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星湊過來,她的發絲随着江風被吹起,蕭鳳安的心也在這一刻慢了半拍,在謝微星啓唇時,他先一步轉過了頭。
“夜涼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似乎明白了她要問什麽,但那句話,他或許,回答不了她,更準确一點,是他心中早有答案,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謝微星,我心悅你。’
蕭鳳安垂眸在心中獨自回了她那句未問出的話。
謝微星擡頭看他,眸中劃過幾分難過,她點點頭,站起身來,算了,她就知道,他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祖父是騙子,總是騙小孩子。
蕭鳳安也是個騙子,害的她總是胡思亂想。
想着想着,謝微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想哭,她剛剛其實是想問他,蕭鳳安,我嫁人的話,你要不要我呢?
可是他沒讓她說,他一定,是不喜歡她的吧。
“星兒?!”
蕭鳳安看着謝微星快步走着,他幾步跟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謝微星深吸一口氣,裝作沒事的樣子道:“幹嘛啊,好冷的,我要回去了。”
聽着謝微星的話,哪怕她極力的隐忍,但是蕭鳳安卻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幾分哽咽,她哭了。
“行遍大朔,每次都要給你寄東西時,我都會寫一句,一切安好,我知你在上京衣食無憂,可我不在,卻不知你是否也是一切安好。”
“人的一生,太過漫長,我怕你後悔,後悔自己今日做下的決定,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敢說。”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紅着的眼眶,蕭鳳安輕歎口氣,他俯身伸手将她眼角的淚拭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入懷中:“明知不可求,卻偏偏不舍得。”
男人身上帶着涼意,語氣卻溫柔的不成樣子,謝微星憋着的眼淚再也忍受不住,她抓着他的衣服,埋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我,我以爲你也不要我了,蕭鳳安,我不讨厭你,真的,我真的不讨厭你。”
讨厭的反義詞是喜歡,她想說,我其實是喜歡你。
蕭鳳安輕輕拍着她的背,語氣帶上哄意:“小祖宗,蕭鳳安知道了,你不讨厭他。”
最後謝微星哭累了,被蕭鳳安背回去,她趴在他的背上喃喃自語,他就一句一句的回着她。
哪怕他知道這些話沒有邏輯可言,更沒有道理可說,但是他依舊神色溫柔的回應着她。
那些話他從未想過告訴她的,倘若他真的放得下,就不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了。
希望明日醒來,她能忘記這一切,不再記得,就當夢一場,是他借着這場夢,将他的心意全盤托出吧。
說出了他的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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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滢不知楚烆去了哪裏,她希望楚烆今日别回來,至少給她個調整的時間,但顯然,楚烆不是這麽想的。
身後貼上來熟悉的懷抱時,崔滢便睜開了眼睛,随後,他的手覆上她的雙眼落下一句:“睡吧。”
血氣的味道近在咫尺,崔滢抿唇不語,男人的聲音染上幾分笑意說道:“睡不着?”
“有些。”
楚烆還以爲崔滢不會回他,誰曾想,她不僅轉過了身,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語氣有些僵硬,動作也有些不自然。
“我在想,今日的事情。”
崔滢歎口氣擡眼看他,夜色很濃,她其實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憑着感知,覺得那裏似乎就是他的雙眼。
“不管你怎麽想,孤都不會放你走。”
楚烆皺眉,反握住她的手,崔滢坐起身道:“可是懷微打算一直這樣嗎?”
她喚他表字,楚烆翻過來身,窗外月華灑進來,不算明亮,但卻能讓兩人看清彼此的臉。
楚烆不知去了哪裏,面色有些蒼白,像是失血過多一樣,崔滢低頭看向他的手腕,那裏的布條早已被更換,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掙脫他的手撫上他的手腕。
“死不了,孤還要長命百歲呢。”
他随着她的視線一同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從這裏離開,他去了官州大壩,看着一望無際的龍江水,他扯下了止血的布條。
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他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在最後一刻,他又清醒的重新将布條纏繞上自己的手腕。
他不是想死,他隻是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告訴他自己,你生來就是沒有被愛的資格,不要再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留下她,就足矣,至于其他,他不想要了,别再說愛,别再說喜歡,全是謊言,全是騙他。
是愛,是恨,就别求。
“若我說,你能不要再像今日這樣,我便,願意同你一起試試,你會信嗎?”
崔滢的話頓了下,她感受到楚烆的指尖動了下,他笑了下,那雙眸子看向她,眸光閃動,有月華流轉,灼熱到将她的每一寸肌膚都燙傷了一般。
“滢滢,你這句話,是騙孤的,對嗎?”
也難爲她能對着他這條瘋狗說出這句話了。
崔滢擰眉,她湊近楚烆,眸中有股倔強:“我沒騙你,楚烆,這不是在騙你。”
她就知道要想讓楚烆相信,她是願意留在他身邊的這件事,很難。
“孤說過的,隻要滢滢乖,什麽都依你。”
他抽出自己的手,将人抱到身上,崔滢低頭,有幾分青澀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楚烆笑着,撫摸上她的臉。
“你答應我了。”
“今後不許再說今日的話,不許再做今日的事情,否則,我甯可死,也不會再原諒你了。”
崔滢臉紅了些,不知爲何,她現在竟然不敢同楚烆對視,他的眼眸如春水一般微微蕩漾,卻帶着疏離和陌生,他隻回她一個字。
“好。”
可是崔滢卻能聽出來,他隻當她這些話,還是在騙他。
“我是認真的。”
“若是真心的,你就算是謊言,孤也信的。”
崔滢沒再說話,他現在還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她有些生氣,一下咬在了他的嘴巴上,男人仰頭,将唇送到她面前。
“别勾孤。”
大夫說了,前三月,禁房事。
“呵,懷微這話說的,我又沒有做什麽。”
平日裏在這件事上,楚烆從來都是那個握着主導權的人,現如今她懷着身孕,他倒是有所顧忌,不敢做什麽,她當然要報複回來。
楚烆的手落在她的腰腹處,他抱着她,一個調轉,兩人的位置就發生了變化,微涼的指尖落入,她聽到他啞聲說道:“你這裏好燙,滢滢。”
嘿嘿嘿,嘿嘿嘿,以後看到雙引号,就是那啥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