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曹英子知道劉明被廠裏開除後,直接拎着人罵了一天,之後就讓他包攬所有家務。
對于曹英子的做法,戴晴有些訝異,她還以爲以曹英子的脾氣,就算不離婚劉明也得脫層皮,沒想到,罵一頓就消停了。
估摸着曹英子對他還真有幾分真情在。
不管怎麽說,劉明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以後廠裏,再也沒有礙眼的人在眼前晃悠了。
閻彪這事兒辦的漂亮也夠利索。
又是一個歇班的日子,戴晴躺在搖搖椅中,看着葡萄越來越大,估摸着再半個月,就可以吃了。
叩叩~
戴晴開門,看着門口站着的常輝一愣,“又遇見麻煩事兒了?”
“咳~,不是,劉翠吐血住院了,估摸着不行了,她想臨走之際再見見你。”常輝一臉嚴肅,“我就過來傳個話,你要是願意去,我送你過去,不願意就算了。”
“去看看吧。”距離她推算的半月,還剩四天。
戴晴回屋換了一身衣裳,跟着常輝一起到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
劉翠帶着氧氣罩,臉色晦暗,已經沒有一點血氣了。
看到戴晴的那一瞬間,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她呼呼直喘氣,氧氣罩裏彌漫着一層水汽。
常輝把人送到病房,就退了出去,對于一個瀕死的人,根本無需防護。
“大師……大師……”
看着她努力掙紮,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戴晴無奈歎口氣,“你是不是想見見你閨女?”
趙家人已經激不起她的情緒了,這女人一輩子的執着就是她丢失的女兒。
聽到戴晴的詢問,劉翠眼睛驟亮,點點頭,“可……可以嗎?我就看一眼,别無所求,不能讓趙家人知道倩倩的情況。”
“可以倒是可以,但這個需要一點時間。”
根據劉翠和趙建民的面相,她可以推測大概的範圍,但要知道具體的地點,得用占蔔術……但目前而言,她還沒有溫習到,不熟練。
況且,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雖然生她一場,但卻沒有母女情緣,而且你女兒并不知道她是養女,過的很幸福。若是把人帶過來,會改變她的命數,你還要見面嗎?”
劉翠一愣,依舊大口的喘粗氣,淚水從眼角流下,沒入泛白的發絲中,看着可憐的緊。
好一會兒,她又伸出胳膊,從身下掏出一個格子手絹包裹的東西,顫抖的打開,是一個銀手镯和一個金手镯,
“……既然我們沒有母女情分,那就不見了。我如今這樣樣子,見了也沒用。這是我出嫁時,我奶奶給我的陪嫁,我一直珍藏着,本就是留給女兒的……”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劉翠有點緩不過氣,戴晴也不急,等她緩過氣,繼續說。
“這是我唯一能給她的東西,算是個念想吧,給她當嫁妝,麻煩大師親自交到她手上……大師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拜托你了。”
戴晴接過她的手絹,“既然你托付給我,就請放心,這些東西都屬于你女兒。”
她暫時保管一陣子,等找到她,再轉交。
劉翠點頭,即便帶着呼吸機,依舊呼吸困難。
“我幫你叫大夫。”
戴晴把镯子包起來,直接收進玉牌内,利用玉牌内的虛拟戒子,淨化一下金銀镯子的純度,光澤會更漂亮。
镯子在劉翠眼前憑空消失,她也就愣了一下,就露出笑容。
“多謝大師,遇見您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怪不得大師一出面,就說出她女兒的情況,原來是遇到活菩薩了。
如此,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心願了,監護儀器突然響起滴滴滴的報警聲,大夫就守在門口,沖進來時劉翠剛好斷氣,監護器上隻剩一條直線。
看着大夫忙碌,戴晴走出病房門,常輝看到她,把指尖捏着的煙夾到耳朵上,
“她又求你了?”
“托我把她的念想送給她女兒,然後就走了。”也不知什麽原因,面對生老病死,戴晴心情一直都很平靜,沒有太大的波瀾。
“也是個可憐人,不過這樣走了也好,省的遭受那些。”常輝沉默片刻,法不容情,隻要她活着,該擔負的她跑不了。
不等戴晴說話,走廊盡頭突然跑進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雖然滿臉橫溝,眼睛泛紅,但卻精神抖擻,滿身的戰鬥力。
“那個掃把星呢,她在哪個病房,一個罪大惡極,喪良心的東西,有什麽資格住病房?”
“嗚嗚……我可憐的兒子,你咋這麽命苦啊,遇見惡毒的害人精……”
“真是沒有天理了,害人精就該讓她病死,腸穿肚爛,這樣狠毒的人就不該讓她住院啊。”
趙家人得到消息,嗷的一聲就沖過來了,炸的人腦袋嗡嗡響。
“病房重地,禁止喧嘩。”
不等常輝呵斥,病房裏的護士就走出來制止,小姑娘臉色難看的盯着趙家人,
“這裏都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咋咋呼呼的像什麽樣子?
“護士,劉翠在哪個病房,我們要去找她,我要問問那個黑心肝的,咋這麽狠心……”
不等劉婆子嚎完,就被護士無情的打斷了,
“你們找的人已經死了,想找她隻能燒紙了。”護士說完,端着搪瓷盤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衆人一愣,之後劉婆子一拍大腿,“哎喲,真是報應啊,惡人有惡報,老天爺都來收她了。”
“死都好,但她爛命一條,根本不夠給我兒子低命的。嗚嗚……我可憐的兒子啊……”
旁邊的女人眼睛腫成桃子,哭的直打嗝。
戴晴看着劉婆子高聳的顴骨,皮不包肉,吊梢眼,淚堂緊繃,命宮晦暗,眼神露兇光,心思歹毒,但卻是個晚年凄慘命數。
“都說了不要喧嘩,聽不到是吧?”小護士推着器械的小車過來,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非要讓人趕你們出去是吧?”
連着被吼兩次,趙家人立馬噤聲,怨恨的看了眼病房的位置,跺了跺腳轉身出去。
“咱們走,反正已經死了,就當是下去跟我乖孫賠罪了。”
(本章完)