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楚烆緊緊握着崔滢的手,他手指強硬的擠進她的手指中,與她十指相扣,他将頭枕在崔滢肩膀上說道:“你給謝微星做荷包,孤可都沒有呢。”
這話說的倒是帶着幾分酸溜溜,崔滢側頭垂眸看向楚烆,男人阖眸,另一隻手的指尖劃過她的手背。
“那我給殿下做身衣裳如何?。”
“好啊。”
崔滢的話音剛落,楚烆便睜開眼接上了她的話,他微微仰頭看她,眸光閃動,唇角帶着些笑,當真是十分勾人。
潛意識裏,崔滢并不想給楚烆留下太多東西,不管是衣裳還是其他的,但是想到若是不哄的楚烆開心,自己都尋不到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
沒關系,反正用不了多久,她也就能離開了。
說完後,崔滢輕輕拍了下楚烆的肩膀:“我去拿量尺。”
楚烆緩緩松開她的手,崔滢起身去尋量尺,沒一會兒,姑娘手中拿着量尺回來,隻見楚烆惬意的坐在條案前。
他面前是袅袅升起的霧氣,小爐上燒着滾燙的茶水,咕嘟咕嘟的帶着聲響,他轉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聽到腳步聲,男人回頭來看她。
“我爲殿下量體。”
崔滢上前拉起楚烆,他順勢起身,崔滢笑了下将量尺比在他肩膀處,她身上好聞的茉莉花香味道襲來,楚烆深吸一口氣,眸光晦暗不明。
“你喜歡什麽?”
突兀的一句問話,崔滢手一頓擡頭看他:“殿下在說什麽?”
“東宮很空,孤也不曾布置過,你喜歡什麽,可以跟孤說,孤讓人去置辦。”
他同崔滢解釋着,這也是她與他相識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對她解釋做什麽事情的緣由,崔滢握緊手中量尺道:“那是太子妃娘娘該做的事情,不是我要做的。”
她從未想過和他一起回去,東宮如何又與她有何幹系。
上京不是她的歸屬,東宮更不是。
她神色認真的看着手中的量尺,語氣淡淡,楚烆聽着她的話,半眯了下眼眸,她總是這樣,對他身邊的一切都不在意。
什麽,都不在意,更不在乎他這個人。
蓦的,崔滢的手被他握住,量尺從她手中滑落,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十分後悔當初想要利用孤。”
“雲州于你而言不是個好地方,上京更不是,隻要在孤的身邊,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滿意對不對。”
聽着楚烆這些話,崔滢想抽出自己的手,楚烆看着她的表情,心中煩躁不已,面露幾分戾氣,冰涼的匕首帶着血腥的味道被塞進她的手中。
“殿下!”
崔滢面露慌張,另一隻手制止着他将刀尖調轉朝向他自己的動作。
“殺了孤,從此天高海闊,你是自由的了,崔滢。”
男人的話語帶着無端的冰冷,崔滢皺眉,眸中染上幾分害怕,她握着刀柄不肯再前進一分,那匕首的刀尖已經刺進了他的衣裳。
可是楚烆卻全然不在意,她看他,男人的眼眸中,隻有她此時恐懼的模樣。
他冷靜的仿佛此刻即将被殺的人不是他一樣。
“殿下,我從沒想過殺了您,您快松手!”
崔滢的另一隻手被楚烆禁锢着,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帶着她的手刺向他的心髒。
“爲什麽不想殺?”
“不是恨孤嗎?崔滢。”
楚烆笑了下,崔滢猛地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帶着那把匕首跌坐在地上,她擡頭看他,那眼神中除了恐懼再無其他。
刀身上的血迹清楚的告訴崔滢,剛剛這把匕首險些要了楚烆的性命。
她是想跑,但她從未想過殺了楚烆。
他是太子,是儲君,更是整個大朔的未來,殺了他,她也活不成,可她沒想到,楚烆能瘋到,握着她的手讓她殺他。
男人同她一道坐在地上,他的指尖觸碰上刀身,染上幾分血迹,楚烆看着崔滢,他将人攬入懷中輕聲說道:“滢滢,孤說過的,你在乎的人,他們的性命都握在你的手中。”
“我殺了許多人,包括曾經待我至親的舅父,所以我合該是地獄的鬼,也不怕再沾染上什麽人命。”
楚烆擁着她,目光看向她身後,那把匕首被他重新握入手中。
這些時日,他總是睡得不安穩,崔滢越發乖巧,甚至在床笫之間也會主動迎合他,可他知道,她的乖巧懂事,不過是在醞釀着下一次的逃跑。
去哪裏都好,隻要不是他的身邊。
從官州到上京,有太多的變數,可他又要怎麽做,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
畢竟就連他,也不過是貪戀她帶給他的歡愉,她是他唯一能握得住的暖意了。
他讨厭這個被她全然拿捏,随她任意擺布的自己。
讨厭死了!
“呃”
剛剛還溫情的人,此刻掐着崔滢的脖頸将她壓在地上,崔滢去掰他的手,淚眼朦胧間,她隻能看見,他的眼眸,浸染霜雪,如冬日寒冰一般的冷。
“崔滢,孤給過你機會,你不殺孤,那便别想再跑一次。”
脖頸上的窒息緩緩散去,他輕笑一聲,微微俯身看她道:“孤的手藝很好,做人面鼓從未失手過,滢滢這身皮肉,想來一定是上等的美人鼓。”
崔滢不住的咳嗽,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搖頭後退,束起的烏發随着她的動作散亂。
瘋子,他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今日,又在犯什麽病!
“别這樣,你别這樣懷微。”
楚烆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崔滢,目露幾分憐憫将她堵在柱子旁:“你不該這麽聽話的。”
他的衣裳随着他的步子落了一地,崔滢被迫承受着他給予的所有,他的動作如暴風狂雨一般令她難以承受。
等一切結束後,崔滢隻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拆散了一樣,冬月和琥珀進來給她收拾的時候,看到她這般模樣,心疼的直掉眼淚。
“姑娘。”
“别過來!”
崔滢的手緊緊攥着垂下的紗幔,露出的半截藕腕上還有男人的咬痕。
琥珀看着她,輕聲說道:“成充說,殿下的腿疾越發嚴重,來到官州後更是難以抑制,他說殿下服用的藥物,一直都是猛藥,所以有時候,精神會恍恍惚惚。”
想起成充的話,冬月更氣:“那就能這麽折磨姑娘嗎?!”
成充是說過,殿下已經許久沒有因爲藥物而産生精神上的錯亂,但是今日,她們在外面聽着姑娘的哭喊聲,心都要碎了。
可是殿下呢,何曾對姑娘有過半分憐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