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抿唇笑了笑:“明天他們可能會從村口走,我們村子裏有幾輛馬車,将他們送到縣城,到時他們可以自己買牛車回去。”
“這個沒有問題,村裏總共有五輛牛車,到時都送他們吧。”
隻要把那一群瘟神給送走,别說是牛車,就是讓村裏的人将流民背到縣城去,大家都願意。
“那,那個秋月丫頭啊,現在村裏人沒啥事做,你那有沒有事情可以做?”
說完了之後,村長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現在春種剛剛下去,村民閑下來了,而城裏也才開城門,豆芽和魚沒地兒賣,天天将這樣大好的時光浪費掉,村長都覺得可惜。
林秋月想了想:“要不這樣吧叔,過兩天我們組織人進山打獵。”
縣城裏剛剛恢複,城裏的牲畜都死完了,這會兒大量的需要。
青山村背靠大青山,還不如進山去狩獵,拿到縣城裏面去賣,一定會大賣。
村長卻猶豫了。
他歎口氣道:“秋月丫頭,組織村民狩獵的話,這事怕成不了。”
“爲什麽?”
林秋月詫異的問。
村長又歎口氣:“你到我們青山村已經有一年多了,有沒有發現我們守着大青山這樣的一座寶藏山,卻沒有村民進深山去打獵。”
林秋月想想點點頭,村長說的是,除了杜獵戶進山打獵外,村裏人确實沒有人進山打獵。
村長接着道:“在十年前,那時候還是我爹當村長,也是那一場春獵,我父親組織着村民進山打獵,那一次進山五六十位村民,然而那次出來的隻有十來位,剩下的全部葬身于獸口之中。
我爹也沒有例外,也死在那一場狩獵之中。
現在村民隻要說進山打獵,甯願日子苦都不會進山去。”
林秋月明白村長和村民們害怕什麽了,他們怕這次進山後又跟十年前那次一樣,有去無回。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不強求了。
于是她道:“那就讓村民們幫我繼續開荒吧,他們也有個進項。”
村長這才笑呵呵道:“那好那好,叔這就去跟他們說,那條件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林秋月搖搖頭:“飯我就不包了,現在大家家裏都有的吃的,我不包飯,一天五十個銅闆。
叔覺得怎麽樣?若是不行,我們可以商量。”
一天五十文不包吃,這樣的價格在府城也是隻高不低了。
在青山村就是天價。
但林秋月不在乎,鄉親們爲她開荒那是下勞力,苦誰也不能苦了下勞力的人。
林秋月不知道現在的村民還願意不,若不願意,她可以加點價,或請别村的村民幫忙。
村長聽了,果然笑得樂不可支,他連續說了幾個好字。
“怎麽不行,這太行了,他們巴不得呢,這樣的價格還不滿意,那就不知好歹了。”
随後村長立即讓蘇清河連夜召集村民,把這好消息告訴大家。
大家聽了之後,跟村長一樣開心的不得了,回去就準備明天開荒的工具。
而林秋月回到家之後,夜已經深了,她胡亂的吃了點東西,便上床睡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羅志安便帶着流民下了山,在村口那裏等着。
“小姐小姐,那些流民都已經到了村口,您快起來吧。”
林秋月還在做夢,夢裏正捧着一隻大雞腿啃得正歡,被小福給叫醒了。
林秋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聽到小福說的,才想起今天還有事呢,她一咕噜爬起來,簡單洗漱一番,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來到村口。
果然見到幾百号流民等在這裏了。
“志安叔,有才叔,你們等會兒啊,我這就讓人把牛車趕來。”
林秋月打過招呼後,立即讓牛二将家裏的馬車和牛車都趕下來。
随後她又讓人去叫村長,把村裏的牛車都借來。
當然,她從空間裏拿出足夠的肉幹,給到羅志安他們。
羅志安看着面前的這些,差點老淚縱橫,他感激道:“秋月丫頭,叔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林秋月笑了笑,看着幾百号流民,看着他們那蠟黃的臉,卻充滿了希望的眼睛:“不用感謝我,要是我一直在村裏,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羅志安歎口氣道:“這事情怎麽能怪你呢,隻能怪我們,我們也是走投無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
你看這老的小的,沒有一口吃的,他們怎麽能夠活得下去。”
“哎,都是戰事鬧得。”
最後什麽都化在羅志安那聲長歎之中。
林秋月:“我能理解,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們回去好好的生活,大概從今以後,大國果都不會再攻打我們大越國了,你們就安心的生活。”
羅志安點點頭,随後讓流民們将東西往牛車上搬。
馬車就留給帶奶娃和生病的婦人坐。
恰好村長也帶領着村裏借來的五輛牛車過來了,也将牛車一并交給了羅志安,兩人還握了握手,冰釋前嫌了。
之後楊氏還帶着她的妯娌烙了些餅子送給羅志安,把羅志安感動得直抹眼淚。
他真是畜生,這麽好的人,怎麽要來燒他們的村子,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村長拍拍他:“趕快回去吧,這事也不怪你,要怪隻怪那些大豐國,吃飽了沒事幹,打什麽仗。”
羅志安抹把淚,替鄉親們深深的向村長鞠了個躬:“之前真是豬油蒙了心,不想你們卻寬容大度不計前嫌,還如此的幫我們,真的讓我們無言以對啊。”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什麽也别說了,快啓程吧,時辰不早了。”
“好。”
羅志安又抹着眼淚,和羅有才來到林秋月面前,彎腰就要鞠躬。
林秋月趕緊閃開,她還是個小孩子,受不了這種大禮。
随後她趕緊把将兩人扶起“志安叔,有财叔,你們趕緊啓程,等你們到縣城的時候,估計還趕得上在城裏買牛車。”
“好,那秋葉丫頭你們保重,我們就回去了。”
“好,你們也保重。”
林秋月和村民,揮手将流民們送走,看着他們漸漸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