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帝的旨意下到楚烆這邊的時候,他沒有多說什麽,留在這裏也尋不到崔滢,倒不如先回上京,他一定會找到崔滢的下落。
生死她都得是他的人。
謝微星和蕭鳳安也跟着楚烆一道回去,這次沒有了那麽多顧慮,他們走的很快,不到一個多月就到了上京。
蕭鳳安先将謝微星送回謝府後才進宮複命。
謝微星依依不舍的和他道别,這才進了謝府,門口小厮看到她,有些驚訝的道:“大,大小姐!”
“林伯林伯,大小姐回來了!”
那小厮高興的進去和管家說着,謝微星有些想笑,喊了一句:“小六子,你那麽大聲幹什麽!”
也是,她還從未離家這麽久,别說府裏的人想她,她也想他們了。
被喚作林伯的人也在此時小跑過來,見到謝微星,一愣:“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他的反應倒是和旁人不一樣,謝微星心中有些不安,急急上前:“可是祖父怎麽了?”
祖父有舊疾,該不會是被她擅自離府氣病了吧?
可那日她到了官州後,蕭鳳安就寫信給祖父,照理來說,祖父應當知道的啊。
“老爺最近身體是有些不大好。”
林伯面露幾分憂愁的說了一句:“好在都是些陳年舊疾,吃着藥呢,就是有些想大小姐,現在好了,您回來了,老爺定然開心。”
“是我不好,又讓祖父爲我擔憂了。”
謝微星低頭,心中更是愧疚,是她太過任性,在官州最危險的時候跑去了官州,讓祖父爲她擔憂。
“老爺雖然氣惱,但後來知道大小姐是爲了官州百姓去的後,再也沒說過什麽了,其實老爺心裏是高興的。”
林伯露出一笑,謝微星自小就跟着老爺學習醫術,小小年紀在這方面就頗有天賦,雖然當時,老爺嘴上說女子學這些沒用,但心裏也是自豪的。
謝家醫術後繼有人,他比誰都高興。
兩人說着話便走到了謝老爺子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咳嗽聲,謝微星小跑過去推開門:“祖父!”
謝老就坐在對門的書桌前,他伏案在前,手中握着一支筆,身上的外衣有些掉落。
聽到這熟悉的祖父,他還有些愣神,以爲是自己幻聽,直到謝微星走進來,他這才發現不是自己多想。
謝微星的眼眶有些紅,眼淚似是下一瞬就要掉出來。
“星兒?是你嗎?”
說完,謝老咳嗽了下,他起身,攏了下身上的外衣,謝微星上前抱住他:“是我,祖父,我回來了。”
不等謝老反應過來,她就将手搭在他手腕上,确認和管家說的一樣後才松開。
“你如今倒是越發厲害了,還給我診脈了?”
謝老樂呵呵的說着,顯然是見到謝微星十分開心,瞧着也比剛剛有精氣神,謝微星吸了下鼻子,悶聲道:“您是不是又沒好好吃藥?”
“都是些陳年舊疾,老毛病了,倒是你,去了官州,感受如何?”
他避開謝微星的話題,問起了她這一路來的事情。
“這次去官州,孫女兒學到了許多東西。”
“知道了血症也并非無藥可醫,還有許多從前在醫書上從未見過的病例,這次出去,收獲頗豐。”
她拉着謝老坐到一旁,将這一路上的事情盡數告知,還将結識崔滢,兩人一起生死與共的事情告訴謝老。
聽完後,謝老欣慰點頭:“本以爲你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你竟然學到這麽多。”
“對了,那位姑娘幫你這麽多,怎麽不見你和她一起來?”
謝微星說的時候,沒有說崔滢的身份,這時聽謝老問起,面露幾分哀傷道:“阿姐她,其實是殿下的人。”
“殿下的人?”
謝老皺眉,端起一旁的茶杯悠悠說道:“你這位阿姐,該不會就是上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雲州第一美人吧。”
太子殿下自從被接回大朔後,身邊就幹幹淨淨,就連東宮中,都鮮少有宮女伺候,賢妃娘娘給物色的侍妾他也一個不碰。
是以,他在雲州收下雲州太守崔雲良的養女後,滿上京的人都很震驚,都在四處打探這養女。
于是上京城的人便知道了,這崔雲良的養女,名爲崔滢,容貌自是不必多說,能蠱惑的太子殿下這個瘋子将她留下,也是有些本事。
“我不喜歡你們這麽說阿姐,除了美貌,她的品性和内在更好,可是你們總是記得她的美貌。”
謝微星有些不開心的說着,但一想到,祖父又沒見過崔滢,轉了語氣開口:“要是有别的方法,阿姐也不會願意做殿下的人。”
“所以她用了閉息丸。”
謝老笑着開口,謝微星張大嘴,站起身,連忙左右看着,生怕被楚烆的人聽到。
“這是謝府,沒有旁人聽到的。”
“祖父,你,你怎麽知道的?”
謝微星的驚訝簡直快要溢出來,祖父是怎麽知道阿姐用了閉息丸的?
謝老飲下一口茶道:“臭丫頭,教你多少次了,用完有味道的草藥,記得用浮根水浸泡,解閉息丸的還魂花味道還在你手上呢。”
“再說了,你的醫書不都是從我這拿的嗎?”
他這麽一說,謝微星臉瞬間有些紅:“還是祖父厲害。”
“這麽說來,這件事,你全程參與了?”
謝老問一句,謝微星點點頭:“還有蕭鳳安”
她有些心虛,在謝老面前,她無處遁形,沒想到謝老隻是輕搖頭:“要是太子那邊抓到你,我看你怎麽說,不過蕭鳳安這孩子,倒是對你好。”
他笑眯眯的看向謝微星,那些出身啊身份什麽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謝微星未來的夫郎,對她好不好。
如此看來,這蕭鳳安,倒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祖父你說什麽呢!”
謝微星被他的話說的臉更紅了些,謝老止住話題道:“這幾日,就在府中待着吧,莫要出去了,上京城有些亂。”
太子歸京,這暗潮湧動也要變成風雨欲來了。
“祖父是指,瑞王和梁王之間的争鬥嗎?可陛下不是已經立下儲君嗎?争來争去的有什麽意思。”
謝微星撇了下嘴,上頭的人争得死去活來,苦的隻會是老百姓,就像官州一樣,血症是人爲導緻,爲的也不過是給殿下按上一個罪名。
可憐官州百姓,遭受了無妄之災。
“你還小,自然不懂。”
“人心僅一寸,日夜起風波,誰又願意屈于人後呢?”
更何況,陛下也沒見得多想太子殿下做這個儲君。
蕭鳳安,我看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