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休息了一天一夜後,再次啓程,也不知是崔滢吃胖了還是孩子真的有在長大,她竟然發覺自己小腹有些鼓。
楚烆倒是很開心,原先對這個孩子并沒有什麽确切的概念,如今看着崔滢鼓起來的小腹,倒是能感受到他。
謝微星比起楚烆更開心,纏着崔滢要個幹娘的名分,還說将來等小殿下出生,定要好好教他醫術,強身健體。
隻不過這次她想和崔滢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崔滢直接被楚烆攬着腰上了他的馬車。
“哎!”
“星兒,你整日粘着娘娘,今日就将娘娘還給殿下吧。”
蕭鳳安把她抱上馬車:“好了,進去吧。”
謝微星戀戀不舍,跟蕭鳳安坐一起有什麽話聊,他又不是女兒家。
再次被嫌棄的蕭鳳安不由得感到心髒一陣刺痛,明明沒認識崔滢前,謝微星是最愛找他說話的了,現在倒好,殿下嫌棄,她也嫌棄。
這邊的崔滢看着躺在自己腿上,手中拿着本書的楚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纏着自己給他做那件沒做完的衣裳,自己手裏還拿着針呢,他也不怕。
“滢滢,孤想,我們的孩子,我們自己帶如何?”
楚烆目光透過她手中拿着的布片,如有實質的落到崔滢臉上,他這幾日的心情看起來出奇的好,無論說什麽,他都不會生氣,還會遷就着崔滢的話。
反倒是崔滢有些不适應這個正常的他了。
“陛下不會同意吧。”
崔滢順着他的話回了一句,翻針在布片上繡着他要的祥雲圖案,他自己說,這件衣裳上要有祥雲,還要有平安結,還要她在衣角繡她的名字。
明明是他穿的衣裳,繡她的名字算怎麽回事。
“他管不到孤的頭上,孤隻是想,給了旁人,不放心。”
說完,他的手不自覺的摸着她的肚子,這裏确實鼓了起來,他似乎還能感覺到一個生命的存在,那是隻屬于他和她的血脈相連。
崔滢輕點頭回他:“聽懷微的”
隻是還想說什麽,她卻感到自己胃裏面有股難受的感覺,趕忙放下手中東西推開楚烆:“停,停車。”
楚烆沉聲對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崔滢趴在車窗處幹嘔起來,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尋常婦人家就算要吐,也會吐出些東西來吧。
但是她每次惡心,都是幹嘔,像是有口氣堵着,怎麽也出不來一樣,楚烆給她輕輕拍着背,謝微星見前面馬車停下,也跟着過來。
随後她從自己帶的包裏拿出一顆酸梅子遞給崔滢:“阿姐吃個這個,會好受些。”
崔滢接過來吃下,這才感到那股幹嘔被壓制下去。
謝微星把手搭在崔滢手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不是什麽病症,這,女子有孕,害喜是正常的反應。”
要是什麽病症,她倒是能開個藥方子下去治一治,可是這害喜她确實幫不上忙,隻能把自己帶來做零嘴的酸梅子給了崔滢。
之前她不吐,他們還以爲這孩子乖巧的很,誰曾想今日就來折騰她了。
崔滢點頭:“多謝星兒。”
謝微星擺擺手表示沒事,回了自己馬車上,崔滢收回身子,靠在車壁上,手摸上肚子,爲什麽明明所有有孕的症狀她都有,可她卻感受不到這個孩子呢?
母子連心,她的感官出錯了嗎?
楚烆吩咐馬車繼續前進,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喝口水吧。”
“殿下,你的孩子,可真鬧人。”
崔滢低頭喝了一口水,目光中帶着滿滿的責備,說完發現自己這話太過孩子氣,又有些懊惱自己竟然不自覺的對他撒了嬌。
不過,楚烆十分受用,他把人抱在懷中,赤足踩在地上,寬敞的馬車中鋪着厚厚的毛毯,是他吩咐人鋪的,就是怕崔滢摔着。
“等他出來,孤再教訓他,如此折磨他母親,當真膽大。”
他笑着回了崔滢的話,眸中情緒也染上幾分雀躍,她這樣,算不算也在接納自己呢?
楚烆覺得自己從未像今日這樣開心,久别的喜悅将他整個人都浸染,他抱着崔滢,将頭枕在她胸前:“滢滢,孤現在,很開心。”
崔滢皺眉低頭看他,有時候,她真看不透楚烆,不過一句話,他開心個什麽勁兒。
五日後,馬車抵達宛城,還未進城,便有人在外迎接,那是名中年男子,見到楚烆的馬車,雙目中竟閃動着淚花。
“老臣曹晔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曹晔用衣袖擦了擦即将要掉落的淚,能再見到太子殿下,是喜事,不應落淚。
“有勞郡守大人,殿下在宛城稍作休整便會啓程。”
馬車内并無人回應,曹晔不由得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成充,成充上前代爲回話,曹晔連聲應下:“老臣曉得了,已爲殿下備好休息的地方,請。”
說罷,他讓開身旁的位置,好讓馬車經過,曹晔歎了口氣,殿下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似乎變了許多。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殿下,他謙遜有度,舉手投足間都是翩翩君子的模樣,對他問好,可惜,往後這些年,竟是再也沒見過了。
這次聽聞殿下回上京要經過宛城,他早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殿下來宛城。
謝微星看着曹晔有些傷心的樣子,問蕭鳳安:“宛城郡守和殿下有什麽淵源嗎?”
她還以爲除了蕭鳳安,大朔的臣子都很怕楚烆呢,畢竟他一言不合,那是真的會拿刀直接殺,但是如今看來,還是有願意靠近他的臣子啊。
“曹大人是莊太傅的學生,殿下幼年時,曹大人便在宮中做執書先生,是殿下的啓蒙老師,後來.他便來了宛城做郡守。”
蕭鳳安的話一頓,但謝微星卻知道那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麽,後來莊慧皇後去世,莊老太傅也因病而亡,又因爲老太傅這一生隻有莊慧皇後一個女兒。
所以在支撐莊家的兩人都死去後,莊家便成了一盤散沙,有人告老還鄉,有人謀了旁的出路,隻有當年老太傅教過的學生還在朝堂上。
卻因爲殿下求情,懇請陛下不要将他送去做質子時,全部被貶,曹晔便是其中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