那一瞬就沒命了。
他剛剛對崔滢說的便是:“好滢滢,吻這裏。”
楚烆看向崔滢的眼神,永遠都是那般帶着幾分侵略和憐愛,而此時的她,也拒絕不了他的請求,這才有了那一幕。
少年的眼眸中滿是不可思議,有什麽東西已然在悄然碎裂,生平第一次真心對人有了好感,卻再也觸碰不到。
成充看着他,隻沉聲說了句:“那是太子殿下,莫要再跟過來了。”
殿下沒有說要殺他,所以成充就沒有出手,但該有的提醒還是要有的,免得将來他再惹了殺身之禍。
留下這句話,成充從雲舟手裏拿了東西,跟上了楚烆和崔滢的步子。
“太子,殿下?”
柯朝有些失魂落魄的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原來是太子,那雲卿,便是他從雲州帶回來的那個人嗎?
聽聞雲州崔家的養女深得殿下喜愛,但是回上京之時卻不見其蹤影,而雲卿遮掩容貌,便是爲了不被他發現吧。
原來,從一開始便是假的。
柯朝都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時候對她上了心,明明也不過見過幾次,可懸崖山洞裏,她掌心溫熱的觸感他卻無論如何也忘不掉。
“雲卿,崔滢”
隻能呢喃着重複着她的名字。
等幾人回到驿站,楚烆拉着崔滢回到房間,将人抵在房門上,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楚烆隻覺得自己心裏有口氣堵着出不來。
他是個男人,怎麽會看不清那人眼裏的情緒,他愛慕他的滢滢。
“真想殺了他,好不好,滢滢,嗯?”
楚烆低頭,唇邊擦過她的發,帶着幾分隐忍克制的問了一句:“殺了他,好不好?”
“不好,懷微不許殺人。”
崔滢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說,還有在外面遇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爲什麽要叫她雲卿?
她想不通,隻感覺自己的記憶都銜接不上。
但是懷微告訴過她,他們是這世間最恩愛的夫妻,他愛她,她也愛他的。
她不會懷疑他的任何話。
所以作爲她的妻子,她應該勸他少造殺孽的。
“不許殺人,我不喜歡你的手上有血的味道。”
崔滢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了下,而後又親吻了下他的手指,男人的手上有不少傷痕,崔滢的眼眸中露出心疼。
“很疼吧。”
“不疼,孤答應你,不殺他。”
楚烆的手指在她臉上撓了下,就像是在逗貓一樣,她笑着說癢,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留着吧,反正,她是他的。
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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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是說,卿卿她被太子帶走了?”
豐州,如意繡坊内,裴文钰聽到柯朝的話,頓時站起身來。
隻見柯朝苦澀一笑道:“裴老闆,雲卿就是崔滢,就是崔家的養女對不對,她是太子的人。”
“她才不是太子的人!”
裴文钰立馬出聲反駁,她不是他的人,她是自由的,不被束縛的人。
而後柯朝将那日見到崔滢時,她反常的舉動告訴裴文钰,看裴老闆的反應,似乎崔滢和太子之間是有矛盾存在的。
也是,若是沒有矛盾存在,她何苦逃跑出來,還要用人皮面具遮掩自己。
但這樣的話,她那日的舉動,才是令人費解的。
她是那樣的依賴太子,就好像失去他便不能再活一樣了。
小狗心碎,小狗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