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長都沒有回來,我們扔下他就這樣走了?”
有流民問道。
“不然呢,就我們這點人怎是一個村子的對手,還想從人家手裏救人,去送菜的吧,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們這裏還有這些人,可不能出了什麽問題。”
有人反駁道。
流民覺得這人說得極是,老者是他們的族長,又有秀才功名在身,村裏的人不敢拿他怎麽樣。
頂多送去見官。
縣令知道他的身份,也一定會放了他的。
于是流民們立即收拾東西,帶着人進入深山。
蘇清河他們擡着幾人來到山上的時候,隻見到一地的狼藉,并沒有見到流民。
知道他們都逃了。
于是他們擡着幾人的屍體跟着流民進山的痕迹,追流民去。
村長說了,要把這些人的屍體給他們送到眼前,他們是聽話的人,就一定給他們送到。
流民們拖家帶口的,又不熟悉地形,前進的速度不快。
而蘇清河他們都是幾個大漢,又經常進山,又熟悉地形,很快就追上流民們。
蘇清河讓大家停下,他朝流民大喊:“你們的族人給你們送到這裏來了啊,你們來收拾一下。”
說完之後,将老者幾人的屍體扔在那裏,他們趕緊返回來。
畢竟流民人多,他們也就隻有十來人,真要幹起來,他們是幹不過的,于是他們掉頭就回,頭也沒有回下。
而流民們聽到蘇清河的聲音,立即有人回頭過來看,果然見到在他們後面有幾個筐子。
有幾個大膽點的流民好奇那裏面是什麽東西。
待蘇清河他們走得沒人影的時候,幾人才過來看。
當看到筐子裏的幾具屍體時,他們憤怒不已。
“族長死了。”
幾人跑回流群裏,向流民大聲說道。
“什麽,怎麽把族長給打死了?”
流民們憤恨不已,他們怎麽都不相信,竟然将族長給打死。
“那我家那口子呢?”
有個中年婦人焦急的問道。
“都,都死了。”
有人回那婦人。
“啊,孩子他爹。”
婦人大喊一聲,暈了過去,吓得她的子女們手忙腳亂的掐她人中。
另外也有人踉踉跄跄的跑向筐子,随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把族長他們給打死?”
流民們沉默了,也不可置信,他們怎麽都想不到青山村的村民那麽狠,下毒手打死人。
在他們的心裏,族長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現在主心骨都沒有了,流民你們頓時感覺如一盤散沙。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嗚嗚嗚……”
頓時有人哭了起來,眼裏都是絕望。
這一路來都是族長帶着他們逃,還想辦法給他們找吃的。
族長死了,比死了他們的爹還難過。
“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要爲族長報仇。”
一人立即站起來說道。
“對,我們要報仇,就不信我們報不了仇。”
“還報仇,之前去了那麽多人,還不是都敗在那些村民的手中。”
有個聲音很大:“既然我們搶不到,那就毀了。”
“你的意思是?”
有人問那人。
那人點頭:“是啊,他們不是稀罕他們的東西麽,一根毛都不施舍給我們,我們得不到,那就一把火給燒了。”
“啊,對對對,一把火燒了他們。”
“燒了他們。”
流民們聽了個個激動不已,不讓他們活,爲什麽要讓那些村民好過,那就大家都不活了。
于是流民們重新選了出族長,就是那個提議用火燒青山村的流民。
此人四十來歲,長得一副很精明的樣子,他也姓羅,名叫羅志安,他是童生出身。
老者死了之後,就他的學問最高,也最有威望。
青山村的村民還不知道流民們要火燒村子了,還在家裏收拾。
村裏基本上百分八十的家裏都被流民給霍霍了,家裏亂七八糟的。
村長家也被流民光顧過,這會兒也在收拾。
村長叫來蘇清河,問他在山裏看到的情況。
蘇清河如實告之。
村長緊抿着唇,臉色有些沉重。
“爹,你在擔心嗎?”
村長點點頭:“我們将他們的人給打死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報複?”
村長比村民想的要多些,若是流民再次襲擊村子,會用什麽法子報複?
“那爹趕緊通知村民,讓他們做好防禦吧。”
流民本來就兇狠,将他們的族長給打死了,而且還是個秀才,想必流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蘇清河也有這個擔心,他見識過流民的兇殘的。
他們爲了一口吃的,會不擇手段,會不顧一切。
村長點頭:“那你去趕緊将村民給召集起來吧。”
“嗯。”
蘇清河立即回屋拿了鑼,出來邊敲邊喊:“大家到打谷場,開會喽。”
村民們聽到鑼聲,趕忙叫當家人去打谷場。
村長到了打谷場的時候,村民已經到了,大家都看着他。
村長雙手擡了擡:“大家靜一靜。”
村民們立即靜下來。
村長繼續道:“今日我們将流民的族長給打死了,想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叫你們來就是告訴你們,大家要防禦起來。
最好是每家出一個壯勞力,一天十二個時辰在村子裏輪流的巡邏。
那些流民來了,我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如若不然,一旦流明來了我們還不知道,那我們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報複。”
“不會吧,村長,這樣還沒有把他們打怕?”
有村民不相信的問。
“我巴不得把他們都打怕了,但是流民的殘忍,不是你們想象中的。他們爲了活下去,爲了一口吃的,他們會不顧一切,他們甚至會易子而食,你們想一想吧。”
村長的一席話,聽得村民頭皮發麻。
易子而食,這種事情隻聽老人講過,真正的沒有見識過。
“那那那,我家出一個。”
有村民立即舉手的道。
“我家也出一個。”
“我家也出一個。”
村民紛紛舉手。
大家還是怕死的,萬一那些流民大批量的來村裏,又沒有做防禦,像昨天晚上,流民進了村都不知道。
幸好流民隻搶吃的,穿的和用的,沒有殺人。
若他們隻是爲了報複,一把火燒了他們呢。
村民們不禁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