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死在這裏,她要活着,冬月也要活着。
琥珀背着冬月不知道走了多遠,才看到灑落在地上的一些吃食,就是一些餅子,雖然幹,但很飽腹,她将冬月放到一旁,上前去将這些餅子撿起來。
“昨天可真慘啊,一隻獵物都沒抓到。”
“這天也不應該啊,快點走吧,要在這裏貓一天呢。”
等琥珀将餅子撿的差不多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她趕忙拿着東西帶着冬月退到一旁,用灌木叢将兩人的身影遮掩住。
等那兩人走上來後,琥珀突然發現了冬月原本坐着的地方竟然有血迹,她心跳不由得加快許多,眼瞅着那兩人就要走到這裏,發現血迹的時候。
忽而不遠處飛奔過去一隻兔子,兩人眼睛一亮,半路改了道,追着那隻兔子便跑走了。
琥珀那顆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才安定下來,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上前将那血迹清理掉,而後回來查看冬月身上的傷口。
其實她身上的傷也很多,而且很痛,像是骨頭錯位了一樣,但她目前還是清醒的那一個,還可以動,比起冬月要好很多。
仔細将冬月全身上下檢查一遍後,琥珀這才發現,冬月的腿上不知何時插進去一根樹枝,正好卡在骨頭的位置,應當是這個原因,才讓她昏迷不醒的。
琥珀不會這些,但之前謝微星給崔滢處理傷口的時候她見過,雖然不是同一種傷口,但應當也可以适用。
況且如今也沒了旁的法子,再不拔出來這根卡着骨頭的樹枝,冬月就會有生命之危,琥珀雙手合十禱告了下,希望自己的運氣不會太差:“上天保佑,菩薩保佑。”
她手邊連個傷藥都沒有,都不知道拔出來樹枝後,該怎麽處理這傷口。
四處看了看,琥珀隻能先從衣服上撕下來一塊幹淨的布給冬月清理流出的血,而後将這裏的血迹清理幹淨,再次背起來冬月,帶着她去尋找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山洞。
等她們離開後,不遠處一個黑衣人露出身影,冷淡的目光看着她們,跟上了兩人的步伐。
張貼的皇榜很快在各州府貼滿,上至府衙,下至縣城,都貼上了追查兩名私逃出宮宮女的通緝令。
大朔已經許多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熱鬧的事情,這件事也在全國掀起了熱浪。
沒人知道太子殿下爲何費盡周折要找兩個宮女,還以爲是這兩個宮女偷了太子殿下什麽寶貝,這才被通緝的。
木質的告示闆前,手中拎着菜籃子的崔滢看着通緝令上熟悉的模樣,那是冬月和琥珀,她的心髒有些刺痛。
步子上前仔細看着那皇榜。
其實都是很官方的話,大抵就是這兩個宮女私逃出宮,挑戰皇家威嚴,所以不論他們逃到哪裏,都會追回。
隻有最後這句‘無論天涯海角,都會追回。’,怎麽看怎麽像是楚烆的口吻。
而通緝令的右下角,在蓋着印章的地方,還有一朵秋山海棠花的标志。
在大朔,秋山海棠花的花語是.
“來見我。”
崔滢的手死死握着菜籃子,目光看着那朵秋山海棠花,這才是整張通緝令要表達的意思吧。
他在逼她,逼她現身,逼她去見他。
因爲他知道,冬月和琥珀就是她的軟肋,是她割舍不下的人,所以他爲冬月和琥珀鈎織了罪名,将她們定爲罪奴。
一旦被錦衣衛追查到,琥珀和冬月必死無疑。
她不出面,就是徹底的舍棄掉了兩人的性命。
所以那秋山海棠花就是在告訴她,來見我,求求我,我便幫你。
楚烆,他竟然知道自己沒有死?
這個男人,當真是敏銳到令人害怕。
可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又怎麽會,怎麽想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卿卿,卿卿。”
在崔滢渾身布滿冷汗的時候,裴文钰出現握住了她的手,而後才發現在這夏日,她的手竟然涼的吓人。
“這是怎麽了?”
聽到裴文钰的話,崔滢一瞬回過神來,隻是面色蒼白,看着像是大病一場一樣,裴文钰趕忙帶着她回了家。
到了熟悉的環境,還有裴文钰陪着,崔滢這才感到自己好受了些。
“早就看到你在告示牌前站着一動不動,發生什麽了?”
裴文钰給她倒了杯茶,帶着暖意的茶杯驅散了崔滢身上的寒意,她嗓子發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要告訴裴姨嗎?她又要怎麽說,裴姨已經幫了她許多,再因爲這件事被牽連,她當真會愧疚死。
可是不說,她要怎麽做,要怎麽做才能救出來冬月和琥珀,她連她們在哪裏都不知道。
“卿卿,有什麽不要瞞着裴姨,你瞞着裴姨,就是沒把裴姨當做一家人。”
在崔滢要開口說沒事的時候,裴文钰就先一步制止了她的話,這個孩子,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壓在心裏不說。
瞞着她,害怕連累她。
聽到裴文钰的話,崔滢再也忍不住,她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撲在她懷中抽泣:“裴姨,冬月,還有琥珀”
在崔滢帶着哽咽的聲音,磕磕絆絆将事情說出來後,裴文钰露出一笑,拍着她:“就這事?我還以爲什麽呢。”
“找李瑞良就行,保管給你安安全全的帶回來人。”
裴文钰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那語氣仿佛都沒把這件事當做什麽重要的事情。
“可是楚烆.”
“放心吧,有裴姨在,裴姨永遠都會護着卿卿。”
從前缺少的疼愛,她正在用另一種方式,加倍還給她。
崔滢淚眼朦胧的看着裴文钰,點頭應下:“裴姨,多謝您,如果不是您,我真的.”
“謝什麽,都是一家人,卿卿,我們是家人,不是嗎?”
“我要是不逼你,你也不會說,是不是還打算自己藏着掖着?”
裴文钰帶着憐愛的拍了下崔滢,她搖搖頭,歎了口氣。
“我隻是,從前沒有被人這樣護着,所以凡事隻能,隻能自己去做,習慣了,就不太容易改。”
崔滢親昵的蹭了蹭她,這般惹人心疼的話,聽得裴文钰再次歎息,是啊,那樣小的孩子,在崔家能過什麽好日子,自己不爲自己多思慮,誰會管她。
“今後,不會了。”
楚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浪漫,還整花語,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