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烆問崔滢要不要休息會兒,崔滢搖搖頭,江海之上,是一望無際的天藍水,澄澈的天空中偶有幾隻飛鳥,崔滢仰頭去看,眼眸中露出笑意。
他站在她的身側看着她眼中劃過那幾隻飛鳥,抿唇不語。
風筝的線,越來越緊,隻待時機,徹底斷裂,他的内心,無端染上煩躁。
“懷微你看!”
她突然拉住楚烆的手,半個身子都快要傾出去,楚烆攔住她的腰,沉聲道:“回來。”
“你看那隻鳥兒,像不像我們在漂雲舫看到的那隻金羽雀。”
雀鳥的羽毛本就耀眼,在一片碧藍的天中十分惹眼,崔滢一下就認出了,楚烆嗯了聲,他将人拉回懷中,将她禁锢在欄杆處,同她一起看着那隻金羽雀。
那日謝微星同崔滢說完話後便去尋了楚烆,她說崔滢喜歡那隻金羽雀,但是卻不想金羽雀被鎖在籠子裏。
楚烆便明白了她想表達什麽,在謝微星離開後,讓成充去買回了那隻金羽雀,隻不過那個姑娘卻沒敢收成充的錢,還是成充強硬的放在桌子上的。
那姑娘還以爲楚烆是什麽強盜,買東西壓根不會給錢的那種,哪敢收他的錢。
今日他們離開谷梁郡,楚烆便讓人将這隻金羽雀也放生了。
他明白謝微星想說什麽,那隻金羽雀就像是崔滢一樣,她不喜歡被束縛的人生,所以也不會喜歡他。
可他一顆真心巴巴的捧到她面前,就是想讓她看看,即使是金絲雀,他也會在自己能給的範圍内,給予她想要的。
除了,離開他。
“之前的貢品,也有幾隻這樣的雀鳥,你喜歡,孤送你如何?”
“還有那些金銀玉石,孤已經讓應東去做了首飾,回去看看?”
楚烆貼着她的臉,他笑着說着這些話,他從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在崔滢這邊,他隻想說的多些,好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東宮有很多東西,金銀玉石,華貴的宮殿,伺候的宮女太監,榮高的身份地位,可偏偏從沒有她想要的自由。
“滢滢,孤喜歡你。”
所以,你能不能也看看我?愛我一些,爲我留下?
聽着楚烆的話,崔滢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楚烆強硬的扣住:“其實,孤從不信這些的。”
“真情在皇宮之中,是最無用的。”
先動情的人,往往也是執念最深的。
“殿下,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崔滢看着被船撩撥起的波浪,她突然覺得心髒有些痛,楚烆回她:“孤也沒有那麽好,可喜歡,本就沒有理由,不是嗎?”
就像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可以忍受欺騙,可以忍受旁人去騙他,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陪她演戲。
她想要的是自由,但這東西他給不了。
愛由欺騙而起,也不應以放手爲結局。
等回到上京,孩子出生,或許一切,就都會好了。
如今,他已全然将渾身戾氣收起,兌現和她的承諾,做一個良善之人。
崔滢心中歎了口氣,到底是沒有說出那句,以欺騙爲名的,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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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在柴廣福将聖旨宣讀完後,薛永泉伸手接過,起身道:“還請柴總管見諒,小女卧病在床,實在無法出來接旨。”
說完還将一袋銀子放到柴廣福手中,柴廣福連忙拒絕,然後說道:“伯爺,這可使不得,咱家隻是盡本分罷了。”
“還得恭喜薛小姐,如今陛下已經下旨,讓薛小姐擇日進宮。”
柴廣福裝作客氣的樣子說着,一個側妃而已,要不是薛太妃在紫宸殿鬧了兩次,陛下也斷然不會讓她進宮的。
隻是苦了賢妃娘娘,因着殿下的事情,被薛太妃磋磨,如今還跪在壽康宮前呢。
薛永泉笑得得意,讓人将柴廣福送出去,今後他的女兒可是太子的人了,等哪天太子登基,他就是國丈。
至于瑞王和梁王,他才看不上,陛下既然能容忍太子這麽久,那就說明,他不會廢太子,更何況,太妃娘娘也說了,楚烆定然會是大朔的王。
此時壽康宮前,趙姝跪在鵝卵石路上,凹凸不平的石頭令她膝蓋都有些腫痛,可是沒有薛太妃的命令,她也不能起身。
她此舉,不過是要用她來告訴楚烆,她動不了他,有的是人讓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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