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在這裏爲我幹活,就關我的事。”
林秋月知道吵架杜獵戶不是馬氏的對手,她擡手不要杜獵戶說話,她厲聲說道。
這江氏跟馬氏完全就兩個性子的人,馬氏性格潑辣,行事嚣張跋扈,還十分的惡毒。
但這江氏卻是個很溫柔的人,對她也好。
以前她在山上采草藥的時候,有時連飯都吃不上,碰上江氏時,旦凡她有東西吃,也會分一些給林秋月吃。
那是馬氏見她在山上挖到草藥可以換到錢,她便逼着江氏也上山挖草藥。
于是林秋月也教她識草藥,如此一來兩人的關系還處的挺好。
林秋月不介意幫下江氏,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受馬氏磋磨,更受蘇大栓的虐待,她倆還真是同命相連。
馬氏橫眉冷眼道:“那她不在你這裏做事就是,就不關你的事了。”
說着又要去拉江氏。
江氏此時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她一邊抹着臉,一邊乞求道:“娘,你就讓我這裏幹完這一天吧,能掙二十個銅闆,兒媳每餐都吃不飽,這二十個銅闆夠兒媳買一些吃食了。
娘,你就給兒媳一條活路吧,兒媳吃不飽孩子又保不住啊。”
江氏哭得凄凄慘慘,看着好不可憐,令在場的村民們又忍不住說馬氏了。
江氏這會兒也一改以前的懦弱,不停的哀求馬氏,真是聽者傷心,聞着落淚。
其實馬氏家裏不是沒有吃的,但馬氏霸着家裏的大盤小事,每餐做的飯時都是扣着來做,不可以多煮,大家多吃一口都沒有。
但江氏懷着身孕,飯量自然比平常人要大些,馬氏就是不給她多吃,餓的她根本就受不了。
不得已,今天挺着肚子來這裏的幫忙,至少能掙二十個銅闆,能夠買幾斤面,烙些餅子吃。
肚子裏的孩子才不會像之前那兩胎一樣流産,有了孩子蘇大栓也不會罵她連孩子都懷不住,而時常打她。
“啪!”
馬氏聽了,沖上去就給江氏一個大耳刮子,怒罵道:“好你個小娼婦,在這裏編排老娘不給你吃飽飯,老娘哪裏沒有給你飯吃,還想吃飽,你問問村裏哪家哪戶是吃飽了肚子的?
趕緊跟老娘回去,要是不聽老娘的話,就讓大栓子休了你這個不孝的媳婦。”
馬氏這話沒毛病,村裏還真的沒有哪家每頓都吃得飽飽的,能吃個五分飽就不錯了。
有的家裏隻有一頓吃呢。
怪隻怪村民太窮了,每年地裏的收成交了賦稅,所剩無幾了。
江氏一聽說要被休,她捂着火辣辣臉,怨毒的看着馬氏,随後又看向林秋月。
她牙一咬,忽然跑到林秋月面前,雙膝給她跪下,哽咽道:“秋月,嫂子求求你買下嫂子,嫂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有一頓飽飯吃,我們娘倆才有個活路。”
江氏懷的孩子已經不是第一胎了,是第三胎,前兩胎都被馬氏磋磨得流了産。
她清楚的知道,今天跟馬氏回去,他們母子又要磋磨她,這一胎鐵定是保不住的。
還有今天她公然作出反抗,馬氏的心裏早就蓄滿了怒火,休她都是小事,很可能令她一屍兩命。
她不想死,想活命,便想出這法子來,希望林秋月看在昔日她倆的情份上,能救她一命。
至于蘇大栓,那就是個耳根子軟的,好賴都聽馬氏的,從來就不會聽她一句,馬氏說什麽就是什麽。
指望他還不如一頭撞死,還死得痛快些。
以前都是她苦苦哀求,才沒有被休的。
如今馬氏又拿這事來威脅她,她也不是想回去娘家去,但娘家也是窮的要死。
當年她是被五兩銀子賣給蘇大栓的,也相當于她是沒有娘家的人了。
所以她隻有求林秋月,現在的林秋月已經不是以前的林秋月了,她相信林秋月想救她一定能夠護得住她。
“你這個小娼婦,你要做什麽?”
馬氏見了,愣了一下,又立馬沖過去,要拉江氏,嘴裏還罵着不幹不淨的話。
杜獵戶見狀,立即擋住她,這次就連村長也站在馬氏面前,兩隻眼睛瞪着她,意思隻要她敢前進一步,他就敢拿她送進祠堂,以族法伺候。
青山村裏的村民大多姓蘇,村裏供有祠堂,一旦家族裏的人犯了什麽錯,就會被關起來,讓族裏德高望重的族老來審判。
像馬氏磋磨兒媳婦這樣的嚴重情況,要麽被休,要麽被打一頓,要麽就是關祠堂十天半個月才放出來。
那冷冰冰的祠堂,可不是活人能待的,在裏面那日子絕對不好過。
馬氏有點怵,她立馬打住,直哼哼的看着林秋月。
而林秋月趕緊将江氏扶起來道:“嫂子何必這樣,還沒到絕路的時候。”
江氏搖搖頭,哀求道:“秋月妹子,嫂子已經到了絕路了,你也知道嫂子這是懷的第三胎,前兩胎是怎麽沒有了,你心裏很清楚。
嫂子自賣自身跟着你爲奴爲婢,隻要給我們娘倆一條活路就是,嫂子就感激不盡了。
嫂子什麽活都能幹,不怕苦,求秋月妹子買下嫂子。”
林秋月歎口氣,搖頭:“隻是我做不得主,你要自賣自身必須得大栓哥的同意。”
她不是不想幫江氏,而是那蘇大栓就是個混不吝的人,在他眼裏隻有他老娘,老娘叫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尤如一個提線木偶,沒有自己的思想。
而這個馬氏更是個混不吝的人,一旦江氏自賣自身到她這裏,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那還不天天來鬧。
她得逼下江氏将蘇大栓找來,必須他親口答應,還得簽字畫押。
而江氏聽罷,咬咬牙,環視周圍的人一眼,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都無能爲力。
而江氏眼神停在村長身上,今日她不賣了自己,等待她的将是萬劫不複之地,她幾步來到村長面前,跪下磕了個頭,悲切道:“叔,侄媳婦已經走投無路了,求叔爲侄媳婦做做主吧,那個家侄媳婦真的是沒辦法呆了,再帶下去,我母子倆會一屍兩命。”
村長歎了口氣,馬氏家裏的情況他也很清楚,江氏在馬氏家裏的日甚是凄慘,即便他是一村之長,也管不到人家的家事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